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東京,駐日美軍司令部。
五星上將麥克阿瑟正叼著他標誌性的煙鬥,與新駐日美軍參謀長阿爾蒙德以及幾名心腹參謀,在地圖前審視著朝鮮的態勢。
司令部厚重的橡木門被毫無預警地撞開,“哐當”一聲巨響,讓室內悠閒的氣氛瞬間凍結。
“將……將軍!”
“平澤市,水南城,還有水原市……”
“丟了!全丟了!”
“我們在平澤港附近駐守的巡洋艦隊被中國海軍全殲!”
“我軍精銳的187空降團,三小時內就被鋼七總隊全殲於水原城內!!!!”
那名美軍參謀的喉結艱難地滾動著,聲音因極度的驚駭的吼道。
麥克阿瑟叼著煙鬥的嘴角凝固了,煙鬥差點滑落。
新參謀長阿爾蒙德一把抓過那份被汗水浸得有些發軟的電報,快速掃視。
緊接著他的瞳孔驟然收縮,捏著紙張的手指關節瞬間發白。
“what the fuck?!”
“平澤港失守?!”
“守港艦隊被殲滅?!”
阿爾蒙德臉色鐵青如鐵,失聲喊道。
“說清楚!敵人是誰?規模多少?用了什麼手段?”
“中國軍隊不是要大撤退了嗎?”
“主力都走了,怎麼還能打出這樣的攻勢?”
麥克阿瑟一把摘下煙鬥,眼神銳利地刺向少校參謀。
他心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但絕不敢相信最壞的結果。
“sir,中國軍隊的主力確實走了!”
“但是那個叫伍萬裡的中國將領率領鋼七總隊,硬生生打出了這樣的戰績!”
那名美軍參謀的聲音依舊抖得厲害,低聲說道。
“鋼七總隊?”
“那個該死的中國指揮官伍萬裡!?”
“告訴我細節,尤其是海軍的,這在以往的戰史上根本就沒有出現過!”
麥克阿瑟說著,頓覺一股寒氣從脊椎直衝天靈蓋。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軀帶著無法置信的搖晃。
駐日美軍司令部內所有的軍官和參謀們,此刻都停止了動作。
他們屏住了呼吸,目光聚焦在阿爾蒙德手中的那份電報上。
“將軍,海軍方麵確認:平澤港外海,一支由巡洋艦領銜、三艘驅逐艦護航的小型機動艦隊被全殲!”
“對方動用了至少一艘具備強大遠程打擊能力的戰列艦,以及航母還有大量炮艦!”
阿爾蒙德參謀長說道。
“噗通!”
一位站在地圖旁的美軍參謀聞言,手中的文件夾掉在地上,紙張散落一地。
“根據港口守軍殘留信號拚湊的信息,攻擊始於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一艘中國戰列艦,在極限射程外,用406毫米巨炮,對我港口的防禦工事、岸炮陣地進行了外科手術式的毀滅性炮擊!”
“整片預設防禦區幾乎被徹底抹平!”
阿爾蒙德的聲音沉重得如同宣讀訃告般說道。
“406毫米?!”
“那……那是‘密蘇裡’級戰列艦的主炮口徑!”
“該死的,仁川之戰的後果太慘重了,直接影響到了後續的戰局!!!”
“都怪美陸軍一師的那幫蠢豬,當初守個仁川港都守不住!”
一位曾擔任過海軍參謀的中校倒吸一口涼氣,隨即有些氣憤的說道。
“港內幸存的觀察哨證實,同一時間,從海平麵方向起飛的大批艦載機轟炸了碼頭區!”
“他們不僅摧毀了停泊的輔助船隻、倉庫,更恐怖的是重點轟炸疑似彈藥庫的位置!”
“報告描述那是一個‘點亮整個黎明’的巨大殉爆!”
“整個平澤港西區瞬間化為沸騰的火海地獄,守備力量損失慘重!”
阿爾蒙德繼續念道,他的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顫抖。
“當炮擊和空襲摧毀了幾乎所有的抵抗點時,登陸開始了。”
“報告最後來自一位重傷瀕死的軍官,他說他看到大批登陸艇在煙幕中衝向灘頭。”
“而就在登陸艇劇烈顛簸、士兵們狼狽不堪時,一位穿著誌願軍軍官服的年輕人,在極不穩定的登陸艇上舉槍!”
“他在報告推測至少700米開外,精準狙殺著我們隱蔽的重機槍火力點!”
阿爾蒙德歎了口氣,繼續念道。
“我的天啊!”
“700米?!”
“在移動的、顛簸的登陸艇上,打死固定重機槍手都幾乎不可能!”
“更彆說還是在炮火硝煙彌漫、生死一線的灘頭……”
“上帝之槍,這絕對是第二次戰役就已經聲名大噪的上帝之槍伍萬裡!!!”
“這種距離和環境下,這需要超越人類極限的冷靜、視力、計算能力,還有……近乎非人的運氣!”
“不,這不是運氣,這是魔鬼般的天賦!”
一位美軍作戰參謀聞言,一臉荒謬地搖頭說道。
此時,駐日司令部裡響起了此起彼伏的低吼和倒吸冷氣聲。
“早知道當初在長津湖戰役中,就該不惜一切代價弄死這個中國人!”
“現在他一個人的武力加上他的指揮才能和魄力,頂得上五個師!”
麥克阿瑟終於坐回了椅子,那張曾不可一世的臉龐籠罩在一片難以置信的灰敗,他喃喃自語,聲音低沉的說道。
“而後水南告急!”
“韓軍一個加強團在堅固設防的水南城內,僅僅堅持了不到一小時!”
