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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更歲長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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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場秋雨,片片玉霙。

似乎隻一眨眼,便已到了年終。

山中的雪不大,但也足以為天地勻染素色。

道院之中,院牆、屋舍的簷瓦,皆積了薄薄的雪,仿佛披上了一麵勻淨的白氅。

道路上的雪雖已掃過,但仍印著道人、青牛、白鹿的足跡,有時山雀飛落在雪地上,停留,跳躍,又會留下竹葉般爪印,相映成趣。

應闡正在雲中堤上垂釣。

自從他與陳象相約一次過後,他便有些喜愛上了此事。

尤其垂釣之時,還不妨礙讀書,因此他每日,便趁鑽研道經道藏,乃至器書雜書的時間,到這堤上一坐。

時常也與陳象不期而遇,結伴垂釣。

有時談天論地,好不歡快,也有時沉浸書中,各自默然。

而且,也不知道為何,自從某一日間,除了應、陳二人,又多出了一個垂釣的身影。

堤上的垂釣之人,竟就開始變多起來。

時至如今,有時走過雲中,一眼望去,竟然都是抱著道書,握著釣竿的道人。

今日便頗熱鬨。

除了應闡,陳象亦在,不遠之處,又有不少道人,有孤身一人的,也有相鄰而坐的,相隔至多不過丈遠。

不過縱有結伴、鄰坐之人,交談之時,也注意著,不敢攪擾他人讀書或是思索。

也正因此,垂釣之人雖變多了,卻仍然是一般清淨,一般逸趣。

霞棲湖是不結冰的,唯有一股薄薄霧氣,總在湖麵翻滾,魚線隱沒其中,一起一伏,甚是扣人心弦。

“中了。”

應闡讀完了手中的《陰陽經》,抬眸一瞧,便見陳象起杆,魚簍之中又添一員,已是裝的滿滿當當。

他瞧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魚簍,不禁搖頭。

“道兄好運道啊。”

陳象聞言,便調笑道:“想來是把應兄的氣運都截來了。”

“莫急。”應闡道:“物或損之而益,或益之而損。”

“道兄截了我的漁獲,我卻要有口福了。”

陳象哈哈一笑。

應闡看過了《卻穀食氣篇》後,並沒有作陳象一般的選擇。

他仍服用五精丹,隻是每隔一段時間,會以一個進食和辟穀的輪回,嘗試調理清濁,果然漸漸有所受益。

不過他雖也會做飯,味道隻是尋常而已。

倒是陳象,不知哪裡學的一身廚藝,端是值得稱道。

兩人釣上來的魚,除了放生回去,便是過了陳象的鍋,入了各自的腹了。

但陳象笑過之後,卻忽然道:“應兄今日恐怕是無口福了。”

“道兄正辟穀嗎?”應闡問道:“但我記得,前段時日應該就已輪回了吧。”

陳象道:“這一次並非因為辟穀。”

說著,他忽然將魚簍一傾,滿簍的魚擁擠而出,沒入了湖麵的冰霧,連連發出撲通之聲。

“道兄這是要走了?”

陳象微一點頭,“而且今日之後,短時間內應是無法遇應兄相約了。”

應闡略一思索,“莫非,道兄已勘破了瓶頸?”

“正是。”陳象悠悠道:“日前,我已煉開第三十六竅。”

“今日法力積蓄圓滿,便要閉關,嘗試打通天地脈了。”

應闡頓時側目。

他知道陳象始到此處垂釣,是因修行遇了瓶頸,卻沒想到這個瓶頸,原來竟是煉氣圓滿!

而他一煉開三十六竅,便要嘗試突破玄光,定然是有一定把握了。

應辰正了正色,拱手道:“如此,便預先為道兄修成玄光,拜入本宗祝賀了。”

“呈應兄吉言。”

陳象起了身,喚來牛兄翻身而上,又朝應闡一笑:“待我先到仙府中,尋個垂釣之所。”

“哈哈。”應闡暢然笑道:“那我定不會叫道兄久等。”

“彆過。”

“彆過。”

陳象倒騎著青牛,悠悠而去。

應闡知曉,今日過後若是再見,可能便是幾年之後了,不禁有些悵然。

他把念頭收起,回到眼前釣竿,也覺少了些許滋味。

又坐了不過一刻,便一搖頭,收了竿,帶上空空的魚簍離去。

短短時間內,路麵上又積起了薄薄雪絮。

應闡踩著雪絮走過湖畔,又踩踩碎了溪石上結成的薄冰,回到院門之前,恰巧遇見兩名道童來送燈籠。

“師兄。”兩名道童齊齊一禮:“明日更歲,奉都務院法旨送來燈籠,預祝師兄來年道途長明。”

原來,明日便是更歲了啊。

“謝童子。”

應闡正色還了一禮,兩名道童又將燈籠掛上院門兩側,這才去往下一處。

應闡目送著兩名童子離去,又回首望著燈籠。

不知不覺,他入道院的第一個年頭,即將走到儘頭。

應闡回想起來,確是收獲滿滿,不知明年今日,是否還是如此呢?

他回過神,推門而入,恰好遇見李玄英從屋內出來。

“師兄。”

雖已十分熟絡,李玄英仍一本正經拱了拱手,才道:“方才我聞有人叩門,是童子送長明來了?”

“正是。”

李玄英微微一笑:“院中一整年來,什麼節慶也無,偏偏隻在更歲之時圖個喜慶。”

“我想,既是祝願弟子道途長明,也有督促勉勵之意吧。”

應闡走進院中,問道:“過了今日,玄英便是誌學之年了?”

誌學之年,便是十五歲了。

不過李玄英八歲就入道院,倒是早已誌於學道了。

“正是。”李玄英微微一笑:“明年便是小弟拜入道院的第七載了,也該有所成就了!”

應闡倒是首次見到他露出這種少年意氣。

他一抬首,望著簌簌飛雪,想著此言,不禁也笑了起來:“好,果然是有誌學年,那我也預祝玄英功成了。”

“師兄也是。”李玄英道:“我在本宗等你。”

“等我?”

應闡聞言,卻一搖頭:“今日已與一位道兄約定了等我,我可不想再讓玄英相等。”

“嗯?”李玄英訝然道:“師兄的意思是……?”

“明年,便是我拜入道院的第二載了。”

應闡學著李玄英的話道:“也該有所成就了!”

“師兄,你!”

李玄英在罕見的少年意氣後,又罕見的露出少年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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