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不凡脖子上的青筋爆起,“大家夥評評理”
“這麼長時間了,老身還不能收點利息?”
陳不凡:“”
陸逸心中冷笑:這老東西分明是看中了我辨種的本事。也罷,且看她要耍什麼花樣。
他故作順從地將靈種收入儲物袋:”前輩說的是。”
正要拉著陳不凡離開,屍駝婆突然一跺腳,炭盆中的幽藍火焰”轟”地竄起:”慢著!”
她枯瘦如雞爪的手指向樓梯,”老身這還有個賭局,正好適合你。”
不等陸逸回應,老太婆已經佝僂著身子往樓梯口走去。
她每踏一步,木質樓梯就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仿佛隨時會坍塌。
”師公”陳不凡喉結滾動,低聲說道,”二樓我可從來沒有上去過,怕”
陸逸眯起眼睛,神識掃過二樓。
那裡籠罩著一層詭異的結界,連他的神識都被彈了回來。
”走。”陸逸突然邁步跟上,眼中金芒閃爍,”既然前輩盛情相邀,豈有不去之理?”
陳不凡急得滿頭大汗,一把拽住陸逸袖子:”師公三思啊!那老妖婆”
”無妨。”
陸逸拍了拍手掌,”她若想害我,何必費這番周折?”
屍駝婆的實力深不可測,作為遺棄之地城門的守門人,她的凶名能讓小兒止啼。
但詭異的是,她卻是此地最守規矩的人。
至少沒有人在明麵上發現他有不守規矩。
”霧集之內禁止私鬥,便是樓內修士也不例外。”
陳不凡壓低聲音,眼中閃爍著警惕的光芒,”師公,我們這次”
陸逸微微頷首,“既來之則安之,走。”
”叮鈴——”
轉過拐角,頭頂突然響起清脆的風鈴聲。
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賭廳映入眼簾。
廳內人聲鼎沸,各種匪夷所思的賭局令人瞠目:
角落裡有赤身男子與數名衣衫不整的修士比試”耐力”;
中央圓桌上,幾個修士正用匕首在自己手臂上劃出一道道血痕比誰先喊疼;
最駭人的是東側那個”賭命台”,台上血跡斑斑,顯然剛結束一場生死對決。
”這就是囚籠之地”陸逸心中凜然。
這些修士雖還保留人形,骨子裡卻早已墮落成比凶獸更可怕的存在。
他們用最原始的欲望來麻痹自己,對抗這片天地間無處不在的瘋狂。
”靈晶!十兩沙就有機會獲得靈晶!”一個尖厲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
陸逸循聲望去,隻見西側有個被圍得水泄不通的攤位。
攤主正舉著一塊晶瑩剔透的靈晶高聲吆喝,那靈晶散發出的純淨靈氣,讓陸逸丹田內的金丹都為之震顫。
陳不凡獨眼放光,喉結不自覺地滾動:”師公,那可是”
”走。”
屍駝婆突然回頭,枯瘦如雞爪的手一把抓住陸逸手腕。
老太婆的力道大得驚人,陸逸竟一時掙脫不得。
”嘭!”
小隔間的木門在身後重重關上。
屋內光線昏暗,仿佛蒙著一層血色薄紗。屍駝婆走到一排烏木架子前,取下三個蒙著黑布的籠子。
坐。”
她指了指桌前唯一一把椅子,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
陸逸剛坐下,陳不凡也想跟著坐,卻被屍駝婆一個眼神釘在原地。
老太婆渾濁的眼珠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詭異的綠光,嚇得陳不凡這個刀頭舔血的漢子都冷汗直流。
陸逸主動打破沉默:”前輩,不知要賭什麼?”
他眼角餘光瞥向門外,心中盤算著如何儘快脫身去查看那靈晶賭局。
的橋上的凶險隨時可能發生,必須抓緊時間。
”幾日不見,膽子倒是見長,比起剛來時強了不少。”
屍駝婆陰惻惻地笑了,渾濁的眼珠裡閃過一絲綠芒,”今日老身要賭的,是你的命。”
陳不凡聞言渾身緊繃,眼中凶光暴漲,長劍已然出鞘三寸。
陸逸卻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目光平靜地看向那三個水晶籠。
”先彆急著拒絕。”
屍駝婆枯瘦如柴的手依次掀開籠上黑布。
隻見每個晶瑩剔透的籠中,都靜靜躺著一朵含苞待放的奇花,花瓣流光溢彩,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幽冥五絕花!”陸逸瞳孔微縮。
這靈植在鳳清歌的手記上有詳細記載:五色花瓣,含五行劇毒,花心凝露可解百毒。
但此花極為罕見,怎會同時出現三朵?
屍駝婆敲了敲桌麵,炭盆裡的火焰隨之跳動:”小子,說說看,這幾朵花何時能完全綻放?”
陸逸凝神細察,發現三朵花的生長狀態竟有細微差彆。
第一朵花苞微張,第二朵緊閉,第三朵則呈現不自然的扭曲。他略一沉吟:”最遲明日傍晚不過”
”這三朵中隻有一朵是真品。”陸逸斬釘截鐵道,”前輩是要我辨出真偽?”
屍駝婆眼皮猛地一抬,渾濁的眸子裡綠芒大盛:”有意思你小子運氣不錯,來試試。”
陳不凡額頭青筋暴起,眼中血絲密布:”師公不可!這老妖婆自己都辨不出真假,您才來幾天”
屍駝婆渾濁的眼珠一瞪,陳不凡如遭雷擊,喉嚨裡發出”咯咯”聲響,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他硬生生將湧到喉頭的血咽了回去,右手死死按在長劍柄上。
”聒噪。”
屍駝婆枯瘦的手指將籠子蓋好,”雷虎閣主中了噬魂鬼麵蛛的毒,唯有這幽冥五絕花的花露可解。選錯了”
她咧嘴露出滿口黑牙,”毒性立刻發作,老身也得陪葬。”
陸逸心頭一震。
沒想到這靈植竟關係著一位閣主的性命!
難怪這老太婆如此緊張。
”囚籠之地的靈植多有偽裝。”
屍駝婆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肉眼難辨,神識更不可用——這裡的煞氣會讓探查者發狂。更妙的是”
她突然怪笑起來,”幽冥五絕花本身就有致幻之效。”
炭盆裡的火焰”劈啪”作響,映得陸逸臉色陰晴不定。
他忽然明白了屍駝婆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