“再之後就是水原失守,187空降團被全殲!”
阿爾蒙德參謀長歎了口氣念道。
“嘩啦!”
不知是哪個參謀失手打翻了咖啡杯,棕色的汙漬在昂貴的地毯上蔓延,但無人有暇顧及。
每個人的心臟都像被一隻冰冷的鐵手攥緊。
“187空降團?!全沒了?!”
“那是我們在朝鮮的王牌傘兵!”
“裝備精良,訓練有素!”
“該死的特拉普內爾,輸了就算了,他是怎麼做到突圍都突圍不了的!”
麥克阿瑟坐不住了,當即拍案而起,聲音嘶啞的問道。
“將軍,特拉普內爾上校意圖以韓軍為餌,待伍萬裡主力入甕後,動用燃燒彈進行圍殺。”
“結果他錯誤判斷了戰場態勢!”
“伍萬裡用27軍和12軍進行了極其逼真的佯攻,成功引誘走了我們的近200架空中支援戰機!”
“而後中國空軍抓住時機殺了過來,殲滅了我們剩下的上百架戰機,還轟炸摧毀了水原指揮部和炮兵陣地。”
“這種情況下187空降團群龍無首,且喪失了炮火掩護,在總攻下被全殲也不奇怪了。”
阿爾蒙德深吸一口氣,最終沉重的念完道。
此刻整個指揮部的人,包括麥克阿瑟在內,都瞬間石化了。
“發電朝鮮的李奇微,就說原先準備出發的海軍艦隊要延期了。”
麥克阿瑟沉默了幾秒,當即說道。
“sir,現在朝鮮的戰鬥正處於關鍵時期,李奇微將軍很急需海軍艦隊以及上麵運載的陸軍援軍支援啊!”
阿爾蒙德參謀長聞言,連忙說道。
“那又如何?”
“你還沒弄清形勢嗎?”
“根據我們截獲的情報,隻要中國的阻擊部隊能殲滅我軍上萬士兵,外加攻占水原,蘇聯就會給中國巡洋艦和驅逐艦。”
“現在中國鋼七總隊已經攻克水原,殲敵數也已經達到了,最該死的是我們還不知道他們具體談的是多少艘!”
“再加上我們在平澤港的巡洋艦隊被全殲,我們新的暫編艦隊海軍力量有可能不足以擊敗中國海軍!”
“這次的新暫編艦隊必須保證絕對壓製力!”
“因為一旦這次的暫編艦隊被擊敗,可就不是軍艦被毀的問題了。”
“那意味著艦隊護送的那些運輸船的大量美利堅陸軍士兵被炸死或俘虜!”
“這些陸軍援軍很重要,是下一次戰役的新補充部隊!”
“一旦我們的陸軍沒補充到位,中國軍隊的新部隊入朝,那下一次戰役就沒法打了!”
“至於現在李奇微急?”
“中國軍隊的大部隊都撤離了,他急個屁!”
“若是十萬聯合國軍絞殺不了這個中國鋼七總隊,那還不如將指揮權給我!”
麥克阿瑟冷哼一聲,當即說道。
“絞殺中國鋼七總隊?”
阿爾蒙德參謀長聞言,當即抓到了重點。
“當然!”
“他們現在的戰略目的不就是全殲一支夠分量的中國軍隊嗎?”
“何必還要去猛攻漢江和仁川一帶防線,直接絞殺掉這個中國鋼七總隊就行。”
“殲滅陸戰一師,殲滅陸軍一師,殲滅第五師,殲滅第二十五師……”
“攻克漢城,攻克仁川,攻克平澤,攻克水南,攻克水原……”
“搶過我們戰機,搶過我們航母戰列艦,還全殲過我們海軍……”
“鋼七總隊在這些戰役中都是首功,這樣的部隊絕對夠分量了!”
“隻要能殲滅掉這支中國鋼七總隊,雖然裡子上是吃虧,但至少麵子上勉強能過得去了!”
“當然,還有一個辦法能讓麵子大漲,同時裡子也得到補充,還能沉重打擊中朝軍隊的士氣!”
麥克阿瑟說著,忽然眼前一亮,嘴角微微上揚。
“什麼辦法!?”
阿爾蒙德參謀長聞言微微一愣,當即問道。
“那就是讓那個叫伍萬裡的中國人投靠我們!”
“他是世界一流的年輕戰術天才,並且手下還有著中國最精銳的王牌部隊!”
“若是他願意率軍投靠我們,相當於我們多了五個師的戰鬥力!”
麥克阿瑟看著戰報中伍萬裡的名字,笑著說道。
“五個師!?”
“將軍,我知道這個中國指揮官厲害,但是相當於五個師是不是有點過了。”
阿爾蒙德參謀長瞪大眼睛,有些不太讚同的說道。
“不!”
“我沒有誇張!”
“好的戰術天才發揮的作用不是加法,而是乘法!”
“中國有句話叫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他在後勤火力那麼困難的中國軍隊都能打成這樣,到我們聯合國軍後發揮的作用肯定更恐怖!”
麥克阿瑟說道。
“這……”
“有中國將領幫的先例嗎?”
“而且他的家人都在中國,恐怕有所顧忌。”
阿爾蒙德參謀長皺緊眉頭問道。
“有!”
“那個叫楚雲飛的中國中將不就來李奇微身邊當顧問了嗎?”
“至於家人,那隻是利益不夠大罷了。”
“中國古代有個叫馬超的將軍,他的所有家人都在曹操那裡,並且他的名氣也很響亮,號稱西涼錦馬超!”
