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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中國陸軍全殲美國空軍!飛奪朝定橋!戰忽局局長楚雲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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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伍萬裡的命令下達,鋼七總隊開始了渡江,炮兵支隊則作為第一支渡江部隊。

這是整個鋼七總隊的重火力支援,能否安全將這批火炮帶過江,關係重大。

繳獲的吉普車拉著沉重的榴彈炮、山炮緩緩挪上最寬最堅固的三號主浮橋。

浮橋在重壓下上下浮動,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水流也變得似乎更急了。

前麵的幾門75毫米山炮、82毫米迫擊炮還算順利地通過了。

緊接著,是榴彈炮群艱難緩慢的過橋。

所幸有繳獲的吉普車拉拽,大部分榴彈炮也成功過橋。

直到一門美製大口徑榴彈炮過橋時遇到了點困難,這是雷公炮隊的核心火力之一,份量極重。

拉炮的吉普車開足馬力,戰士們也在兩旁推著炮車輪,喊著號子一步步往前挪。

就在這門炮即將到達對岸橋頭位置時,意外發生了!

橋麵一根承重的主梁似乎在連日水泡和連番踩踏下發生了部分斷裂或鬆脫,導致浮橋麵瞬間出現了一個明顯的塌陷凹陷。

這門榴彈炮巨大的左輪“咣當”一聲,精準地卡在了凹陷處,深陷進兩片粗糙的橋板縫隙裡!

炮架猛地傾斜,炮管重重地垂落下來,差點蹭到江水。

“停下!停!”

雷公嘶啞的吼聲立刻響起。

他原本在橋頭指揮後續炮車保持間隔,聽到動靜,幾步就躥到了卡住的位置。

“都愣著乾什麼?!”

“上手!全給我上手!”

“推!抬!他娘的,把它給老子弄出來!”

雷公用力拍打著冰冷的炮管,眼睛瞪得像銅鈴的喊道。

“是!”

好幾個炮隊戰士連忙應下,立刻圍了上來。

他們喊著號子,肩頂手扛,青筋暴起,臉上脖子上全是汗水和濺起的泥水。

有人找來粗大的撬杠,插到炮輪下試圖撬動。粗重的呼吸聲和使勁的悶哼聲連成一片。

那門大口徑榴彈炮卻好像焊死在了橋上,紋絲不動。

炮輪死死咬住破損的橋板邊緣,巨大的重量仿佛要把整個浮橋的那一段都壓垮。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後續的炮車、彈藥車全都堵在了後麵,前進不得。

江風帶著寒意呼呼吹過,吹得橋麵搖晃加劇,更增加了撬動的難度。

劉漢青焦急地跑來跑去指揮著部隊加快渡江速度,不停抬頭看天。

“總隊長!”

“雷公支隊長他們那門炮卡得死死的,動不了!後路堵死了!”

劉漢青看到伍萬裡親自從後麵趕了上來,立刻報告道。

伍萬裡沒有說話,快步穿過浮橋,一直走到卡炮的位置。

他看到雷公還在親自指揮幾個最壯的戰士用繩索套在炮架上嘗試拖拉,喉嚨都喊破了音。

雷公此時急得額頭青筋直跳,耳朵似乎也比平時更紅更聾了些,連周圍戰士叫他讓一讓的聲音都顧不上聽。

“沉掉它!”

伍萬裡站定,聲音不大,但清晰果斷,穿透了混亂的人聲和呼嘯的風聲。

“什麼?!誰說的?!”

“沉掉?!放屁!”

“這他娘的是打陣地、敲碉堡的硬家夥!”

“咱們誌願軍缺大炮知道不?!”

“沉掉就是在破壞抗美援朝武器!”

雷公猛地一抬頭,布滿血絲的雙眼噴著怒火。

寒風依舊在呼嘯,讓伍萬裡的聲音有些失真。

加上雷公正卯足了全身力氣在推炮輪,根本沒看旁邊是誰,隻以為又是哪個著急的戰士在出餿主意。

“誰敢沉它,老子第一個不同意!”

