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之中夜婉傾看著塗山雪的靈魂一次又一次的黯淡,然後一次又一次的亮起,憑借著自己的意誌,硬是撐住了靈魂碎裂的疼痛。
夜婉傾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支撐著塗山雪,在這般痛苦下還能堅持下來,她想到自己在山洞中折磨塗山雪的時候,對方的回答“為了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
難道就是這虛無縹緲的愛,支撐著塗山雪在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中活下來?
夜婉傾不知道,但她知道造成這一切的人是自己,都是因為自己不信任塗山雪,才會讓塗山雪經曆這般折磨,才會讓她經曆一次又一次的靈魂碎裂之痛。
她恨,她不恨其他人,隻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沒有聽見塗山雪的話,為什麼不能多給塗山雪一些信任,她為自己付出了那麼多,而自己卻連最基礎的信任都無法給她。
她一雙眼睛血紅的看著麵前的畫麵,看著塗山雪已經暗淡的靈魂再度亮起微弱的光,看著她再一次艱難的站起身,看著這一切,夜婉傾的淚水不受控製的往下落。
她原想著自己離開夢境後會補償塗山雪,隻是夜婉傾看著麵前的畫麵,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補償塗山雪,自己真的能補償她嗎?
無論夜婉傾心中是如何想的,夢鏡都不會因為她的想法而暫停,麵前的畫麵依舊在不斷的變化著,直至她看著塗山雪的靈魂徹徹底底的暗淡下去,隨後伴隨“哢嚓”一聲,徹底碎裂,夜婉傾的心也仿佛在此刻漏了一拍。
即便夜婉傾知道塗山雪不會真的因此死去,知道最後的結果,知道塗山雪會醒來,然而當塗山雪的靈魂徹底在她麵前碎裂的時候,她還是會感覺自己痛的難以呼吸
夢境之外釋空站在彌天寺看著司馬策滑與司幻月之間的戰鬥,他能感覺到司馬策滑快要到極限了,他回頭看向阿彌諾斯:“師兄”
他甚至話還沒有說完,就見阿彌諾斯搖了搖頭,他不禁感到疑惑,難道這一次真的隻是戲耍阿彌諾斯不成?
阿彌諾斯看了眼戰場的方向,語氣平淡的道:“若是他隻有這麼一點實力,死了便死了罷。”
聽見阿彌諾斯的話,釋空隻感覺自己心跳似乎都漏了一拍,他沒有想到師兄會說出這般話,要知道如今靈魔界唯一可以牽製住司幻月的便隻有同為化神後期的司馬策滑。
若是對方真的死了,雖然對於彌天寺來說沒有什麼損失,甚至少了一個對手,隻不過沒人牽製司幻月的話,再想要斬殺塗山明月,便近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隻是他看著阿彌諾斯,對方依舊是一副平淡的樣子,就好像這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而另一邊阿彌諾斯看著司幻月,死死的咬著牙齒。
二人已經交手了數不清多少招了,甚至魔宗附近所有城池,除了魔宗因為阿彌諾斯的分心保護外,其他城池都已經再剛剛二人交手的餘波中湮滅。
他看向彌天寺的方向,他不明白阿彌諾斯為什麼還不出手,自己已經快要到極限了,雖然還留有底牌,隻不過他並不準備在這個時候用。
但若是彌天寺遲遲不肯出手的話,或許便真的需要動用最後的底牌了,隻是這樣一來自己便再也沒了與彌天寺談判的資本,甚至原本預想中自己掌控彌天寺的畫麵,便無法實現。
就在他思索之際,司幻月的手掌已經再度拍來,下一刻恐怖的能量波動瞬間使得附近的大片空間湮滅,即便是遠在青丘的修士,感應到這恐怖的能量波動,也不禁感到一陣心悸。
夢境之中,塗山雪已經從昏迷中醒來,而夜婉傾看著麵前的畫麵,聽著塗山明月的解釋,終於是知道了塗山雪的修為為何會突然間跌落到金丹大圓滿。
原來這也是因為自己
她看著塗山雪回到房間,看到塗山雪為了不讓自己擔心,而沒有告訴自己真相,而當初的自己卻認為這是因為塗山雪不相信自己
“給她那麼一點點信任真的就這麼難嗎?”
夜婉傾看著麵前發生的一切,不禁出聲問道,造成這一切的原因,便是自己對塗山雪的不信任,這句話她是在問夢中的自己,更是在問如今的自己。
終於,麵前的畫麵,不斷閃過,夜婉傾看見塗山雪離開青丘去尋找呆頭鵝,她看著塗山雪將白塵雪收做徒弟,看著塗山雪將一個又一個天材地寶收入納戒。
她聽見塗山雪不斷和白塵雪提起自己不斷告訴白塵雪自己有多麼的優秀
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又一把刀子,狠狠的剜進夜婉傾的心。
“哈哈,哈哈哈!”
夜婉傾聽著夢境中塗山雪誇讚自己的話,不禁笑了,她笑塗山雪,更是在笑自己,而外界或許是受到夜婉傾心境的影響,夜婉傾周身的魔氣與靈力無比狂爆。
就連她體內的靈力與魔氣都在此刻變得無比躁動,似乎隨時都會爆體而亡,就在這個時候,夜婉傾腳邊的那朵血色百合花,終於是漂到夜婉傾胸前的位置,開始緩慢的旋轉起來。
與此同時黑色中又夾雜著一絲紅色的靈力開始不斷鑽進夜婉傾體內,幫助她平複體內躁動的靈力與魔氣,與此同時血色百合花竟是如人一般,發出一聲低沉的歎息:“唉~”
另一邊彌天寺,釋空看著司馬策滑再一次與司幻月交手後,整條手臂都在一瞬間炸成一團血霧,終於是看不下去了:“師兄,如果再不出手的話,司馬策滑可能真的要死在司幻月手中。”
而阿彌諾斯聽見釋空的話,隻是站起身來到他身旁,隨後意味深長的道:“司馬策滑即便都已經這樣了,還不願意離開魔宗,難道你還沒看出什麼異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