“他為了利益,可是能攻擊曹操,讓所有家人全部死光的!”
“不過伍萬裡如果投靠過來,不需要擔心家人有事。”
“因為他的師長二哥伍千裡又沒投靠,中國不可能會為難師長家人的。”
“更不用說,他還有個英雄大哥,家人絕不可能有事!”
麥克阿瑟說道。
“這麼說倒的確,有師長哥哥在,伍萬裡如果投靠過來也不用擔心家人了……”
“可是我們要用什麼樣的價碼打動中國伍萬裡了?”
“想要讓中國人當上我們美國或美軍的高官有點難度啊……”
阿爾蒙德參謀長聞言,當即問道。
“韓軍集團軍司令!”
“在現有韓軍的基礎上再調撥訓練的新兵入伍,給他指揮十萬韓軍!”
“在中國人的理解裡,這可是一步登天,位極人臣啊!”
“把方案發給李奇微和美國國內吧,給這種韓軍和韓國的位置還是不難的,畢竟我們美利堅並不需要付出多少。”
“剿扶並用,雙管齊下!”
麥克阿瑟說道。
“若是這樣的條件,那個叫伍萬裡的中國人就是不同意呢?”
阿爾蒙德參謀長想了想,低聲提醒道。
“隻要俘虜了就行,大不了給他打點新藥品,讓媒體來拍拍照說他同意就行。”
“不管事實如何,肯定能沉重打擊中國軍隊的士氣,挽回美利堅的顏麵的。”
“下去發電吧,記得將支援的艦隊和運載陸軍推遲也說一下。”
“我真不信十萬美軍剿滅不了隻剩八千的鋼七總隊!”
“也不相信集團軍司令和統禦十萬韓軍的條件那個伍萬裡不動心!!”
麥克阿瑟笑了笑,說道。
“yes,sir!”
阿爾蒙德參謀長聞言,當即應下道。
………………………………
很快,麥克阿瑟的電報通過電台到達了白宮。
然而,比這封軍事密電更早一步燎原至權力殿堂的,是美國本土沸騰的民意之火。
美國,德克薩斯州,市政廣場上
往日充滿活力的噴泉旁,此刻卻彙聚了黑壓壓的人群。
沉默,是最大的控訴。
舉目望去,一麵麵星條旗下,是更多的、令人心碎的牌子。
“where is y n, john? kia chos!”
(我的兒子約翰在哪?在長津湖陣亡了!)
“
g our boys ho fro korea!”
(讓我們的孩子從朝鮮回家!)
“how ?”
(還要多少人為虛無犧牲?)
一個頭發花白的美國老婦人,穿著洗得發白的呢子大衣,顫抖的手高舉著一張年輕士兵的照片。
那是她唯一的兒子,第10軍陸戰一師的湯姆·威廉姆斯,去年冬天永遠留在了長津湖的冰天雪地之中。
眼淚早已流乾,她空洞的眼神裡隻剩下無儘的悲涼和對杜魯門政府深入骨髓的怨懟。
“他告訴我,聖誕節前就能回家的!杜魯門!你還我兒子!”
她淒厲的哭喊撕裂了沉默的空氣,引起了周圍一片壓抑的嗚咽。
紐約,世界十字路口時代廣場的喧囂掩蓋不了第五大道上遊行的沉重步伐。
數萬民眾,工人、主婦、學生、教授……來自各行各業,在工會和反戰團體的組織下,彙聚成一股洶湧的黑色人潮。
“no ore war for wall street!”
(不要為華爾街打仗!)
“truan = death!”
(杜魯門等於死亡!)
“korea: an endless rder!”
(朝鮮:無止境的絞肉機!)
無數標語豎起,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有人點燃了自製的杜魯門稻草人畫像,火焰熊熊燃燒,濃煙衝天,引起人群一陣激昂的呼喊。
美國警察緊張地維持秩序,警棍緊握。
但他們麵對的不僅是憤怒,更是成千上萬個破碎家庭彙成的絕望之海。
這種絕望,足以淹沒一切。
而在華盛頓特區,憤怒直接衝擊了國家權力的心臟。
白宮外的賓夕法尼亞大道上,抗議者的人牆日夜不散。
悲慟的家屬帶來了親人的遺物,染血的狗牌、褪色的家書、未曾開封的聖誕禮物,密密麻麻地堆放在白宮圍牆外。
它們不僅是祭品,更是冰冷的鐵證,無聲控訴著這場戰爭的代價是何等沉重。
“sha on truan!”
(杜魯門可恥!)
“end the war now!”
(現在結束戰爭!)
衝突在加劇,一名失去了兩個兒子的老父親,在多次要求麵見總統被拒後,精神徹底崩潰。
他站在白宮對麵拉斐特公園中心,淋上汽油,高舉著自己全家福照片和兩個兒子的軍功章,點燃了手中的打火機!
“harry truan! look uon their faces! look uon your work!”
(哈裡·杜魯門!看看他們的臉!看看你的傑作!)
高喊中,火焰瞬間將他吞噬,淒厲的詛咒響徹天空,引發巨大的混亂和難以言喻的驚恐,直到消防車和警笛的呼嘯聲將其淹沒。
自焚者的火焰雖被撲滅,但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和直指杜魯門的控訴。
此事像魔咒般傳播,並深深刻在了每一個目擊者乃至通過廣播聽聞此事的美國人心中。
………………………………
白宮,橢圓形辦公室內,氣壓低得令人窒息。
厚厚的深紅色窗簾緊閉,隔不斷窗外隱隱傳來的抗議聲浪,更像是在這權力象征的內部增添了幾分壓抑。
寬大的辦公桌上堆滿了各種文件,如同焦頭爛額的總統心情的寫照。
杜魯門此刻麵沉似水,雙頰因難以抑製的怒意而微微泛紅。
他不是坐在椅子上,更像是在一張巨大的風暴海上,努力保持著這艘名叫“美利堅”號巨艦的航向。
剛剛結束與幾位內閣成員的激烈爭論,桌上那份彙總了全國多地示威報告和朝鮮前線最新戰報的文件,像一團灼熱的炭火。
“平澤港丟了!我們巡洋艦編隊被全殲!”