“再使勁!加人手!把橋板拆了也要弄出來……”

雷公的聲音帶著點哭腔,他太明白這些火炮對於軍隊的意義了。

之前沒有炮的時候,天天被炮火攆著跑,現在好不容易有炮了……

“雷睢生同誌!”

伍萬裡歎了口氣,直接喊出了雷公的本名,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同時向前又走了一步。

這個名字和這熟悉的語調,像一道驚雷劈中了雷公。

他罵罵咧咧的勁頭瞬間僵住,仿佛被凍在原地。

那火爆的脾氣瞬間凝固,他猛地扭過頭,動作之快差點閃了脖子。

當看清站在自己麵前,正是總隊長伍萬裡時,雷公的臉瞬間變得有些僵硬,隨即浮上一抹極其尷尬的赧然。

沒有任何猶豫,雷公本能地並攏腳跟,腰杆挺得筆直,對著伍萬裡就是一個標準的不能再標準的軍禮!

動作快得讓周圍的戰士都一愣,仿佛剛才那個急切的雷公隻是個幻象。

“總隊長!我……”

雷公站直身體,聲如洪鐘地吼道。

但他後麵的話卡在喉嚨裡,隻剩下滿眼的歉意和困惑。

“哈哈哈哈哈哈…………”

伍萬裡看著他難得一見的窘迫樣子,竟爽朗地笑出了聲,笑聲在寒冷的江風中尤其突出。

“雷公,你看它,卡在這兒,後邊的同誌過不來,前麵的同誌乾著急,還讓整條橋都處在危險裡。”

“這才是它在‘破壞’我們的抗美援朝!破壞我們東渡閃擊橫城的活路!”

“沉了它!”

“不就是一門炮嗎?”

“咱們鋼七總隊,從鬆嶽山打到仁川港,從安養峽穀打到水原城,繳獲的坦克、大炮還少嗎?!”

“眼前這點困難算什麼!”

“沉掉這門,是為了保住我們的人,保住其他更多的炮!”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過了江,我們還能從敵人手裡搶更多、更好的炮!”

“執行命令!”

伍萬裡伸手輕輕按下了雷公敬禮的手臂,看著那門巋然不動的榴彈炮,語速平和地說道。

伍萬裡的話,字字千鈞,清晰地落在了每一個焦急的戰士耳朵裡。

雷公臉上的尷尬和倔強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點醒的明悟和服從命令的堅毅。

“是!總隊長!”

“都聽到了?!”

“總隊長命令!把這門‘攔路虎’給我卸了引信,拆掉炮鏡,用繩子捆結實了,沉江!”

“動作麻利點!給後麵的炮讓路!”

雷公沒有絲毫遲疑,大聲喊道。

炮兵支隊的戰士們聞言也不再猶豫,立刻行動起來。

剛才還拚命想救的炮,很快被扒掉了關鍵部件,好幾個人喊著號子,將這沉重的鋼鐵巨獸重新撬動。

“噗通!”

伴隨著一聲巨響,巨大的水花濺起老高,激起一圈圈急速擴散的漣漪,隨即歸於沉寂。

橋麵猛地一輕,壓力驟減。

後麵堵塞的炮車和彈藥車隊伍瞬間流動起來。

“快!跟上!彆磨蹭!注意間距!保持速度!”

雷公重新恢複了炮隊之長的威嚴,站在橋頭喊道。

後續輕便的榴彈炮、迫擊炮和彈藥車,有序、快速地通過。

大約十多分鐘後,當最後一輛載著炮彈箱子的車駛上對岸堅實的土地,雷公炮隊終於全部渡江完畢!

“炮兵支隊現在是最脆弱的時候,我們帶著最精銳的警衛營過去保著他們!”

“走!”

伍萬裡對劉漢青點點頭說道。

“是!”

劉漢青聞言,當即應下道。

很快,兩人帶著警衛營的幾百精銳,踏上了搖晃的浮橋。

江風呼嘯,橋板在腳下咯吱作響,橋下江水翻滾奔流。

當警衛營剛剛過完江時,一陣低沉如無數群蜂聚集並高速接近的嗡嗡聲,正由遠及近,撕裂了清晨冰冷的空氣。

“空襲——!”

