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晚輩此來，就是衝著六道輪回的功德來的。娘娘要合身地道，沒有精力管理冥界，而我們闡教不缺人，我們可以替娘娘出麵，打理冥界。甚至，我們還能幫娘娘擋住其他聖人大教的滲透。”
“晚輩保證，冥界局勢穩定後，我闡教立刻撤出冥界，絕對不會多做停留。娘娘若是願意，晚輩可以代表闡教和娘娘簽訂盤古契約，以確保雙方的利益。”
孟辰這次沒有行禮，他目光平視墟洞，仿佛在與後土娘娘對視。
他隻是他自己時，他不能夠沒有禮貌。可當他代表闡教時，他就是元始天尊，自然不需要向後土娘娘行禮。
孟辰的話，讓後土娘娘大感意外。
在她的推算中，各大教派進入冥界後，就會賴著不走，孟辰居然說，闡教會在冥界穩定之後撤出冥界，這和她的推算完全不同。
“小友竟要離開？難道，貴教舍得放棄冥界之中的種種好處？”
孟辰麵色一肅：“六道輪回是娘娘開辟，冥界的一切都是娘娘的，我闡教充分尊重冥界的領土和主權完整。”
“小友剛剛不是說，自己是衝著功德而來的嗎？”
後土娘娘又聽不懂了，她覺得孟辰的話顛三倒四的，自我矛盾。
孟辰隻是微微一笑：“不錯，晚輩確實是衝著功德而來，但闡教不是。闡教有教化眾生，治理三界的職責。晚輩隻是在自身職責的框架內，給自己謀取好處。”
墟洞中霧氣翻騰，似乎在昭示著後土娘娘的心情。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坦率的人，說孟辰是好人，他肯定算不上，說他是壞人，他又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良久之後，後土娘娘發出感慨：“元始道友好福氣。”
孟辰不知道後土娘娘指的是什麼，他也並不關心。隻要後土娘娘不算計他，他什麼都無所謂。
“不錯，闡教有資格與本宮合作。闡教的條件是什麼？”
後土娘娘確實心動了，孟辰開出的條件太優渥了。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聖人大教趁著她合道之時，占據冥界。若能夠與闡教達成合作，未來，冥界還是她的。
孟辰的道袍無風自動，他的神情更是平靜到了極點。
“本教的條件很簡單，那就是本教代替娘娘打理冥界期間所獲的一切功德，都歸我闡教所有。”
孟辰此言一出，墟洞停頓了一個刹那，隨後，墟洞的旋轉速度加快了幾分。後土娘娘想不到，一個晚輩居然能夠看得那麼遠，連這一層都想到了。
其實，就算聖人大教進入冥界，通過治理冥界得了功德，功德中的大頭依然歸後土娘娘所有。
沒有辦法，六道輪回是後土娘娘開辟的。後進入冥界的聖人大教都是在六道輪回的基礎上，為天地做事。也就是說，他們都是後土娘娘的打工人。
按照功勞來算，後土娘娘要占八成，打工人隻能占兩成。這還是天道至公，不會剝削打工人的剩餘價值的緣故。
孟辰一開口，就把那些屬於後土娘娘的功德全部給要走了。
“小友的胃口很大，倘若本宮不答應呢？”
她是真的不想答應，他們巫族本來就缺功德，要是全部讓給孟辰，她還怎麼補貼娘家？
孟辰卻是有恃無恐，他拱了拱手：“冥界的一切都是娘娘說了算，娘娘不答應，本教隻能退出冥界。隻是，截教的情況，娘娘是一清二楚的。”
說到這裡，孟辰就不再多說，讓後土娘娘自己去思考。
不答應，孟辰就帶闡教離開冥界，把冥界讓給截教。截教行事霸道，肯定不會允許西方教參與進來。到時候，冥界之中就是截教一家獨大。
他們會在冥界中乾出什麼事，就不用孟辰多說了。
後土娘娘想不到，自己都成了地道代言人，居然還會被一個太乙金仙威脅。可是，她是真的被威脅到了。
截教弟子的行事風格她怎麼會不清楚，那是比妖魔還要妖魔，比鬼怪還要鬼怪，和當年的魔教弟子相比，也是不遑多讓。
截教弟子掌權後的情形是這樣的：
那些惡鬼隻要多說幾句討好的話，對截教進行吹捧，截教弟子就大手一揮，幫惡鬼們截取一線生機。他們不但不懲治惡鬼們，還會讓惡鬼們帶著記憶投生到那些大族之中。
後土娘娘一想到那樣的情景，就擔憂不已。
她本以為，是闡教來求她，孟辰這一以退為進，就變成了她求闡教。
良久之後，後土娘娘再次開口：“貴教要拿走所有的功德，不是不行。不過，本宮也有一個條件。”
“娘娘但說無妨。”
“本宮合道所需的時間可能會長一些。貴教在這一個量劫之內，不得撤離冥界。”
這個條件，讓孟辰有些為難。他們都是陽間的生靈，在這陰間根本無法提升修為。功德再好，也沒有修為重要。
用功德提升修為不是不行，可一旦用了功德，就踏上了功德證道之路。大道無悔，要是中途反悔，轉修其他道路，聖人道果就會出問題。
“娘娘，我闡教可以幫助娘娘培養、選拔冥官。以後我闡教離開了，陰司也能照常運轉。娘娘不能什麼都指望我們這些陽間的生靈吧？”
孟辰想了想，隻好退了一步，給了後土娘娘一些甜頭。
見到孟辰讓步，後土娘娘心情大好：“貴教既要打理冥界，又要為冥界擋住其他聖人大教的窺視，還要培養冥官，會不會太麻煩貴教了點？”
孟辰當然知道後土娘娘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但闡教已經拿到了足夠多的好處，多多少少要讓利一些給後土娘娘。
“不麻煩，怎麼會麻煩呢？能夠為三界蒼生造福，是我闡教弟子應儘的責任。”
聽到這話，後土娘娘終於滿意了。隻要闡教把地府的結構搭建好了，她出關後就能直接接手，不會有任何的麻煩。至於那些功德，就當是給闡教的報酬。
“如此，那就一言為定了。在這個量劫，道友便是輪回道主，替本宮掌管冥界。現在，我們先締結盤古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