“該死的!”
“那幫中國人居然在大撤退的情況下還敢閃擊我們後方!”
杜魯門一拳砸在桌麵上,咖啡杯跳起,苦澀的液體潑灑在文件上,瞬間渲染開一片深色的汙跡,如同潰爛的傷口。
“水原!水原也丟了!”
“187空降團,我們的王牌傘兵!”
“整整一個團,成建製地被那個叫伍萬裡的中國指揮官消滅了!”
“還有水南!”
“這才多久,三座重要城市和一支巡洋艦隊都沒了!”
杜魯門總統的眼睛布滿血絲,聲音從低沉到咆哮,最後幾乎成了嘶吼。
“聯合國軍是去解放朝鮮半島的!是去恢複我們國家榮譽的!不是去給中國人刷戰績,給蘇聯人製造笑話的!”
他說著猛地轉過身,指著窗外。
“聽聽!”
“聽聽這外麵的聲音!”
“美利堅合眾國的心臟,被自己的民眾詛咒包圍著!”
“我的郵箱裡塞滿了陣亡通知書!報紙上刊登著絕望的臉!”
“還有人在白宮門口自焚!自焚!!就因為這場看不到儘頭、打不贏的該死的戰爭!”
“我們朝鮮前線的士兵們在乾什麼?李奇微將軍在乾什麼?!局麵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杜魯門憤怒的吼道。
艾奇遜這位素以冷靜理智著稱的國務卿聞言,此刻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壓力。
他深知杜魯門的怒火不僅僅是因為戰場失利,更是因為這失敗將本就洶湧的國內反戰浪潮推高,甚至直接影響美國的國威。
“總統先生,請冷靜。”
“形勢確實嚴峻到極點,前線的連續挫敗極大打擊了我軍士氣。”
“國內的情況是前線失利的直接反噬,但我們並非沒有扭轉局勢的希望。”
“這份是剛從東京發來的最高加密級密電,麥克阿瑟將軍提出了一套完整的應對方案。”
艾奇遜將電報遞給杜魯門說道。
杜魯門急促地接過電報,眉頭緊鎖地快速掃視。
當看到“剿撫並用”、“絞殺鋼七總隊”、“招降伍萬裡”的關鍵詞時,他的目光瞬間銳利起來。
麥克阿瑟詳儘分析了鋼七總隊的戰績、威脅以及伍萬裡的價值,更提出了一個大膽乃至帶著東方式誘惑的交易。
統禦十萬韓軍的集團軍總司令職位為餌,招降這位年輕的東方天才戰略家。
辦公室陷入了短暫的、死一般的沉寂。窗外隱約的呐喊聲似乎也安靜了一些。
杜魯門的呼吸慢慢平複,但他的大腦卻在飛速運轉,權衡每一個字眼背後的得失。
“剿撫並用……”
杜魯門低聲重複著這個詞,手指在麥克阿瑟的電報上敲擊。
“鋼七總隊確實是是貫穿所有慘敗的幽靈,是中國軍隊最大的精神圖騰。”
“拔掉它,足以狠狠抽中國人一個耳光,暫時堵住國內那些要求撤軍的保守派的口,同時向盟友證明我們仍有主宰力。”
“至於招降伍萬裡這個中國指揮官,如果真能成功這就不隻是挽回顏麵了!”
“一個剛剛讓美國陸軍、海軍甚至空軍接連栽了大跟頭的中國戰神,突然搖身一變,成了韓軍的集團軍總司令!”
“這是何等震撼的反轉劇!”
“這將是對中國軍隊意誌難以估量的毀滅性打擊!”
“他們的精神支柱塌了!而我們的士氣會瞬間爆棚!”
“想想士兵們看到這個新聞的反應!想想《紐約時報》的頭條會怎麼寫!想想蘇聯人驚掉下巴的樣子!”
“更重要的是想想國內的民眾!”
“當他們在報紙上看到那個年輕的中國指揮官穿著韓國將軍服投靠,所有質疑戰爭的聲音會被瞬間淹沒!”
“這絕不隻是什麼韓國的職位,這是美國戰勝紅色最耀眼、最有力的象征!”
“它能給我們換來國內急需的喘息空間,極大地提振接下來第五次戰役的士氣和勝算!”
杜魯門深吸一口氣,興奮的說道。
“正是如此,總統先生。”
“麥克阿瑟的計劃思路非常清晰,第一步,傾儘全力,集中優勢兵力,不惜一切代價,全殲鋼七總隊。”
“這支中國王牌部隊的徹底覆滅,本身就是一劑強心針,足以震懾中國軍隊,彌補我們近期連續失敗造成的威望損失。”
“第二步,在殲滅過程中或之後,以十萬韓集團軍總司令的高位為餌,嘗試招降伍萬裡本人。”
“即使招降失敗,隻要我們大力宣傳他被俘的事實都足以造成中國軍隊內部的思想混亂,嚴重打擊其軍心士氣。”
“在完成上述兩步後,我軍士氣必然高漲,中國軍隊則會因核心力量的喪失而遭受重創。”
“此時,李奇微將軍正好可以揮師北進,發動計劃中的第五次戰役。”
“我們將在完全占據心理優勢和力量優勢的情況下,徹底擊潰中國軍隊的主力!”
