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溪玥抬眸:“藥老,煩請您走一趟武國侯府。”
藥老皺紋間夾著幾分詫異:“小王妃,可是令兄出了什麼事?”
“並非家兄。”藍溪玥羽睫低垂,在瓷白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是藍原受了傷,外祖父命我來請您。”
藥老將捋了捋花白胡須:“既是小王妃吩咐,老朽自當走這一遭。”說罷轉身便要吩咐侍衛去叫他藥童把藥箱取來。
“且慢。”藍溪玥忽然抬袖製止,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不必帶藥箱了。”
藥老身形一頓,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藍原治不好,藥老隻需去斷一下結果給我外祖父他們聽就好。”
藥老聞言恍然,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心領神會的笑容:“老朽明白了。”
目送藥老離去,藍溪玥轉身踏入王府朱漆大門。
管家早已候在影壁處,見她進來連忙躬身行禮:“王妃金安。”
藍溪玥嘴角一抽,“管家不必如此,墨璃淵可在府中?”
管家賠著笑:“回王妃的話,王爺一早便進宮去了,尚未回府。”
“哦……”藍溪玥眉梢微挑,本想著積分花光了,來刷刷積分呢,結果人沒在。
“王妃不如進去等王爺,看著時辰,王爺差不多快回來了。”
“也好”藍溪玥點點頭,反正現在她也不想回武國侯府。
管家連忙在前引路,穿過九曲回廊時,待至主院花廳,早有伶俐的小廝奉上今年新貢的碧螺春,並幾樣精巧點心。
“王妃先用些茶點,老奴這就差人去宮裡給王爺遞個信兒。”管家說著就要退下。
“不必。”藍溪玥執起青瓷茶盞,看著其中沉浮的茶葉,淡淡道,“橫豎我也無事,等等又何妨。”
正好躲個清靜,總比武國侯府那些糟心事強。
管家笑著應著,退下後,轉頭就讓暗衛給宮裡的王爺遞信去了。
係統:“宿主,本係統還以為你真那麼善良,來請藥老給那藍原治病呢!”
“嗬!藍原是姑奶奶我廢的,斷然沒有治療的必要,就讓藥老去,徹底讓他們死心唄!”
藍溪玥喚了一聲:“暗一!”
暗一立即閃身出現,“王妃有何吩咐?”
“閒來無事,拿筆墨紙硯來。”她就一邊等墨璃淵,一邊勾畫人體穴道,等下給藥老。
“是”
沒過一會兒,暗一拿來筆墨紙硯,放在桌上,藍溪玥開始拿起筆勾畫著。
初夏在一旁無聊的看著,心道:府裡出了那麼大事,小姐跟個沒事人一樣,真是心大。
皇宮,禦書房
皇上眼眸複雜的看著墨璃淵,“你當真要娶藍溪玥?”
“當真!”
“不可。”皇上手中朱筆一頓,眉宇間凝起威嚴,“侯夫人新喪不久,藍溪玥身為武國侯嫡女,自當守孝三年。”
墨璃淵抬眸時,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不過是個繼室,也配讓玥兒為她守孝?”
“攝政王!”皇上眸光一沉,指尖敲在龍案上,“縱是繼室,亦是藍溪玥親姨母,禮法不可廢。”
墨璃淵唇角微勾,廣袖一拂,一道明黃卷軸便落在禦案之上。
皇上鳳眸微眯,緩緩展開,待看清內容,麵色驟然一寒:“墨璃淵,你—— ”
“皇兄應當認得。”墨璃淵語氣淡漠,“此乃父皇所賜空白聖旨。 ”
皇上指節發白,眼底暗流翻湧,他自然知曉,先帝臨終前還放心不下他,特留給他三道空白聖旨,凡是他所要,都可滿足。
憑什麼,同樣是先帝兒子,先帝為何如此偏心與墨璃淵,他就是嫉妒,不服。
皇上強壓下怒意,冷笑道:“怎麼?攝政王要用這空白聖旨換一道賜婚?”
藍溪玥在他心中,就這般重要?還是說,他想借此拉攏護國公府與武國侯府?不管是哪樣,墨璃淵越是想得到的,他越是不想讓他得到,那麼藍溪玥,隻有死!
“怎麼?皇兄,聖旨在此,你還是不同意賜婚?”墨璃淵聲音有些冷,要不是母後說,他的婚姻一定要知會他這個小心眼的皇兄,讓他賜婚,他現在也不必跟他在禦書房耗那麼久。
皇上沉思一會兒,“好,朕賜婚!你先回去,等會賜婚聖旨便送到你攝政王府和武國侯府!”
墨璃淵等到自己想聽的答案,便道:“多謝皇兄,那本王先告退了。”話落,墨璃淵大步走了出去。
看著墨璃淵離開的背影,皇上眼裡閃過一絲殺意。
墨璃淵剛踏出禦書房,天一早已候在廊下,見他出來立即上前低聲道:“主子,王妃已到府上,正在主院等您。”
聞言,男人冷峻的眉眼瞬間染上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腳步不自覺地加快。
天一見怪不怪了,自家主子聽到王妃時,心情瞬間很好。
喜公公提著衣擺匆匆追來,跪地行禮:“奴才叩見攝政王,太後娘娘請您往慈寧宮一趟。”
“沒空。”墨璃淵劍眉微蹙,連眼風都未掃過跪地之人。
喜公公連忙爬起來,硬著頭皮追上:“王爺容稟,太後聽聞您早朝請旨賜婚,特意備了禮物,說是讓王爺交給藍大小姐”
話音未落,墨璃淵驟然駐足,鎏金屋簷投下的陰影裡,男人輪廓分明的側臉忽明忽暗。
半晌,他轉身朝慈寧宮方向大步流星而去。
喜公公見此,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跟上。
慈寧宮內,太後見那道頎長身影踏入殿門,眼角笑紋更深:“可算來了!哀家當你真要當一輩子孤家寡人,沒想到”
“禮物。”冷冽的聲線截斷滿室暖意。
太後手中茶盞重重擱在案上:"臭小子!連盞茶的功夫都等不得?"鎏金護甲劃過案幾,發出刺耳聲響,“坐下!跟哀家說說話。”
墨璃淵繃著臉落座,一臉的不耐煩,指節在扶手上敲出急促的節奏。
“藍丫頭哀家甚是喜歡,很合哀家眼緣,先帝一走啊,哀家在這宮裡也甚是無聊,明個哀家就宣藍丫頭進宮陪哀家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