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溪玥搖了搖頭,青絲隨風微揚,"無礙。"話音未落,那灰衣男子與數名黑衣人正欲遁逃。
隻見她素手一翻,數枚銀針自指間迸射而出,寒芒乍現。
與此同時,東方冥手中玉骨折扇淩空飛出,扇緣劃出一道淩厲的弧光。
“砰砰砰……”
幾人應聲倒地,揚起一片塵灰。
折扇旋回主人掌中,東方冥挑眉望向對麵的少女,眼中噙著玩味的笑意:"小玥兒的繡花針,倒是使得出神入化。"
藍溪玥瞥了眼他手中瑩潤如玉的骨扇,唇角微揚:"妖孽的扇中刃,亦非俗物。"
忽覺陰影籠罩,東方冥已逼近身前。他俯身湊近她耳畔,溫熱的呼吸拂過鬢角:“看來墨璃淵也不過如此小玥兒遇險時,他可曾現身?”折扇輕佻地挑起她下巴,“不如隨本少縱馬江湖?”
“妖孽,彆鬨”藍溪玥拍開折扇,她何曾不想縱馬江湖,但是她現在多了個隱藏任務,她要造反啊,尼瑪隻有一年時間,得抓緊時間培養勢力。
藍溪玥後頸驀地一痛,東方冥的手刀已精準落下。
意識模糊之際,藍溪玥隻在心中暗罵:臥槽,這妖孽想乾嘛……尼瑪大意了!
東方冥穩穩接住軟倒的嬌軀,指尖撫過她蹙起的眉心。
“小玥兒…” 歎息般的低語消融在風裡,“本少終究…不能眼睜睜看你嫁給墨璃淵那個家夥,苗疆的螢火可映星河,若你不喜…天涯海角,我都陪你去,好不好,隻求你能陪在我身邊。”
兩道身影消失在亂葬崗,唯餘滿地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暗一與暗二擺脫黑衣人的糾纏,循著馬車痕跡一路追至亂葬崗。
滿地的屍首橫陳,血跡未乾,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腥氣。
二人倒吸一口涼氣,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搜!”暗一低喝一聲,二人迅速散開,在屍堆間翻找線索。然而,轉了一圈,卻始終未見藍溪玥的身影。
暗一攥緊拳頭,嗓音發沉:“糟了,王妃人呢?”
暗二眉頭緊鎖,目光掃過四周:“莫非……被這些黑衣人劫走了?”
此言一出,二人心頭驟然一沉,若真如此,後果不堪設想。
暗二俯身蹲下,從一具屍體的咽喉處拔出幾枚染血的繡花針,銀他眼神一凝:“這繡花針應該是王妃的!”
可其餘屍首皆是一擊斃命,喉間切口平整,顯然是被某種鋒銳利器所傷。
暗一沉吟片刻,沉聲道:“看來,有人出手相救,帶走了王妃。”
暗二攥緊繡花針,憂心忡忡:“可那人是誰?又帶王妃去了何處?”
眼下情況不明,多耽擱一刻,便多一分危險。暗一當機立斷:“暗二,你速回稟報主子,我去找王妃!”
暗二重重點頭,如今也隻能如此,二人不再遲疑,身形一閃,分頭行動。
墨璃淵出了皇宮,策馬疾馳,匆匆趕回攝政王府。
一躍下了馬,管家便迎上前來,還未開口,他已冷聲問道:“玥兒呢?可還在主院等著?”
管家躬身垂首,“回王爺,王妃……王妃說有事,已經離府了。”
墨璃淵眸色驟然一沉,周身氣息如霜雪凝結,卻未發一言,徑直踏入府中。
書房內,他緩緩落座於案前,指節微屈,從袖中取出一隻錦盒,打開錦盒。
墨璃淵執起錦盒中的血玉鐲子,指腹輕撫過那抹殷紅如血的玉色,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
這是母後留給未來兒媳的信物,亦是攝政王妃的象征。
他指尖微頓,眸色漸深,似在思量什麼,最終將玉鐲放回盒中,合上錦蓋。
待今夜,再去找玥兒,親手為她戴上。
正沉吟間,門外驀地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未及通傳,一道清朗的少年嗓音已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小皇叔!”
墨逸凡一路跑得氣喘籲籲,進門便癱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胸膛起伏不定,連灌了兩口茶才緩過氣來,抬眸便道:“聽說你讓父皇賜婚了?!”
他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小皇叔,你這動作……未免也太快了些!”
墨逸凡看著案桌上的鐲子,起身走了過去,“咦!這不是皇祖母一直很寶貝的血玉鐲子,說是皇祖父當年在北冥得到的一塊上好的和田玉,回來送給皇祖母的,皇祖母一直很稀罕珍藏著,還是五年前小姑姑出嫁塞北,皇祖母才把那塊和田玉讓宮裡的司珍房打造了了兩個血玉手鐲,一個給了小姑姑,一個在皇祖母手裡,上次皇後討要,結果被太後數落一頓,鬨了個沒臉,真是太好笑了。”
墨逸凡說的小姑姑,正是比墨璃淵還年長兩歲的安臨川公主,臨川公主的生母在她出生後不久就去世了。
太後便把臨川接在身邊,從小養大,太後對她也很是寵愛,在臨川公主及笄時,招了不少朝廷大臣公子為她選駙馬,可是臨川公主一個也看不上。
在五年前,塞北的王——魏無羨,來東耀國為太後賀壽,臨川公主居然看上了魏無羨,就算太後在舍不得臨川公主遠嫁塞北,但架不住臨川公主哭泣,所以最後太後還是同意了臨川公主嫁去塞北。
墨璃淵淡淡瞥他一眼,把盒子關上,收到袖中,“你這般體虛氣短,不如明日去暗衛營練上三個月。”
墨逸凡聞言,頓時哀嚎一聲,走了過去,又癱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往椅背上一仰,“我才不去!那地方是人待的嗎?”他撇撇嘴,又湊近幾分,笑嘻嘻道,“我這不是聽說小皇叔從宮裡出來,急著來道喜嘛!”
墨璃淵懶得理他,修長的手指輕叩案幾,眸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向窗外。
——他的玥兒,此刻……在做什麼呢?
墨逸凡目光促狹地打量著對麵出神的小皇叔,“咦!”他突然傾身向前,眼中閃著狡黠的光,“小皇叔這般春心蕩漾的模樣,莫不是在想藍大小姐?嘖嘖嘖!小皇叔這不近女色的冷麵閻王形象,怕是要毀於一旦咯。”
墨璃淵收回眼神,修長的手指正摩挲著青瓷茶盞,冷眼掃了過去:“你很閒?”
“啊?”墨逸凡裝傻充愣地眨眨眼,卻見墨璃淵已擱下茶盞。
“既然很閒…”墨璃淵聲音如浸寒潭,“明日便啟程下江南…”
話音未落,墨逸凡已如被火燎般彈起身來,朱紅色錦袍在空中劃出慌亂弧度。
“彆彆彆!”他連連擺手,腰間玉佩叮當作響,“侄兒突然想起府中還有十本賬冊未查核,還有啊,父皇讓我去順天府衙,跟著包大人學查案,磨練磨練性子,三樁命案待查,還有丞相府庫房被盜一事,當真忙得腳不沾地!”
正鬨騰間,雕花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暗二步履帶風地跨入門檻,眼色著急,抱拳躬身道:“主子,出事了。”
墨逸凡走到暗二身邊,“暗二,出什麼事了啊,瞧你著急的。”
“說!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