“將他們打殘、打怕、打回談判桌前!”
“隻有那個時候,和平才可能按照我們的條件,而不是屈辱的撤軍。”
“這不僅僅是一場軍事行動,總統先生,這是一場關乎國運、挽回尊嚴、重塑信心的戰略大反擊!”
“沒有鋼七總隊的覆滅和伍萬裡的轉變作為前提,我們打第五次戰役的代價和風險會高得多,成功的把握也大打折扣!”
“這方案,堪稱絕地反擊的勝負手!”
艾奇遜完全理解總統的意圖,立刻補充道。
杜魯門沉默了大約半分鐘,但那並非猶豫,而是暴風雨前的醞釀。
他腦中飛快掠過戰報中描述的鋼七總隊的驚人戰績、國內的示威浪潮、以及蘇聯人可能躲在背後消耗美國的戰略。
最終,這些複雜洶湧的情緒,在總統心中彙聚成一個不容置疑的想法。
必須徹底逆轉,必須奪回控製權!
“批準!”
“立即給李奇微發報!最高優先級!”
“一、命令李奇微將軍,立即集中所有能調動的機動部隊,聯合空軍、海軍力量!”
“務必在最短時間內,不惜任何代價,徹底殲滅中國鋼七總隊於現區域內!”
“這是壓倒一切的首要任務!”
“二、在實施殲滅作戰的同時,公開以統禦十萬韓軍之集團軍總司令的職位為條件,嘗試招降伍萬裡!”
“向伍萬裡個人表明,我們的誠意和提供的顯赫地位。”
“三、特彆指令!在殲滅過程中,務必嘗試捕捉伍萬裡本人。”
“生擒是第一優先!”
“最低限度,要得到其遺物並確認其身份。”
“如確認生俘,立刻按計劃進行引導!”
“四、上述行動‘剿撫並用’,雙管齊下,務必達成!”
“這是贏得下一階段戰役勝利、最終迫使中國方麵坐到談判桌前接受我方條件的根本前提!”
“告訴李奇微,我授予他執行此方案所需的一切權限!”
“我要看到結果!速度!決心!”
“鋼七總隊必須被抹掉,伍萬裡的名字,要麼出現在我們的俘虜名單裡,要麼出現在我們的陣營中!”
“絕不允許他繼續帶著那支魔鬼部隊在我們的後方肆虐!”
“五、強調隻有順利完成這兩項核心任務,沉重打擊中國軍隊的意誌,大幅提振我軍士氣,顯著壓製國內反戰浪潮,我們才能在即將到來的第五次戰役中掌握主動!”
“另外,通知麥克阿瑟將軍,他的方案已被批準執行。”
“支援艦隊和後續陸軍補充營延期的事宜,由他向李奇微做必要說明!”
“同時,密切關注蘇聯方麵對中國艦隊支持的任何進一步動向!”
杜魯門思考幾秒後,當即說道。
“yes, r resident!”
艾奇遜沒有任何猶豫,連忙應下道。
………………………………
與此同時,誌司內
“水……水原!解放了?!真的解放了?!!”
作戰處處長瞪大,手中的紅藍鉛筆“啪嗒”掉在地上,滾到一旁。
總參謀長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送報參謀麵前,幾乎是搶過了那疊記錄著水原大捷詳情的電文。
“我的天爺!”
“平澤、水南、水原……伍萬裡率軍連破三城!”
“鋼七總隊,真乃神兵天降也!”
他雙眼圓睜,飛快地掃視著每一個字,口中不住地念叨道。
“解放水原,再吃早飯!”
“伍萬裡這小子,他不僅說了,他還真他娘的打成了!”
“蘇聯他們要求的所有目標都已達成,乾的漂亮!”
陳首長猛地摘下軍帽,狠狠拍在沙盤桌上,他暢快淋漓地大笑道。
原本因戰略轉移而籠罩在誌司指揮部上空的凝重空氣,瞬間被這石破天驚的勝利徹底點燃!
參謀們先是目瞪口呆,隨即爆發出震天的歡呼和掌聲,有人激動得使勁錘著桌子,有人相互擁抱慶祝。
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在這一刻如山洪暴發,整個指揮室洋溢著難以置信的狂喜和巨大的驕傲。
“好!打得好!打得驚天動地!打得氣壯山河!”
“伍萬裡和他的鋼七總隊,立下了潑天大功!”
“他們是全體誌願軍的英雄!是新中國的驕傲!”
“同誌們!伍萬裡他們付出的巨大犧牲和忍耐,就是為了這一刻!”
“水原解放,意味著聯合國軍的後勤基地和最大空軍機場已被攻占!”
“意味著我們完全掌握了戰場主動權!”
“更意味著,蘇聯承諾的那些巡洋艦、驅逐艦馬上就要送過來!”
“我們的海軍需要它們!我們未來的海疆需要它們!”
老總猛地一拳砸在鋪滿地圖的桌麵上,興奮的說道。
“老總,這可是大事,立刻下令吧,現在的時間太寶貴了!”
陳首長聞言,當即提醒道。
“好!傳我命令!”
“一、立即上報國內!將水原大捷、殲滅美軍187空降團的詳細戰報,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報回去!”
“重點強調,伍萬裡部已攻克水原,成功癱瘓敵核心補給基地,完全達成了蘇聯設定的交換條件!”
“懇請中央即刻與蘇聯交涉,務必以最快速度,將我們的巡洋艦、驅逐艦,一艘不少地接收過來!”
