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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4章 偷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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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人遺斧。

越懷疑一個人,就越覺得對方處處透著可疑。

這樣是不對的。

沒證據的事情,秋榕榕在心裡警告自己彆亂想。

她目光移到腳邊並不便宜的大果籃上,微微發愣。

“你是不是沒有能用的筆了?這個給你。”薑雨薇從筆袋裡拿出新款星黛露聯名筆,限量版,網上需要加價才能買到。

秋榕榕立刻擺手,“這款貴,我不能收。”

“我說給你就給你。”薑雨薇強硬地把筆塞進去秋榕榕的手心裡,“也就一支筆而已。”

秋榕榕坦然一笑。

確實,一支筆而已。

“那謝了,回頭請你喝奶茶。”秋榕榕大大方方地收下。

薑雨薇怎麼看也不像是缺錢到連一支筆都需要偷竊的人。

她渾身上下都是牌子貨。

秋榕榕聽彆人說,她頭上那個發夾都得兩千塊。

她熱情開朗,會為她打抱不平。

就連薑雨薇送秋榕榕的那支筆,也遠超秋榕榕丟失的那支筆的價格。

她不該懷疑她。

上午就兩節課。

秋榕榕不住校,中午回家時間又太趕,她想在學校找小時工,賺點零花錢。

走到教學樓旁邊的小巷子,秋榕榕看見徐照和他的小團夥正在毆打譚鬆。

可能男人比較抗打。

徐照對譚鬆下手,比上次他對秋榕榕下手狠多了。

譚鬆被按倒在學校後巷那條逼仄幽暗的小巷子裡,泥水混著落葉,沾滿了他單薄的校服外套。

那些人圍成一圈,拳腳如雨點般落下。

拳拳到肉,毫不留情。

秋榕榕看見徐照抬起腳,狠狠地踹在譚鬆的腹部,譚鬆躲不開,隻能用胳膊去擋,徐照就用棒球棍砸他的手,一下又一下,他咬著牙,硬是沒求饒。

骨頭太硬,就容易被打到皮開肉綻。

其中有一棍子打到譚鬆的頭。

秋榕榕看見棍子折斷,前半段飛了出去,譚鬆的身體猛地一抖,重重倒地,發出沉悶一聲。

他腦袋歪過來,眼神渙散,臉正好對著秋榕榕的方向。

鮮血順著他的眉骨往下滴。

秋榕榕想起爸爸的頭折斷時候的樣子。

她下意識往後退。

一步、兩步……

腳步踉蹌,臉色慘白。

譚鬆應該已經看見了她了。

秋榕榕扭頭就跑。

她得去找幫手。

秋榕榕第一反應,其實是去找老師。

但是大學老師的辦公室在哪裡?

算了,來不及想太多。

秋榕榕隻能跑到行政樓去找輔導員。

輔導員是位看上去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年輕姑娘,實習期還沒過,正低頭,在電腦前敲字。

聽完秋榕榕氣喘籲籲地說完,臉色頓時變了。

她驚得從座位上跳起來,連外套都沒拿,直接跟著秋榕榕衝了出去。

秋榕榕帶著輔導員快步跑回小巷口,剛一拐進去,鼻尖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她的腳步頓住。

牆根下,譚鬆靠坐著,鮮血順著他的下頜滴落,洇進地磚的縫隙裡。

他低著頭,半邊臉腫脹變形,嘴角裂開,正喘著氣,眼睛半睜著看著前方。

輔導員倒抽一口氣,臉色煞白,手捂著嘴,“這是誰乾的?太過分了,在學校竟然敢如此傷人。”

秋榕榕快步走上前,“老師,他在流血,我們快把他送去醫務室吧。”

她和輔導員一起,用力把譚鬆扶起來。

譚鬆個頭高,看著瘦,身上其實都是肌肉,他那個重量,把秋榕榕和輔導員壓得喘不過氣。

“你們兩個彆多管閒事。”譚鬆嗓子啞了,他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子,還有半顆斷掉的牙齒。

輔導員板著臉,義正言辭地說道:“我是你的輔導員,有責任為你的安全負責!”

“老師,你是新來的吧?”譚鬆輕笑一聲,扯動嘴角的傷口,疼得他說話有些不自然。

他眯著眼睛看著天邊的太陽,“你會後悔的。”

秋榕榕在旁邊聽著輔導員安慰譚鬆。

心卻越來越沉。

熙熙攘攘的學生在路上走過,他們青春洋溢,對未來充滿希望。

越過人群,秋榕榕看見,徐照就站在不遠處,譏諷地看著她。

處處是陽光,他站在陰影處。

像是來找她索命的惡鬼。

把譚鬆送去醫務室之後,輔導員回去處理工作,秋榕榕心神不寧,坐在病床旁邊陪他。

上午薑雨薇給的大果籃,倒是便宜了譚鬆。

秋榕榕剝了一個橘子,果皮拋進塑料袋,她把橘瓣掰開一半,遞到譚鬆麵前。

譚鬆身上的傷已經包紮好了,頭破了,手臂骨裂,牙斷了半顆,其他的都是皮外傷。

“你不該多管閒事。”

“嗯。”秋榕榕一瓣一瓣掰著橘子吃,“我挺後悔的。”

沒勇氣直接衝上去。

良心未泯,做不到見死不救。

救了人,被徐照看見,秋榕榕又害怕被報複。

聽秋榕榕這麼說,譚鬆覺得口中的橘子有點酸。

他沒胃口,把剩下的橘子放在旁邊的櫃子上,問道:“你這三天去哪裡了?怎麼不來學校?”

秋榕榕實話實說:“被綁架了。”

譚鬆倏地坐直身體,神情一緊:“凶手是不是來找你了?”

“現在沒證據指證那個人和你父親是同夥。”

譚鬆皺著眉,語氣激動:“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我的爸爸不是凶手!他隻是替罪羊!那個綁架你的人才是殺你全家的罪魁禍首!”

“我不想在這裡和你吵架,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當年,在地下室的時候,我親眼見過你父親的臉。”秋榕榕寒著臉,她的手指緩緩收緊,回憶令她痛苦不堪。

沒有證據,譚鬆的父親怎麼可能被判處死刑。

當年,秋榕榕在掙紮的過程中,扯掉過凶手的麵罩。

行凶的人,就是譚鬆的父親。

他一點都不冤枉!

譚鬆神色訕訕,沒什麼底氣,“可我的爸爸真的是個很好的人,他救助過很多流浪貓狗,他……如果不是被人設局,染上賭博,他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說到這裡,譚鬆幾度哽咽。

他被徐照毆打時硬得很,說到自己已經被槍斃的父親,卻紅了眼眶。

果然,誰的爹媽,誰心疼。

他們之間隔著血海深仇。

都明白彼此無辜。

但獨處時,又互相覺得彆扭。

“一個賭鬼,欠了外麵錢,把自己的良心輸出去,我不認為這有什麼可開脫的。”秋榕榕無比疲憊,“你說你父親不是罪魁禍首,可是因為你查到背後真凶的線索?”

若有共犯,當償還她家的血債。

此時,手機鈴聲響起。

是周景行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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