“敵機!隱蔽——!!!”

刹那間,鋼七總隊警戒哨兵淒厲的哨音和呼喊聲幾乎同時響起,刺破蒼穹。

話音未落,天際線方向已出現了一片移動的、閃爍著金屬光芒的黑點。

速度極快!

數量極多!

一個龐大的美軍機群,像聞到血腥味的禿鷲,直撲這條南北向的漢江支流上空!

霎時間,整個江灘瞬間炸開了鍋!

剛剛渡江完畢,還在整理隊形、喘息未定的戰士們猛地撲向最近的窪地、彈坑、河堤以及亂石堆後,尋找任何可能的掩體。

“轟隆隆——!!!”

猛烈的爆炸聲接踵而至,震耳欲聾!

沒有絲毫前奏,美軍機群到達江麵即開始俯衝投彈!首先是重磅炸彈!

巨大的水柱夾雜著泥沙碎石衝天而起!

第一聲巨響直接命中了二號浮橋中段,那條木橋,瞬間被攔腰炸斷!

斷裂的木梁和橋板在火光中飛上幾十米高空,化作燃燒的碎片像雨點般砸落江麵!

緊接著,數枚炸彈又在第一號、第三號浮橋附近猛烈爆炸。

第一號浮橋被巨大的衝擊波撕裂掀飛了大半!

最寬、最堅固、剛通行了全部炮隊的三號主浮橋,成為了重點目標!

美軍戰機俯衝下來,機翼下的炸彈拖著長長的白煙,尖嘯著射向主橋的兩端橋墩!

“咻——轟隆!!!”

“咻——轟隆!!!”

劇烈的爆炸直接將固定浮橋的木樁炸得粉碎!

橋麵劇烈地向水下塌陷!

那些粗壯的繩索發出令人牙酸的繃緊斷裂聲!

連接橋板的鐵鏈紛紛崩斷!

整座耗費了無數心血和時間搭建起來的主浮橋,在驚天動地的爆炸和燃燒中四分五裂!

燃燒的斷木、碎屑、扭曲的鐵件轟然墜入奔騰的江水中,瞬間被激流卷走消失!

投完炸彈的戰鬥轟炸機立刻拉起,為俯衝掃射的戰鬥機讓開空域。

渡口瞬間化為煉獄!

硝煙彌漫,江水翻騰,火光衝天,碎片橫飛!

剛才還充滿希望的橋梁和通道,轉瞬間就被徹底抹平!

殘餘的火焰在浮橋殘骸和水麵上燃燒,散發出刺鼻的焦糊味。

成功過江的部隊龜縮在掩體後,望著這慘烈的景象,憤怒、屈辱、還有一絲沮喪情緒在戰士間無聲地彌漫開來。

“他奶奶的!”

“這幫美國鬼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雷公看著空中的美軍戰機群,憤怒的罵道。

“他們現在來已經夠慢的了,還好咱們前麵打的快殲滅了大股美軍,撤的也及時。”

“否則的話,現在的場景應該是美軍部隊配合前麵被我們炸掉的裝甲部隊,趁我們半渡而擊之!”

“再配合這些空軍的轟炸,我們不說潰敗,但至少會損失慘重並被拖住。”

“而我們前麵打贏了那場殲滅之戰,才保證了城南市沒有多餘的追兵,隻能靠這些空軍戰機炸炸橋了。”

伍萬裡看著空中的美軍戰機群,沒有絲毫意外的說道。

“這麼說倒也的確是……”

“美軍戰機數量也在水原之戰中被削減的厲害,所以現在把主要的炸彈都炸在了橋上,戰士們的傷亡反倒是不多。”

“尤其是炮兵支隊先過了江還下意識的提前隱蔽了起來,重炮位置沒有暴露。”

“隻不過對我們行軍速度的打擊和士氣銳氣的削減還是實打實的。”

劉漢青看著那些盤旋轟炸美軍戰機群,歎了口氣說道。

“士氣方麵好說,他們炸橋,我就打下他們的戰機便是!”

“至於行軍上的問題,我自有辦法!”

“取我槍來!”

