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這天,客人還不少,有莫大舅一家,還邀請了曲家人,以及之前說好的莫藝桃兩個老姐妹家。
大家都誇這小院布置得好,其實現在大多數人都覺得住樓房才舒服,都不怎麼喜歡院子。
但看著這獨門獨戶的小院寬敞方便後,又覺得這小院住著才是真舒服。
陸遠前些天種下的菜基本都已經發芽長出來一大截,小菜園裡鬱鬱蔥蔥看著就很喜人,大家對此更是讚不絕口。
曲文靜臉上的疤痕已經淡了不少,莫大舅媽問了一嘴怎麼搞的,溫啟航說了原因,莫大舅一家才知道曲文靜被撓的事。
沒有提曲二嬸家的事,畢竟是曲父的兄弟,也算是家醜,不好提起。
大家聽說溫沫雪給的祛疤膏效果好,都不免十分感興趣。
“真這麼神奇,陳年老疤能祛不?”大表嫂周豔問道。
她小時候被開水燙過,一茶缸子滾燙的開水不小心打翻全灑到了她腳背上,現在腳背上都有一塊大疤痕,她是涼鞋都不敢穿。
“可以的表嫂,舊疤痕多抹一段時間就行。”溫沫雪道。
“真的,那小雪你那還有祛疤膏嗎?能不能給我一盒,我拿錢票換。”周豔問道。
溫沫雪笑著搖頭,“你要是拿錢票換我這兒就沒有,不拿錢票換倒是還能給你勻一盒。”
這意思是要白送。
周豔高興得不行,“謝謝小雪,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氣了。”
“自家人客氣啥,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拿。”
搬家這天就這樣熱熱鬨鬨地過去,第二天陸遠就開始給棉紡廠的鐘家兄弟送貨,4000斤的橘子和2000隻風乾兔,換回了160匹棉布,100匹華達呢,還有40匹燈芯絨。
總共300匹布,布料全按照出廠價算的,陸遠這邊的物資卻是按照市場價給的,總的來說陸遠這邊占了點便宜。
但棉紡廠對於這次的交換還是很滿意的,畢竟布料他們不缺,缺的是肉。
“陸同誌,這次真的十分感謝,希望以後咱們還能保持長期合作。”
鐘建平握著陸遠的手一個勁兒地感謝,還表達了長期合作的意願。
陸遠沒有一口回絕,“鐘主任以後需要什麼可以提前聯係,直接去小院找我老丈人一家就可以,要是能弄到自然沒話說。”
“好好好,陸同誌以後要是有布料需求也可以來找我們。”
“好說好說。”
陸遠拉著一車的布料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將布料收進了空間,留了十來匹布料,回到家就給了丈母娘。
“咋弄這麼多布?”莫藝桃驚訝。
“就是跟鐘家人換的,賣我們小院那家,他們不是棉紡廠的人嗎,我就找他們換了一些布料。”陸遠簡單說道。
“這也太多了。”
“不多,回頭給大哥嫂子兩匹,大舅家兩匹,還有你那些個老姐妹不得也換點,也就剩不下多少了。”
陸遠都替她丈母娘安排得明明白白,莫藝桃聽他這樣安排倒是沒再說什麼,隻是那嘴角怎麼都壓不下去。
這女婿能乾,連帶著她現在在家屬樓的人緣都好了不少,現在家屬樓的人見到她,就跟見到領導一樣熱情。
1969年10月1日,普天同慶,宜嫁娶。
溫啟航和曲文靜大喜的日子終於到了。
一大早溫家這邊的接親隊伍就出發去了曲家,陸遠開的大卡,接親隊伍除了莫子鴻和莫子揚兄弟外,還有廠裡玩得好的一個年輕同事,以及溫啟航的兩位同學。
到了曲家,這邊也有簡單的儀式,攔著一眾接親的人挨個背誦語錄。
莫子揚挺直脊背專心致誌地朗聲背誦語錄時,陸遠一疊紅包甩出,頓時曲家的親朋好友哄笑著讓了道。
新郎帶著接親隊伍進了門,莫子揚呆愣愣地被他哥拽著一起進屋的時候,整個人還在想自己剛才背誦的語錄豈不是白背了。
溫啟航被簇擁著進了新娘子的待嫁房,今天兩人的著裝都是一樣,嶄新的白襯衫軍綠褲,黑皮鞋,胸前一朵鮮豔的大紅花。
也算是這個時代最新潮的結婚服飾了。
一對新人四目相對,雙雙紅了臉,一個呲著大白牙下意識地整理胸前的大紅花嘿嘿傻了,一個立馬低下頭咬著唇攪著手指。
陸遠看得新奇,這個年代的人有沒有太純情了點,兩人這個樣子,今晚的洞房還不得羞死!
歡歡喜喜地將新娘子迎上車,溫家給的彩禮全帶了回去,曲父曲母還給了閨女500塊壓箱底的錢。
其實這錢基本都是曲文靜這幾年上班的工資,平時都是曲母給她存著的,現在能拿出來給曲文靜沒有留給她哥,也算是疼她了。
將新娘子接回家,又是一陣歡鬨,沒有雙親敬茶,隻在客廳對著偉人像宣誓,就算禮成,一對新人正式結為革命伴侶。
接下來大家又輾轉去了國營飯店,現在結婚不提倡大辦,兩家的街坊鄰居都是挨家挨戶地送了喜糖,沒有請客,但兩家最親近的親人還是都邀請了的。
溫家早就在國營飯店訂了5桌,兩邊的親戚差不多各有兩大桌,然後是一對新人最要好的朋友也湊了一桌。
熱熱鬨鬨地吃完酒席,溫曲兩家人都各自帶著親朋回了家。
今天的喜事到這裡都十分的和諧順利,隻是溫家人帶著親朋回到家時,美好的氣氛還是多少受到了點影響。
溫沫雨帶著手臂吊著繃帶的男人和孩子以及莫二舅一家不請自來,溫沫雨和於學簡的孩子還是莫子峰抱著的,兩家看著關係不錯。
“啟航,恭喜恭喜,祝你們新婚快樂百年好合。上午有點事情耽擱來遲了,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莫二舅莫明修笑嗬嗬地道,還要給一對新人塞紅包。
莫二舅媽簡秋華在一旁也擠出了一絲微笑。
溫沫雨和於學簡今天的態度也一反常態,扯著嘴角說了兩句恭喜,也掏出了一個紅包。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今天還是大喜的日子不宜弄的太難看,溫啟航猶豫了半晌推拒了紅包,正想請他們進屋坐坐的時候,隻聽哇的一聲哭嚎,讓他頓時升起的那點猶豫蕩然無存,甚至是怒火中燒。
也不知什麼時候,陸遠抱著三寶和同樣抱著孩子的莫子峰站在了一起,三寶的一根手指頭還在溫沫雨兒子的嘴巴裡,三寶那叫哭得一個撕心裂肺。
溫啟航和溫聖滔和莫藝桃還有莫大舅一家人瞧見這一幕,心都碎了,全都圍攏過來安慰三寶,哪裡還顧得上不請自來的兩家人。
三寶舉著水漬漬還帶著兩個小牙印的食指給眾人看,嘴巴癟著十分委屈,還一個字一個字地告狀,“咬、咬、痛、痛、三寶、痛痛。”
所有人:心徹底碎了!
陸遠一把握住三兒子小手指假裝呼呼,心裡卻在喊:
兒砸啊,快彆舉著給人看了,小心露餡,你那手指隻有兩個小牙印,人家那娃已經長了四顆牙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