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河大隊曬穀場。
大隊裡上到七老八十下到繈褓裡的嬰兒,全都聚集在了這裡。
就連徐冬家走一步晃三晃的徐阿奶,都被徐冬背了過來。
“公社的紅旗迎風擺,公社人多力量大……
公社的紅旗迎風擺,幸福花兒向陽開,
大路通天走,心中多歡樂……
來來來……”
歌聲歡快又激昂,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比當初第一次敞開肚皮吃大鍋飯的時候還高興,也更熱鬨。
曬穀場的中心位置,弄回來的獵物堆成了小山。
村裡有點刀工的漢子都在殺豬宰羊,大隊長媳婦王紅梅帶著村裡幾個能乾的嬸子已經架起了鍋燒起了水。
今天大隊要一起吃殺豬飯。
會計拿著一個小本本,咧著嘴在記獵物的數量。
時不時還要擦一下嘴角的口水。
“野豬8頭,狼14匹,野山羊7隻,呲溜——”
“鹿6隻,傻麅子5隻……呲溜!”
大隊長則是在給上山的人記工分,每人兩個滿工,就是20個工分。
陸遠一個人就記了100個工分。
理由都想好了,溫啟航的20個工分記在他頭上,他自己20個,這次的打獵全靠他,再獎勵60個工分,共計100個。
大家都沒意見,還覺得給少了。
第一頭野豬殺好,一桶桶滾燙的開水澆上去,開始去毛剖肚。
這頭野豬要做殺豬菜,剩下的才是分肉。
不過村裡不能全部留下分肉,肯定還要給公社送去一些。
陸國安和會計張永安商量著送多少到公社去。
一合計,張永安果斷在小本本上將野豬數量改成了6,狼也少了4隻,野山羊和鹿都變成了2,傻麅子隻剩下了1。
陸國安滿意地輕咳一聲,“咳,老張,那就給公社送去3頭大野豬,5匹狼,山羊和鹿各一隻,傻麅子就那麼一隻,算了算了,也送去公社吧。”
“好嘞,大隊長,我這去挑獵物,安排人送過去。”
“等會兒,都先捅幾刀,等死透了再送過去,不然醒過來傷了人不好。”
還不忘提醒,“記得讓人找桶把血都接了,彆浪費。”
那豬血和鹿血可都是好東西。
張永安連連點頭,他也正有此意。
他們也不擔心有人說漏嘴,這剩下的肉都分給了大家,所有人都是受益人。
提醒兩句,都會閉緊嘴巴,不然倒黴的就是全村人,沒一個逃得了。
誰也不會做損害自己的事。
殺豬飯還沒做好,村裡的漢子就將肉都處理得差不多了。
大家開始排隊分肉,野豬肉是按人頭分,大人三斤,小孩一斤。
這可不少了,比過年還分得多。
其他的肉可以用工分抵,也可以用錢買,不用票。
陸遠家四人,把溫啟航和劉老頭都算了進去。
一共是12斤野豬肉。
陸遠直接要了一條豬腿。
他們打獵的人可以先挑,大部分都挑得肥肉。
輪到孫毛豆家的時候,來挑肉的是他老爹孫大豆。
陸遠難為情地問他,“大豆叔,毛豆還沒醒麼?”
孫大豆笑嗬嗬地擺手,“還沒,睡得跟死豬一樣。不用管他。”
陸遠尷尬地笑笑。
旁邊溫啟航、徐冬、陸家兄弟以及賀勝樺幾人都忍不住抖肩膀。
提起孫毛豆,他們就忍不住。
當時在山上大夥都興奮地搬運獵物,當有一個陷阱裡的獵物全部搬完後,孫毛豆就發現了一顆鴿子蛋大小的藥丸。
他好奇地撿起來看,還說了句,“怎麼看著像麵疙瘩?”
陸遠見狀,心想這可不就是麵疙瘩麼!