“時不我待,這是我們應得的戰果!”
“二、通電全軍嘉獎!”
“以誌司名義,向誌願軍所有部隊通報鋼七總隊在水原、平澤、水南的輝煌戰果,嘉獎伍萬裡同誌極其英勇頑強、戰功彪炳的鋼七總隊全體指戰員!”
“號召全軍向鋼七總隊學習,學習他們不畏強敵、連續作戰、敢於穿插、敢於打硬仗惡仗的戰鬥精神!”
“給前線將士鼓足這口氣,讓敵人徹底膽寒!”
“三、傾儘全力支援撤離!”
“鋼七總隊的勝利是輝煌的,但他們現在處境是凶險的!”
“伍萬裡部身處龍潭虎穴,十萬聯合國軍正像瘋狗一樣要撕碎他們,為水原之失報複!”
“我們必須全力確保這支英雄部隊安全歸來!”
“命令李雲龍帶領西線第27軍主力,不惜一切代價,在漢江南岸發起最強有力的佯攻,要打出主攻的氣勢!”
“就算隻多牽製一小時,也是給鋼七總隊多開一扇生門!”
“命令丁偉的第12軍,在漢江北岸全力策應!”
“動用所有能動用的炮火,給老子猛轟美軍沿江防線,製造我軍大舉渡江反攻的假象!”
“吸引並牽製更多美軍空軍、炮火,減輕伍萬裡突圍方向的壓力!”
“命令海空軍,執行完接收蘇聯軍艦等任務後全力配合鋼七總隊的撤退突圍!”
“記住,所有支援,以乾擾、遲滯敵軍追擊,為鋼七總隊爭取空間時間為最高目標!”
“四、給伍萬裡同誌發密電嘉獎表彰!”
“水原之功,震古爍今!”
“誌司及全體誌願軍將士,無不為你和鋼七總隊的英勇壯舉感到無上榮光!”
“蘇聯軍艦事,中央已在全力推進,勿慮!
“當前最緊要任務,不是殲敵,而是安全撤離!”
“你們已成為敵軍最高戰略目標,圍剿規模將空前!”
“切記,以保存有生力量、保全英雄部隊為第一要務!”
“誌司已調動所有能動用的力量,牽製敵軍主力!”
“撤離路線、時機,由你臨機決斷!”
“誌司充分信任你的戰場洞察力和指揮才能!”
“不必過分在意再殲敵多少,不必戀戰,不必追求戰果!”
“你們每一個人,每一名戰士的平安歸來,就是此階段最大的勝利!”
“給我和誌司帶回來一支有生力量!這就是頭功!”
“告訴萬裡同誌,誌司等著給你們慶功!等著你們回來!”
老總大手一揮,條理清晰的下令道。
“是!”
一旁速記完成的參謀長聞言,當即應下道。
………………………………
漢江南岸防線中心,城南市,聯合國軍指揮部內
“sir,不好了!!”
此時,一名美軍參謀急匆匆的跑進來喊道。
“什麼事?”
李奇微將軍正低頭核對著一份物資調運單,聞言並未立刻抬頭,而是冷靜問道。
“水原城失守!所有對外聯絡全部中斷,超過半小時無應答!”
“最後接通的城內一處臨時地下指揮所說187空降團團部已被徹底摧毀,特拉普內爾下落不明!”
“整個187空降團連同水原城都沒了!”
那名美軍參謀連忙說道。
“咣當!”
參謀長範弗利特聞言,手中緊握的陶瓷咖啡杯失手滑落,狠狠砸在堅硬的混凝土地麵上,瞬間粉碎!
濃黑的咖啡汁液四濺開來,如同戰場上潑灑的汙血,浸染了一大片昂貴的地毯。
“你說什麼?!”
李奇微猛地抬頭,身體瞬間繃直,連忙從格雷少校手中奪過了那份電報。
他那原本因連續戰事而布滿紅絲的雙眼,此刻燃燒著難以置信的怒火和一種被深深羞辱的痛楚。
“187空降團?真沒了…………”
“那可是‘聯合國軍’最好的傘兵!是用金子堆出來的!”
“裝備!訓練!都是頂級的!”
“特拉普內爾那條老狐狸就這麼無聲無息地給我報銷了整個團?!”
李奇微的聲音陡然拔高,猛地將電報拍在桌上吼道。
範弗利特緊盯著那份電報,臉色鐵青如錫,牙關緊咬,腮幫子的肌肉可怕地鼓動著。
187團的覆滅,不僅僅是一個團的損失,更代表著一種信仰的崩塌。
這可是美國陸軍最精銳、最機動靈活、被視為反擊利刃的傘降力量。
竟然在據城死守的防禦戰中,被鋼七總隊又一次成建製地抹去了!
“將軍,剛剛還收到華盛頓最高優先級的密電,是總統先生的直接指令。”
那名美軍參謀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再次開口道。
李奇微和範弗利特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格雷手中的另一份密電上。
那上麵標注的加密等級和發報單位讓整個指揮部的空氣再次被抽緊了一層。
李奇微深吸一口氣,強行按下胸中翻騰的怒濤,接過密電,快速而銳利地掃視著。
隨著目光一行行下移,他那緊蹙的眉頭先是愕然地揚起,隨即又深深地壓了下去。
他臉上的表情在極度震驚、荒誕、狂怒和一絲難以置信的瘋狂中劇烈變化。
上麵不止是殲滅鋼七總隊的命令,還有後麵那條麥克阿瑟剿撫並用的方案,也被白宮賦予了同樣強製性的執行力。
“集團軍總司令?!統禦十萬韓軍?!”
