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浣現在正被王鑠和廣啟攙扶著走向馬車。
“他這是怎麼了?”廣啟皺著眉問。
“他中毒了,那石頭有毒。”王鑠臉色凝重。
“那該死的蛇妖,我要把他大卸八塊!”廣啟犯著狠。
三月陰沉著臉,一個字也沒說
他們好不容易才把他抬上馬車,接著把他擺正。
趙浣大口喘著氣,三月摸了下他額頭,比正常體溫燙。
她趕緊拿來桶水將毛巾打濕,鋪在他額頭上。
“還有多遠?”她扭頭大喊。
兩匹馬高聲嘶鳴,馬車迅速開動。
“不足十裡,我要加速了,你們扶穩他,不重要的東西全扔了,駕!”王鑠猛抽韁繩,兩匹馬又一長鳴,馬車飛快跑起來,車裡物品不同程度地顫抖。
馬車大晃了好幾次,留存的物品東倒西歪,但誰都沒去在意這,大家都為趙浣的性命捏一把汗。
大約十五分鐘後,他們看到一家旅店,終於到邵東縣外延了。
王鑠將車停住後,趕緊和廣啟將趙浣抬下車。
“救人命啊!”王鑠大喊。
小二和店家趕緊給他們引進房間。
王鑠催促店家找人治病,他們一塊出去了。
趙浣閉著眼,臉色鐵青,嘴唇發黑,情況看起來很糟。
三月凝視著他的臉,心情很悲傷。
“三……三月。”趙浣突然嘴唇微動。
三月搭著他手,輕聲說:“我在。”
“認識你,我很高興。”趙浣笑了,笑得很開心。
三月不說話,握緊他的手。
廣啟和常嘉在旁邊很難受,現在不論做什麼說什麼都沒有意義,隻好找地方坐下。
一個多小時過去,樓梯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三月趕緊去開門。門外為首是一個穿著講究,挎著箱子的人。
三月趕緊讓路,大夫快步走到趙浣旁邊,握起他的手腕,再對他進行了檢查,當場開了一副藥給他服下去,接著處理了傷口,經過一番操作,醫生站起身來。
“大夫,她怎麼樣?”三月緊張地問。
“他中了蛇毒,毒性很強,用這些藥,吃的和敷的。”大夫跟她交待了些事,便提箱子離去了。
幾人再圍過去看趙浣,他臉色果然變好了起來,眾人皆鬆了一口氣。
“趙兄體質還是不如意,咱們先在這兒住下,等他恢複差不多了再轉到縣裡好的客棧。”王鑠跟隊友們商量,大家都沒意見。
就這樣過了五日,在所有人的輪流照料下,趙浣逐漸精神了起來,沒有其他異常,就是容易口渴,喝了很多水。
現在,他已經能下地獨自走路了,他來到窗前打開窗戶,今天是個大晴天,他貪婪地呼吸空氣享受陽光,體會到了廣啟說的“活著真好”。
中午,他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花錢點了最好的菜,這是他們開始旅程以來最豐盛的一頓。
趙浣親自給他們倒滿了酒。
五個人圍坐一桌,齊舉酒杯。
“乾杯!”
趙浣一口喝光酒杯裡的酒,南宋時受製於釀酒技術,酒精度數普遍不高,他感覺連啤酒都比這高。
常嘉本來不擅長喝酒,但他不想拒絕,喝了一小口後,他居然被這低度酒嗆到了,難受地猛咳起來。廣啟在旁邊一邊笑一邊用力拍他的背,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趙浣此刻真正有了家的感覺,這在他生活的那個世界是一份奢求。
這些人像是他的兄弟姐妹,現在成了他難以割舍的一部分,他發誓,自己即使拚掉命,都要守護這份溫馨。
“在我昏迷的時候是誰在旁邊守著我?”趙浣發問。
“是我。”王鑠放下酒杯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三個男的哄堂大笑,隻有三月在默默吃飯。
“我操!彆搞我呀,我看到是一仙女在我旁邊,還親了我一口。”趙浣表情誇張起來。
“是客棧老板。”廣啟補了一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三人笑瘋了。
這下趙浣像是吃了屎,臉一下子變臭起來。
“三月,是不是你?一定是你,你說不是一定是在騙我,快說是。”趙浣指著三月,已經有些醉了。
“我不記得有這件事。”三月麵無表情地夾菜。
“‘我在。’”廣啟模仿起三月的聲音和動作,王鑠和常嘉笑彎了腰。
三月怒著把那筷子菜甩到廣啟臉上,冷著臉說:“豬吃飯時就老實吃飯,吐不出好話!”
趙浣也樂起來,“當時可真是千鈞一發,但是往另一方麵想,如果我身手再好一點,是不是就躲過那一擊了?再回想那場戰鬥,我們可以說是憑運氣贏的,接下來這樣的事情可能還有很多,我們要不斷鍛煉加強自己啊!”
眾人紛紛讚同。
當天下午,他們就離開了這個客棧,向邵東縣主城進發。
他們在檔次最高的酒店住了下來,這裡室內裝飾果然好了很多,甚至可以用奢華來形容。
在這裡待了幾天後,趙浣感覺心情很好,想出去逛逛。
廣啟在睡懶覺,常嘉感覺有些不舒服,三月要去買化妝品,隻剩下王鑠有空。
現在周員外遇害的消息已經傳開了,官府發現有十個人,並且有通緝圖,但是上麵畫的人每一個跟真人都不像,看來村裡人幫他們說了假消息。
民間還流傳著他們的外號——“十煞”,對他們的評價不僅大多數沒有貶義,反而稱讚他們除了一惡。
兩人說笑著穿行在邵東縣的發達街道上,這裡雖然稱不上繁華,但商品樣式有很多,有的地方也很熱鬨。
突然,趙浣抬頭向右上方看,頓時臉色變差。
上麵是一個牌匾,寫著——“高府”
“哼!這一定是那天在周狐狸家的老混蛋住的地方。”趙浣冷笑著說。
“不整他難平我心啊。”趙浣捏了捏拳頭。
“你想整他,我有一個辦法。”王鑠詭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