伍萬裡喊道。

“總隊長,這可不是一架兩架美軍戰機啊……”

史前聞言,連忙說道。

“我當然知道!”

“現在還是需要隱蔽,但是也不需要太久了。”

“美軍戰機群的載彈量是有限的,以美軍空軍那個敗家子性格,肯定會飽和式轟炸完再走,那時候就沒什麼彈藥了。”

“我打下一兩架戰機,肯定能惹怒美軍戰機群,讓他們衝過來!”

“雷公,炮兵支隊中的防空炮對付這支隻剩極少彈藥的空軍編隊有問題嗎?”

伍萬裡問道。

“若是滿彈的這支空軍編隊突然襲擊過來,我們隻有三成勝算。”

“若是擺開架勢,公平的打,我們有五成勝算。”

“若是我們提前準備,用總隊長您的法子將這幫美軍戰機群引過來,我們再忽然開火搶先乾掉一批美軍戰機,有七成勝算!”

“若是再加上總隊長您說的美空軍飽和轟炸完沒多少彈藥了,我們有九成勝算!”

雷公聞言,盤算了一陣之後當即說道。

“好!”

“那就等著美國鬼子炸完橋,咱們全殲這支美空軍編隊!”

伍萬裡握緊了手中的步槍,看著盤旋炸橋的美空軍戰機,咬牙說道。

此時美機剛剛完成投彈掃射,似乎對這個毀滅結果很滿意。

雛鷹一號戰機內

“夥計們,將炸彈和彈藥都狠狠的傾瀉下去,絕不能給中國人留一座橋梁,甚至是可能修複橋梁的可能!”

“相信我,這將是一場偉大的勝利!”

一名美空軍中校狂妄的說道。

“sir,彈藥已經耗的差不多了,我們該返航了!”

“sir,我的彈藥也用光了!”

“sir,我還剩一成的彈藥,但是下麵的橋梁已經被炸爛了,不可能修複了。”

此時,機艙內的無線電頻道傳來各個美軍飛行員的回話。

“好!”

“這幫懦弱短見的中國人,估計為了逃跑連防空炮都沒帶,一次還擊都沒有,無聊!”

“即刻返航,我們回去喝慶功酒!”

美空軍中校嘲諷一笑,當即下令道。

很快,收到命令的美軍機群在空中重新編隊,準備返航。

刺耳的引擎聲調開始變得平穩,它們準備爬升高度,離開這片剛剛肆虐過的天空。

就在這一片狼藉、士氣低落的死寂時刻!

就在一架美軍戰機完成最後掃射,正愜意地拉起高度,準備跟上編隊的刹那間。

江邊一個不起眼的亂石堆後麵,伍萬裡如同蟄伏已久的獵豹般猛然躥出!

他借著石堆的高度,身體站得異常穩定,手中赫然緊握著一支步槍!

伍萬裡立刻舉槍、抵肩、瞄準一氣嗬成,沒有絲毫多餘動作!

冰冷的槍口以一個近乎誇張的仰角指向天空,死死咬住了那架正慵懶拉起的美軍戰機!

“砰——!”

一道異常清脆的槍響驟然炸開!

槍響的刹那,那架正拉起的美軍戰鬥機機身猛地一顫!

機艙玻璃破裂,美軍飛行員當場眉心中彈!

緊接著,這架美軍戰機的姿態完全失控!

它像一個喝醉酒的醉漢,機頭高高揚起,然後猛然失速翻轉,打著滾螺旋著,拖著一道黑煙,筆直栽落下去!

“轟——!!!”

遙遠的撞擊聲伴隨著爆炸的火光,遠遠傳來,仿佛是對剛才這場屠殺的遲來審判!

這匪夷所思的一幕驚呆了所有人!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第二架低空掠過正準備轉向的美軍飛行員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一愣神。

就是這零點幾秒的遲疑,成為了致命錯誤!

伍萬裡開完第一槍後,甚至沒有放下槍托!

在強大的後坐力還沒有完全傳遞到他肩膀時,他已經將槍口以一個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橫移了極小的角度!

瞄準鏡裡,瞬間以提前量套住了那架美軍戰機駕駛艙的前端!