“給那個……給那個‘上帝之槍’伍萬裡?!”
李奇微難以置信地讀出聲,每一個詞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冰渣。
“哈!杜魯門和麥克阿瑟他們究竟被那個中國小子打怕到了什麼地步?!”
“要用這麼大的價碼來收買他?!”
“這可是十萬韓軍,他現在統禦的鋼七總隊也才一萬人!”
他猛地抬頭看向範弗利特,眼神淩厲如刀,帶著毫不掩飾的荒謬感和被深深冒犯的怒火道。
範弗利特湊近看完密電全文,那張嚴肅刻板的臉上肌肉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眼底深處同樣掠過驚濤駭浪。
這份價碼之大,這份招降目標之關鍵,連他這個以冷酷和強硬著稱的指揮官都感到震撼不已。
“總統先生,麥克阿瑟將軍的構想確實極其大膽,而且極其昂貴。”
範弗利特參謀長點了點頭認同道。
“昂貴?!”
“這是恥辱!”
“是對所有在朝鮮陣亡的美利堅軍人的褻瀆!”
“是對軍人和戰爭規則的踐踏!”
“那個伍萬裡殺了我們多少人!?”
“陸戰一師、步兵一師、第五師、第二十五師……”
“哪一個番號後麵不是無數條美利堅士兵的生命?!”
“他現在是我們的死敵!是最該被絞死的中國指揮官!”
暴怒讓李奇微額頭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手指捏著密電的邊緣喊道。
範弗利特沉默了幾秒鐘,他的目光落在了作戰地圖上那個被紅色包圍圈緊緊勒住的水原城位置,腦子在飛速計算著各種可能性。
“將軍,無論多麼不可理喻,這是最高命令,我們必須執行。”
“而且平心而論,從戰略層麵看,哪怕隻有一絲可能成功,這確實將是扭轉乾坤的一步。”
“一個伍萬裡站在我們這邊,其象征意義和對中國軍隊士氣的毀滅性打擊,勝過殲滅幾個普通的中國師。”
範弗利特最終壓低聲音,以一種近乎耳語卻又異常清晰的語調提醒道。
這話像一盆混著冰碴的冷水,當頭澆在李奇微的怒火上,讓李奇微那瀕臨爆發的狂暴氣息陡然一滯。
他當然知道,能招來伍萬裡意味著什麼。
一個讓無數美軍官兵恐懼的名字,一個靠著他手中的步槍和戰術指揮才能屢屢重創“聯合國軍”的東方天才指揮官。
如果這根敵人最粗壯的“精神脊梁”如果能在陣前倒戈……
李奇微深吸了幾口冰冷的空氣,強壓下那股翻江倒海般的屈辱感。
一個聲音在他心底冰冷地響起:戰爭的勝負,從來隻屬於最後的贏家,過程如何,曆史隻會記錄結果。
“好!好得很!”
“既然總統和麥克阿瑟閣下願意開出如此慷慨的賞格,那我們就滿足他們的!”
“不過總統先生說的是剿撫並用,可不隻是撫!”
李奇微的聲音恢複了慣有的那種令人心悸的冷靜,並猛然轉身,大步走向懸掛的巨大作戰地圖。
他抄起指揮棒,堅硬的木質棒頭指向地圖上漢江蜿蜒的曲線。
“傳我命令!”
“第一,第24步兵師!給我像釘子一樣釘死以城南市為中心的漢江防線!”
“無論如何,絕對不能允許中國鋼七總隊任何一股部隊穿過漢江,和漢江北的中國軍隊彙合!這是死命令!”
“第二,第一騎兵師全師立刻結束休整,從東側朝水原方向殺去!”
“第三,第二步兵師他們追擊的位置太靠北了!”
讓他們立刻停止一切不重要的追擊任務,以最快速度強行軍回撤,繞回水原東側的橫城一帶構築封鎖線!”
“我要在鋼七總隊的東麵築起一道銅牆鐵壁!絕不允許他們向東逃竄!”
“四,第三步兵師立刻南下!目標——平澤港及周邊海域!”
“占領所有關鍵製高點!檢查並封鎖一切可能用於船隻出入的口岸、灘頭!”
“給我牢牢控製住海岸線!尤其是平澤港!”
“絕不能再給他們任何走海路溜掉的機會!”
“五,命令南側腹地所有能動的韓國師旅!立即放棄次要任務,全速向水原南麵、水南地區集結待命!”
“隨時準備策應主力,堵截北逃之敵!”
“告訴他們,這是關鍵的一戰!彆讓我失望!”
李奇微指著作戰地圖,大聲下令道。
各級參謀迅速抓起了電話和電台,整個中心瞬間活了過來,充斥著此起彼伏的喊話聲、電台靜噪和密碼本翻動的沙沙聲。
範弗利特一直緊盯著地圖,尤其是東線那巨大而危險的缺口。
美二師倉促回撤需要時間,而伍萬裡不是傻子,他一定會拚命往這個缺口鑽!
“將軍,東線!”
“美二師回堵的缺口太大!”
“橫城一帶現在極度危險,一旦鋼七總隊的主力從水原脫身後立刻向東尋求突破,很可能在我們主力合圍前就從那裡衝出去!”
“西麵有騎兵一師,南麵有韓軍和我們三師守海岸,北麵漢江有24師把守……”
“唯有東線,美二師遠水難救近火!”
“我們必須有一支部隊立刻頂上去,堵住橫城這個隘口!”
當李奇微下達完主要命令暫時停頓時,他立刻上前一步,指著地圖東線的橫城一帶說道。
“誰?”
