第19章 好死不如賴活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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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見,春梅又蒼老了許多,極是憔悴,上氣不接下氣,就快喘不過氣來了。

春梅跪在洛明玉的腳下,抱著洛明玉的小腿,哭著說:“三小姐,以前都是奴婢該死,有眼不識泰山,對三小姐做出了大不敬的事情。”

“可是,三小姐,奴婢還沒有活夠,求您大發慈悲救救奴婢吧。”

“三小姐,救救奴婢吧,奴婢給你當牛做馬,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蘇康健指派有兩個小丫鬟照顧春梅,急急忙忙從東院門口外麵跑進來,要牽起春梅,勸說:“姨老太太,快回去吧,大夫說你的身體得臥床。”

春梅不管不顧緊緊的抱住洛明玉,喊:“走開,都走開,你們都是要害我的人!”

洛明玉不喜歡被春梅抱著自己的腳,不過也沒有掙紮,主要怕勁使大了,春梅的身子遭受不住,當場就走了,徒增自己的罪業。

洛明玉開口說道:“姨奶奶,你找錯人了,我幫不了你什麼。”

春梅卻是認準了洛明玉,“三小姐,我知道你是有大本事的人,隻有你能救救我了。”

洛明玉隻是看著那兩丫鬟,“把你們的主子請回去吧。”

兩丫鬟恐於洛明玉的威名,便開始使勁拽春梅起來。

三小姐能通靈這一事早已經傳遍了全府上下,眾人心中對這三小姐已經從看不起想欺負就踹兩腳的心態變成了畏懼。

昨日,春梅跪在梅園的事情,許多人都是跑去親眼看到的。

當晚,春梅就在梅園變成了這個老太婆的模樣,說跟三小姐沒關係,他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都不約而同的做出相同的決定——絕對,絕對不能再招惹三小姐!

一丫鬟邊拉邊解釋說:“三小姐對不起,一個不留神,這姨老太太就跑了出來,剛才還跑去找清風觀的大弟子南鬆知道長,也說求他救命,說隻有他能救救她。”

另一丫鬟也說:“是啊,道長說他無能為力後,這姨老太太大鬨一場,我們剛給道長道歉,姨老太太又偷偷跑了過來。”

清風觀的權威性還是挺強的,人們遇到什麼事都是想著先找清風觀,沒轍了,這才又找來了洛明玉。

春梅年老體弱根本架不住兩年輕力壯的小丫鬟,一會兒就扒拉開了。

洛明玉走開了一小段距離,然後說道:“姨奶奶,木已成舟,覆水難收,你的情況很複雜,彆說我幫不了你,就是能幫,我也不是站在你這一邊的,畢竟我姓蘇,那位是我的老祖宗。”

春梅身體在顫抖,眼裡滿是痛苦和仇恨,說:“三小姐,你身上根本就沒有老太爺的血脈,因為……”

“春梅!”

一聲嗬斥,打斷了春梅的話頭。

沈冰心大步流星的走過來,雙眼緊緊的盯著春梅,冷道:“我看你是老糊塗了,什麼蠢話都往外蹦,你的家人看到你這個模樣得多心疼。”

春梅臉色變了。

春梅伺候沈冰心這麼多年,又怎麼會聽不出這言語之中的威脅。

她若是再說下去,她的家人必然沒個好。

春梅仍然記得沈冰心讓她去找老爺時的說詞。

——春梅,你是我的陪嫁丫鬟,也算是老爺的通房丫鬟,你去伺候老爺,替我穩固沈家的地位,是你的本分。

春梅知道她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的,她就是爭寵的一個棋子罷了。

索性,老爺是個相貌俊朗,風度翩翩的男子,春梅也不是很抗拒,甚至想著反正也是沒有出頭之日,做了通房丫鬟,也就罷了。

可春梅怎麼都沒有想到,她到了老爺那裡,轉手就被送到了老太爺屋裡。

她哭著跑出去,去求沈冰心救救她。

可沈冰心說:陪誰不是陪。

就這麼輕飄飄的掐斷了她的人生,白日要伺候沈冰心,晚上還得去伺候老太爺。

有一件事,彆人都不知道,在老太爺走的那天晚上,她在老太爺的酒裡加了東西。

她自己也喝了。

她想著與其痛苦的活著,不如讓大家都不痛快。

蘇家老太爺死在了女人的床上,這得是多大的醜聞啊。

事情發展的很順利,老太爺確實遭受不住走了,而她……瀕死之際,服下了解藥。

好死不如賴活著。

她發現她舍不得死,她想要活著。

那晚之後,沈冰心對她客氣了不少,沒有再叫她陪誰,把她放在不遠不近的位置上。

沈冰心剛才就在關注著洛明玉的一舉一動,所以春梅想來揭開一段本該塵封的事情,她才能這麼快就趕來阻止了。

沈冰心說:“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連個老人都看管不好,還不帶姨老太太回去休息。”

兩丫鬟忙忙稱是,一左一右架著春梅就往外走。

春梅沒有再說什麼,隻是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沈冰心,那道目光滿含憤怒和仇恨。

沈冰心看的觸目驚心,但她不可能任由春梅胡來。

在沈冰心看來,春梅就是一個低等的丫鬟,熬到頭也就是一等大丫鬟而已。

現在成了老太爺的妾室,人人都都尊稱一聲姨老太太,光給她的聘禮就是好大一筆支出,身份地位都有了,娘家那邊也有麵子,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春梅被帶走了,沈冰心目光清冷的從洛明玉身上掃過,說:“你姨奶奶怕是瘋了,不必理會她的瘋言瘋語。”

洛明玉平靜的說:“我不會如何,倒是娘親,姨奶奶已是將死之人,怨氣太重可不好。”

沈冰心眼神一冷,“怎麼,你在教我做事?”

“不敢。”洛明玉道,“娘親如何是娘親的事,自然輪不到我這個小輩插手,女兒告退。”

洛明玉隨即邁步離開。

沈冰心的臉色卻沒有緩下來,過了一會兒,她吩咐道:“去請司馬小姐過來一趟,說我有要事和她商量。”

洛明玉離開東院,見清風觀的弟子開始陸續離開,就剩南鬆知和司馬霜還留在府裡。

南鬆知說:“尚書府會選中應該不是偶然,沒準還有什麼沒有注意到的蛛絲馬跡。”

司馬霜神色輕鬆了不少,“謝天謝地,你終於相信我是無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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