“砰——!”

刹那間,伍萬裡手中的步槍再次發出怒吼!

這一次,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了結果!

那架美軍戰機原本清晰的風擋玻璃,此刻瞬間炸開一團模糊的紅與白的混合物!

剛剛掠過的飛機,仿佛被無形的巨錘猛地橫擊了一下!

機身劇烈一抖,隨即失去了所有操控,帶著尖銳的嘯叫墜落爆炸!

江水東岸,劉漢青和雷公眼睜睜看著對岸那驚世駭俗的一幕,嘴巴張得能塞進雞蛋。

伍萬裡從亂石堆中猛然躍出,身形如電,手中那支看似普通的步槍迎著俯衝的敵機抬槍便射!

“老天!”

“兩槍全中,擊落兩架戰機!”

“萬裡……真神了!”

“怪不得美軍給他起了個上帝之槍的稱號,名不虛傳啊……”

劉漢青見狀,震撼的說道。

江水西岸

餘從戎、平河、高大興同樣如遭雷擊,腳步釘在了原地。

“我的親娘咧!”

餘從戎猛地一拍大腿,眼珠子瞪得溜圓,差點沒把下巴驚掉。

“總隊長之前沒發威的時間太久了,甚至被人說過是運氣。”

“這下好了,沒有人能質疑了。”

平河倒吸一口涼氣說道。

饒是他平時沉靜如水,此刻也感覺一股熱血直衝天靈蓋,隻覺胸腔裡一股無法形容的激蕩與豪氣轟然炸開。

“兩槍太漂亮了!打得好啊!”

高大興更是激動地揮舞著拳頭朝著江對岸大喊道。

西岸的戰士們也瞬間爆發出壓抑不住的驚呼和喝彩,熱血在這一刻徹底沸騰!

美軍空軍編隊,雛鷹一號戰機座艙內。

指揮機艙中,美軍中校湯普森臉上的傲慢和得意瞬間凝固,仿佛被冰水澆頭!

那雙藍眼睛裡,先是被步槍擊落飛機這種天方夜譚帶來的難以置信所占據,緊接著被一種前所未有的、灼燒肺腑的屈辱感和狂暴的憤怒所吞噬!

“厚禮蟹特!”

“fuck!fuck,you!!!”

“那…那是什麼怪物?!”

“他用什麼打下的查克和瓊斯?!這不可能!該死的,不可能!”

湯普森對著通話器破口大罵,唾沫星子幾乎噴滿了氧氣麵罩。

無線電頻道裡一片死寂,接著充斥著其他飛行員同樣驚駭和憤怒的詛咒聲。

“給我乾掉他!!”

“全體注意!轉向180!”

“目標!西岸!”

“把所有剩下的彈藥都給我砸下去!撕碎他!把他和他的破陣地一起送進地獄!”

美空軍中校湯普森的聲音因為暴怒而扭曲變形,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獸在咆哮。

“長官!冷靜!”

“我們的炸彈和機炮炮彈存量很少了!剛才炸橋幾乎打光了儲備!返航命令……”

電台頻道中,僚機飛行員的聲音急促傳來,帶著焦急,。

“彈藥少?乾掉他一個人足夠了!”

“看看前麵他們麵對轟炸的反應?連個屁都不敢放!就像一群被嚇傻的中國耗子!”

“我估計他們壓根就沒有像樣的防空火力!”

“俯衝!給我用機關炮把他打成碎片!衝下去!”

“這是命令!”

湯普森粗暴地打斷,理智已被怒火徹底焚毀。

在湯普森歇斯底裡的命令下,幾十架殺紅了眼的美軍戰機壓下機頭,帶著僅存的彈藥,再度朝著伍萬裡猛撲下來!

“來得正好,上鉤了!”

伍萬裡眼神冷冽,雙眸閃過一絲興奮。

麵對俯衝而下的龐大機群,他毫無懼色,再次穩穩舉起了手中那支步槍!

“砰!”

又一發子彈穿破氣流,精準地咬中了一架衝在最前麵的美軍戰機座艙蓋!

“呃啊!”

