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膽大的男人等不及了,他們拿起手電就朝茅廁走去。
他們看到了什麼呢?
這幾個男人一進去,手電筒一照當時就嚇了一跳。
隻見一個滿身都是屎粑粑的男人抬起頭對著他們喊:“救命!”
是人!不是鬼!
“是人!都來救人!”有人衝外麵吼了一句。
人?賀平與賀群富對視了一眼,開頭跟著湊熱鬨的兩個村民也狐疑的抬起頭往那邊看去。
不多會,那臭氣哄哄的男人被人拖了出來。
村民們提著幾桶水不停的往滿身是屎的男人身上澆,當他洗淨了手上的汙穢並用手把臉抹乾淨時,村民們這才看清這個人是誰。
是下鄉支教的老師,他姓薑,叫薑沐程,今年45歲,一輩子都奉獻給了這片大山。
這附近幾個村的村民都敬重他,直到前段時間大山丟了一個女孩,有人看見薑老師騎著摩托跟那個女孩搭訕了兩句,最後還送女孩回家了。
之後女孩就消失不見了。
這之後,大山裡又丟了兩個女孩。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村民都報了警,薑沐程作為嫌疑人也被警察叫去問話了,但是最後又放了回來。
雖然他被警察放了回來,但是風言風語一直就沒有停過,以前有婦人客客氣氣的給他家送菜送肉,現在也送,隻不過都是爛菜葉,看見他就砸,讓他把人交出來。
男人們對他也是怒目相對,甚至還有人動手打過薑老師。
薑沐程一直覺得清者自清,過一段時間流言蜚語就會消失,他也能繼續做他愛做的支教工作,沒成想他居然被人打暈丟進了糞坑。
要不是自己命大及時醒了過來,要不是賀平的手電在他快要支撐不住時給了他方向,要不然薑沐程真的死了。
他把一輩子都奉獻給了這個大山,他們卻如此的不相信自己,甚至要自己的命啊!
薑沐程終於覺得寒心了。
他大概知道是誰要害他,肯定是三個失蹤女孩的家人,他們氣不過,他們就想殺了自己泄憤。
冷水一遍遍的衝刷著薑沐程的身體,侮辱卻一遍遍的湧上他的心頭。
薑沐程跌跌撞撞的往家中趕,他的妻子和女兒正一臉著急的等在家中。
他今天放學後就沒回家,他老婆和女兒到處去找人都沒找到,她們想叫附近的村民一起找找,沒成想收獲的卻是白眼。
沒人幫她們,她們尋找無果後隻能等在家裡。
“爸,你這是怎麼了?你身上怎麼這麼濕這麼臭?”薑曦月上前扶起爸爸,觸手冰涼,一股惡臭撲麵而來。
“去燒水。”
薑沐程什麼也不說,隻是吩咐妻女去燒水,他一遍遍的清洗全身,一瓶沐浴露都被他用的見了底。
他足足洗了兩個小時,直到洗到虛脫被妻子攙扶著扶了出來。
“發生什麼事了?你說啊!”妻子擔憂的看著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這副模樣,你去哪了?
薑沐程搖了搖頭,眼角默默流下一行淚,他無視妻子的追問爬上了床用被子緊緊的裹住了自己。
這麼一折騰已經是半夜了,女人回去讓女兒先去睡,見丈夫隻是躲在被子裡哭,什麼也不說,她也不再問隻是默默陪在一邊。
淩晨五點,她因為擔心丈夫睡的不是很踏實,就在她迷迷糊糊之際,突然聽見了凳子倒地的聲音,剛剛熬不在閉上眼睛小憩的女人嚇的大腦一激靈立刻睜開了眼睛。
她把手往旁邊一摸,摸了個空。
她心中咯噔一下,急忙坐了起身,這一起身她立刻嚇的瞪大了眼睛。
她的丈夫,那個老好人,那個做了一輩子蠟燭的人此刻正雙腳懸空掛在房梁上。
“曦月,曦月,快來!快來!你爸要自殺。”
她嚇的趕緊爬下床衝過去抱住丈夫的腳用力往上托,丈夫還有意識,他不想被救,反而掙紮的要踢開她的手。
薑曦月剛睡著就被媽媽驚恐的聲音喊醒,聽說爸爸要自殺,她困頓的大腦嚇的頓時清醒了,她急忙跑進了爸媽的房間。
爸爸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響,腳卻仍然固執的想掙紮,想踢開媽媽的手。
“曦月,拿刀割繩子,快,快啊!”媽媽滿臉焦急,眼淚糊了一眼,卻固執的托舉著丈夫,說什麼也不肯放手。
薑曦月急忙四處尋刀,她慌張的跑到廚房,拿來了菜刀和殺雞的剪刀。
她站在凳子上,努力去夠爸爸脖子上的繩子,抓到了,菜刀割了兩下沒開,她就用剪刀繼續沿著缺口剪,剪啊剪,繩子終於是斷了。
噗通一聲,爸爸和媽媽摔在了一起。
“呃!!!!”爸爸的胸腔重新進了空氣,他在瀕死的邊緣被妻女救了回來。
“為什麼要救我,讓我死,讓我死啊!”薑沐程摸著脖子上的勒痕,用手大力的捶打著地麵。
“爸,到底怎麼了,到底怎麼了啊!”薑曦月上前抱住爸爸,心疼不已。
“是啊,孩他爸,你怎麼了,你受了什麼委屈,你說啊!”妻子也擔憂的直抹眼淚。
“我都說了不是我帶走了學生,孩子失蹤我比誰都著急,警察都問過話調查清楚了,為什麼他們還不相信我,辱罵毆打丟爛菜葉我也忍了,他們,他們把我丟進了糞坑啊!我差點就死了啊!”
薑沐程寒心啊,他哭著用力捶打著自己的胸口,他悲痛的靠在了妻女的身上,他想不明白啊,他真的想不明白。
他靠著信念支撐著這份貧瘠的支教事業,他把他的青春,他一輩子都奉獻給了大山的孩子,這些村民怎麼能這樣想他,怎麼能這樣侮辱他,甚至還要殺死他!
天殺的,為什麼好人沒有好報?為什麼啊!
“什麼?!”妻子和女兒也震驚了,她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大山裡淳樸的村民能做出來的事情嗎?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做?
“報警,爸,我們去報警!這是謀殺,這是謀殺啊!”薑曦月氣憤的站起了身。
她爸是什麼人她還能不清楚嗎?這段日子那些村民的欺辱她早就受夠了,要不是爸爸壓著,說過段時間就好了,她早就想報警了。
現在好了,這些人居然要殺她爸爸,這還有沒有天理了?誰能幫幫她們一家啊!天殺的到底是哪個畜生帶走了那三個女孩?
憑什麼這一切要讓她們一家來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