“那裡現在隻有殘兵和後方勤雜部隊!哪還有完整的師?”
李奇微眉頭鎖死問道。
“韓第9師!”
“這個師剛剛從東線撤回下來休整,雖然建製受損,但兵力大致完整,是距離橫城最近的預備力量!”
“急行軍的話,可以比美二師早至少12小時趕到橫城一線!”
“我推薦讓和中國軍隊多次交手,有作戰經驗的樸征熙去指揮。”
“他是當初唯一敢去水南頂住中國軍隊的人,足夠勇敢!”
範弗利特參謀長說道。
“樸征熙?”
李奇微聞言,皺緊了眉頭。
他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在之前的戰報中常和“敗退”、“混亂”聯係在一起。
“他行嗎?靠得住嗎?”
“他剛從中國人手裡溜回來!”
“讓他擋在伍萬裡麵前,彆一觸即潰,白白浪費我們寶貴的時間!”
李奇微語氣中充滿了不信任的說道。
“將軍,韓國人靠不靠得住,取決於我們手裡捏著什麼。”
“我的人已經查清楚了,樸征熙的家人,他的父母、妻子和兩個年幼的孩子,都在我們的控製區裡。”
“我已經秘密派人去了,我們的人會把他們接出來。”
範弗利特嘴角勾起一絲冷酷的弧度,壓低聲音,用隻有兩人能聽清的音量說道。
“你是說……”
李奇微瞬間明白了範弗利特的意思,瞳孔微微收縮。
“是的,將軍。”
“前期捏著他的家人,可以保證他不敢直接投降。”
“後期他的家人到了之後,我會確保在樸征熙的師指揮部旁邊,設立一個我們的小型衛戍點。”
“名義上保護,實際上掌握。”
“如果中國軍隊主力衝擊他樸征熙的防線,他的家人會和他的防線共存亡。”
“如果他守不住,讓中國人踏進了他的指揮所區域。”
“那麼在最後的交火中,出現不幸的流彈傷亡也並非不可能。”
範弗利特的語氣毫無波瀾,仿佛在陳述一個冰冷的事實。
那話語中的冰冷與殘忍,讓久經沙場的李奇微都感到一陣寒意從脊椎升起。
他死死盯著範弗利特那張冷漠如花崗岩的臉。
這不是戰略,這是最肮臟的威脅,是掐滅一個人性最後防線的毒計。
幾秒鐘可怕的沉寂後,李奇微的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決斷。
道德感已經被接二連三的失敗和華盛頓那驚人的“價碼”徹底碾碎。
他需要的是結果!
不惜一切代價的結果!
“好!”
“就這麼辦!把樸征熙的老婆孩子給我接過來!”
“早點接過來,我們才能開始這樣玩。”
“另外,命令樸征熙!立刻全速把韓9師給我拉到橫城構築工事!”
“如果中國軍隊殺過去,他必須抵抗到最後一刻!”
李奇微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一種豁出去的殘忍的說道。
“yes,sir!”
範弗利特聞言,當即應下道。
立刻轉身,對一個心腹情報官低語幾句。
對方表情一肅,迅速轉身離開。
李奇微深吸一口氣,頓感一陣病態的疲憊和亢奮交織在一起。
他剛想喘息一下,指揮帳篷的布簾再次被粗暴地掀開。
“報告將軍!緊急敵情!”
“剛剛收到城南方向前沿觀察哨無線電發現大股敵軍!打著鋼七總隊旗號兵鋒直指漢江中心的城南市,也就是我們這裡!”
“他們的前鋒已在城南南側外圍陣地與我警戒部隊猛烈交火!!”
“他們動作太快了,攻勢也很猛!!”
忽然間,一名渾身是汗,帶著戰場硝煙味道的美軍參謀幾乎是滾進來的喊道。
“什麼?!”
李奇微和範弗利特瞪大眼睛,幾乎同時失聲喊道!
伍萬裡的鋼七總隊剛剛血洗水原,按理來說疲憊不堪。
可他們不僅沒有迅速撤離,反而以如此驚人的速度,直接撲向了北麵最為堅固,也是“聯合國軍”防守最嚴密的漢江防線!
他想乾什麼?!
一股被赤裸裸挑釁的狂怒和被獵物反向撕咬的錯愕感瞬間淹沒了李奇微!
“命令24師!給我頂住!纏住他們!死死纏住!”
“給各部傳令!圍剿部隊!全速!全速前進!!”
李奇微咆哮著,唾沫星子幾乎噴到範弗利特臉上的下令道。
此刻,他腦子裡隻剩下唯一一個念頭。
無論伍萬裡想從城南強行渡江北上,還是另有詭計,他都必須立刻將這頭正在撲咬獵人咽喉的猛獸死死扼住!
“必要時,命令24師前沿部隊,可以佯裝不敵,放他們小股部隊,甚至部分主力,深入城南城區!”
“隻要他們進來了,我們說不定就能把他們真正困死在這最後的陷阱裡!”
範弗利特參謀長想了想,當即補充道。
李奇微猛地看向他,電光火石間明白了這個陷阱的用意。
城南是預設的堅固要塞,放進來,關上門,然後四麵八方的大軍再合攏!
“照此辦理!各部圍剿部隊!加快速度!”
“必須在城南把他們釘死!十萬大軍,給我絞殺!一個不留!”
“還有那個伍萬裡,無論死活,必須給我留下!”
李奇微重重點頭,聲音裡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下令道。
“yes,sir!”
那名美軍參謀聞言,當即應下並跑去電台處傳達。
至此,一場十多萬聯合國軍對八千鋼七總隊的圍剿,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