艙內的美軍飛行員隻覺眼前紅光一閃,連慘叫都未能發出!

這架戰機劇烈顫抖著,瞬間失控翻滾,一頭栽向地麵,化作一團巨大的火球!

槍響人滅!

在美空軍看來,這簡直是挑釁!

幾十架美軍戰機俯衝,伍萬裡居然不避!?

非但不避,還絲毫不懼的又乾下一架戰機!

是騎在頭頂的赤裸裸的嘲弄!

“啊!!!混蛋!!”

“他肯定就是那個中國的上帝之槍,太狂了,怎麼會有這麼狂的中國人!”

“乾掉他,必須乾掉他!”

“就算他全中,也需要換彈,這是百分百殺掉他的局麵!!!”

美軍飛行員們的耳機裡充斥著湯姆森中校指揮官瘋狂到極致的怒吼。

那一槍徹底點燃了炸藥桶!

剩餘的美軍戰機徹底失去了理智和編隊,腦子裡隻剩下毀滅伍萬裡的念頭!

他們被怒火燒光了最後一絲謹慎,數十架鋼鐵猛禽發出震耳欲聾的嘶鳴,不顧一切地壓低了飛行高度!

三千米,兩千米,一千米……直到幾乎是貼著低空在衝鋒!

密集的機關炮彈道帶著毀滅的氣息,如雨點般掃向伍萬裡立足的淺灘碎石區域,打得煙塵四濺!

就在所有敵機凶狠地俯衝,機腹完全暴露在下方預設的高炮最佳打擊角度,並且降到低點,正準備開火的刹那。

“雷公,老子的美利堅製高炮呢!”

“一半火力,給我轟!!!”

機群進入最密集狀態的刹那間,伍萬裡眼中精光爆射,厲聲怒吼道。

刹那間,命令如同點燃的火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在西岸淺灘後側窪地掩蔽、偽裝防空炮瞬間露出了猙獰的獠牙!

這些在後半渡江時由炮兵支隊奮力運達西岸,並第一時間部署隱蔽起來的高炮,此刻正好發揮作用!

高炮隱蔽陣地上,一半的炮口同時噴吐出憤怒的烈焰!

橘紅色的曳光彈組成的火網如同鋼鐵荊棘編成的死亡巨鞭,狠狠抽向天空!

美軍機群完全沒有料到這致命一擊!

他們以為下方早已是砧板上的魚肉!

太近了!

太密集了!

噗嗤!

轟隆!

刹那間,天空中綻放出最殘酷的鋼鐵煙花!

一架又一架51野馬戰機如同被戳破的紙風箏!

有的淩空爆炸,化作燃燒的殘骸四散飛濺!

有的發動機中彈起火,拖著長長的黑煙淒厲尖叫著歪歪斜斜地墜落!

有的翅膀被打斷,翻滾著砸向渾濁的江水或是堅硬的西岸大地!

僅僅一次高炮的半火力集群齊射,俯衝的美軍戰機編隊就像下餃子般栽落了三分之一!

數量銳減!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鋼鐵洪流瞬間被打斷了脊梁!

“不!不不不!”

指揮機艙內的湯普森中校聽著無線電裡密集的慘叫和絕望的呼救,心臟仿佛被一隻冰冷的手死死攥住!

暴怒瞬間被一股透骨的寒意和絕望替代,冷汗浸透了飛行服。

損失了那麼多,這樣回去空軍司令的怒火、軍事法庭的審判……一切都完了!

退?

死路一條!

打?

或許能摧毀這些該死的炮!

伍萬裡剛剛隻下令一半高射炮開火,就是為了現在美空軍指揮官的僥幸心理。

覺得鋼七總隊的防空火力就這麼多!

覺得剛剛是大意了,再來一次好歹能慘勝!

“剩下的!聽著!拉起來!”

“目標!給我瞄準那些高炮陣地!最後一次俯衝!”

“把所有子彈打光!毀掉他們!”

“為死去的兄弟報仇!衝——!”

果然,美空軍中校湯姆森把心一橫,牙齒幾乎咬碎的吼道。

殘餘的十多架傷痕累累的美軍戰機,如同輸紅了眼的賭徒,做著最後的瘋狂!