八成是被一坑的獵物擋住,也阻隔了氣味散發,才沒繼續引來獵物。
但現在
他一把奪了過去,便快速地塞進了嘴裡。
彆誤會,不是他自己的嘴,是孫毛豆的。
這家夥原本想吐出來,但他感覺到了還真是麵團,還怪香的。就真吃了。
接著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嚇了眾人一跳,也將眾人急得要死。
這下陸遠隻好說了實話。
隊伍中不缺聰明人,聯想到了這些獵物全都昏迷的事情。
就明白了全是他所為。
陸遠知道瞞不住了,也沒否認,隻不過沒說是他媳婦弄的藥,全都推到了高巍山的身上。
大家不疑有他,對他更是感激。
就連孫毛豆被迷暈,孫大豆一家也毫不在意。
隻要沒生命危險就成。
大隊熱熱鬨鬨地分了肉,吃了殺豬飯。陸國安就親自帶隊送獵物去了公社。
受到了公社領導的一頓表揚,僅此而已。
陸國安表麵笑嗬嗬,內心!
沒點實際的,連一張獎狀都沒有。
“he~~~tui——”
走出公社,忍不住回頭啐了一口。
溫啟航在長河大隊又待了一天就回了杭城。
走的時候帶了不少東西。風乾雞風乾兔各三隻,臘肉50斤。
核桃10斤,花生瓜子鬆子乾蘑菇乾銀耳紅棗紅糖等各5斤。
另外還有兩罐蜂蜜。
雞和兔都是陸遠在山上打的,溫沫雪放到空間的風乾機很快就風乾了。
新鮮的野味天氣熱沒法帶走,就從空間拿了臘肉,說是囤貨,溫啟航也沒懷疑。
他這幾天也見識了兩人的生活,是真的吃喝不愁,還很豐足。
來這一趟,他覺得很值。不是因為這些東西,而是見小妹過得好他放心了。
要不是就隻有他一個人太多東西弄不走,陸遠和溫沫雪還想給他裝上百斤糧食。
溫家人除了溫沫雨這個姐姐,其他人對溫沫雪真的很好。
每個月包裹都沒斷過,這次來不僅帶了那麼多東西,走的時候還又給了溫沫雪500塊錢和縫紉機手表票,說是家裡給她存的嫁妝。
溫家人對他們好,他們也不介意多回報一二。
陸遠和溫沫雪將人送到城裡的火車站,還借了高巍山的工作證給買了一張臥鋪票。
火車開走,小兩口站在站台揮手告彆,兩人都清楚地看見趴在車窗上的人在抹眼淚。
“大舅哥是個感性之人!”
陸遠哭笑不得,妹妹沒哭,當哥哥的一個大男人卻破防了。
溫沫雪本來還沒多傷感,但看到便宜哥哥拭淚的那一刻,鼻子也莫名一酸。
“以後多寫信打電話,等有空了也可以回去看看。”
溫沫雪點點頭,“其實我連他們長什麼樣子都是模糊的,我哥過來也是看到人了才有了一個清晰的樣子。”
要說牽掛家人,她其實更思念前世的父母。
溫啟航離開後,大家就開始做搶收的準備了。
陸遠再次去跟磚瓦廠確定了借拖拉機的時間。順便給高巍山、王豐年、鐘全勇以及江海山幾人每人送了幾斤野豬肉。
這幾天長河大隊的空氣中都飄著肉香,家家戶戶都分了肉。人口多分得多的就撒把鹽熏一下,過幾天再吃。
分得少的也煉了油,吃油渣子。
就著空氣的油香味,很多人都能多吃一碗飯。
可溫沫雪卻跟大家相反,隻覺得反胃。
有嬸子還打趣她,“阿遠媳婦,你是不是懷上了?”
溫沫雪知道不是這個原因。
她自己清楚是殺豬的那天,獵物太多血腥味太重,她還沒緩過勁兒來。
不過聽了這嬸子的話,也不免多了份期待。
從空間的藥店找到驗孕棒,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驗孕。
陸遠看完說明書,哭笑不得。
“時間太短,驗不出來的,再等幾天。”
溫啟航來的那天他們才同房,人家在村裡就待了三四天,離開才三天。滿打滿算也才一周的時間,就算真的懷孕也還檢測不出來,除非是驗血,可又不具備這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