他們猛地拉起一點高度,然後再次壓下機頭,將剩餘的機關炮炮彈傾瀉向那片中國窪地高炮群!

“我就知道你們不甘心……”

“全體高炮!!”

“這次火力全開!給我覆蓋打!!”

伍萬裡見狀微微一笑,大手一揮的吼道。

“瓜娃子們,開飯了!!!”

“轟!!!”

雷公在炮位旁,用儘全身力氣發出咆哮!

“咚咚咚咚咚咚咚——!!!”

刹那間炮兵支隊所有的高炮火力,在這一刻再無保留,發出了驚天動地的總怒吼!

所有的炮口瘋狂噴吐著致命的火焰!

一條條曳光彈鏈編織成的死亡之網,比剛才的火網更加密集、更加狂暴!

這不再是一半火力抽打,而是徹徹底底的毀滅性覆蓋!

噗嗤!

轟隆!

哢嚓!

最後這批美軍戰機群幾乎同時陷入了漫天火網的煉獄!

機關炮彈、高爆彈頭如同鋼雨冰雹般砸落在他們的機身、機翼上!

接連不斷的爆炸如同空中盛開的死亡之花!

一架接一架的美軍戰機淩空解體,或者哀嚎著砸向地麵化作劇烈燃燒的火炬!

一時間,天空被染成紅黑交織的血色!

轉瞬之間,空中那原本囂張霸道的美軍戰機編隊,竟然被打得……隻剩下一架!

那是湯普森中校的座機!

他的座艙蓋已經被碎彈片劃破,座艙內警報淒厲閃爍,濃煙滾滾!

他如同喪家之犬,在火網邊緣的縫隙中驚恐萬狀地猛拉操縱杆,試圖不顧一切地逃離這片吞噬生命的空域。

爬升!

再爬升!

隻求活命!

“想跑?”

伍萬裡一直冰冷的眼神驟然鎖定那架爬升的敵機,動作快到隻剩殘影!

步槍再次穩穩抬起——瞄準鏡中,那拚命掙紮爬升的敵機引擎部位,正好進入最佳射擊區域!

“砰!”

這一槍,如同死神的鐮刀劃破喧囂!

子彈精準地釘入了“野馬”的引擎!

“轟——!”

最後這架“指揮機”化作空中一團巨大的、翻滾的火球!

烈焰吞噬了一切,包括湯普森那最後一絲絕望的恐懼!

一時間,碎片如雨般紛紛揚揚灑落漢江。

刹那間,天地一靜!

風,仿佛都停滯了!

下一秒!

“嗷嗷嗷——!!!”

“打得好啊!總隊長萬歲!!”

“高炮神威!!”

“全殲美空軍編隊啊!”

“中國陸軍沒有空軍的配合下,用計謀全殲一支美空軍編隊!”

“史無前例,絕無僅有!!!”

江兩岸

餘從戎、平河、高大興、劉漢青、雷公,所有的戰士……

目睹這驚天逆轉、全殲強敵的輝煌一幕,瞬間被點燃了!

他們跳起來、揮舞著帽子、鋼槍、拳頭,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的、幾乎要掀翻蒼穹的怒吼與歡呼!

胸膛裡壓抑許久的憋屈、渡江時的犧牲與憤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士氣如火山噴發,衝頂直上雲霄!

伍萬裡一個人,一杆槍,加上本不足以打出那麼輝煌戰績的高炮!

再加妙到巔毫的指揮,竟真的率領他們用頂住絕境,最後全火力發威,硬生生將美軍幾十架戰機的空中編隊撕得粉碎!

這是何等的氣魄!

何等的戰術!

何等的勝利!

鋼鐵洪流的意誌,在伍萬裡的統率下,連美國空軍也要為之低頭!

戰士們看向伍萬裡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尊不敗的軍神!

渡口江畔,戰意滔天!

“漢青,我說了吧,士氣和銳氣不成問題。”

“不僅沒有被轟炸衰減,反而到達了最高的高峰!”

伍萬裡看著兩岸歡呼的戰士們,笑著說道。

“總隊長,若你隻有個人神槍能力,那其實隻能打下幾架戰機。”

“若你隻有那些高炮,也沒辦法做到吸引美空軍戰機俯衝的那麼低那麼密集,最多隻能乾掉一半戰機還不一定能打贏。”

“若隻有計謀,那就連打都沒法打。”

“可偏偏你什麼都有,創造了中國陸軍單挑美國空軍編隊並全殲的曆史啊!”

“天降猛人於中華,碾壓美帝如草芥!”

劉漢青驚的愣了許久,這才忍不住感慨道。

“哈哈哈哈哈哈……”

“漢青言過了,和之前的那些天才英雄比,我能打的牌多了很多而已。”

“不過我們麵對的敵人也強大了很多,不能掉以輕心。”

伍萬裡冷靜下來,當即提醒道。

“總隊,咱們現在要重新搭建浮橋,讓剩下的部隊過江嗎?”

雷公聞言,當即說道。

“不!”

“美軍騎兵一師和美24師一部估計都在殺來,沒時間了……”

“你們看地圖,沿著這條南北向的漢江支流向南走,有一條橋,叫朝定橋!”

“我們得趕在明天天黑之前,殺到這條橋,再讓後續的大部隊渡過來!”

“第一,這樣做能讓美軍一時分不清我們的意圖,需要將部隊往南麵調動包抄,以防我們竄到南麵廣闊的後方作戰。”

“第二,向南可以稍微遠離漢江一帶的美軍重兵集團地區,迫使他們分兵,把美軍緊攥起來的拳頭分散。”

“第三,根據情報和地圖標注,那裡的河流比這裡窄和淺,流速也一些,並且本身已經有七條橋梁,我們渡江更方便快速。”

伍萬裡打開地圖思索片刻,當即說道。

“可是……萬裡,從我們這到朝定橋可是有241裡啊!”

“一天一夜抵達,抵達時天還不能亮,這也太趕了吧?”

“就算抵達了,我們如此疲憊的軍隊還可能要和去那裡的美軍打一仗再渡江,難度也不小。”

“這和當初飛奪盧定橋的情況很像,可我們麵對的美軍火力比國軍強大多了!”

劉漢青聞言,當即說道。

“漢青,我們的情報裡早已經說了,東線的美軍主力也就是美二師和那些韓軍部隊罷了。”

“現在美二師的主力還沒能回來,能動用的美軍估計也就一個補充團罷了。”

伍萬裡看了看地圖,說道。

“補充團?那個我知道。”

“就是美軍在國內訓練的新兵參雜部分老兵作為軍官士官,從東麵的元山港運來的補充兵力……”

“因為東麵打的沒有那麼激烈,美二師減員不算特彆嚴重,所以最後一支補充團還逗留在西側的橫城一帶。”

“可就算是補充團,也有三千左右的兵力啊……”

劉漢青聞言,隨即皺眉說道。

“東渡不是結束,而是殺向橫城的一步罷了。”

“這三千美軍的補充團在野戰中不算什麼大威脅,可在橫城中依據城防而守可就難了。”

“換句話來說,我巴不得他們去搶占朝定橋的渡口,好方便將他們殲於野外!”

“這樣我們渡過漢江支流去打橫城的時候,就容易多了!”

“而且我們和當初飛奪盧定橋不同,我們有一部分精銳和重火力已經過江了。”

“當我們主力渡江時,美軍會把重火力和精銳部署在哪裡呢?”

伍萬裡笑了笑,當即說道。

“江畔!江防!?”

“所以後方反而會比較空虛?”

“等渡江和美軍江防正麵開戰的時候,我們再襲擊美軍補充團後方!”

劉漢青聞言,立刻醒悟過來瞪大雙眼說道。

“沒錯!”

“美空軍編隊剛剛是被全殲了,可是他們第一時間的偵查信息肯定發回去了。”

“剛剛還沒過江的大部隊第一時間可沒隱蔽好,反而我們已經過江的隱蔽的比較好。”

“在美軍那裡呈現的情報就是鋼七總隊步兵主力未過江,炮兵已經過江。”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隻是我們多了支精銳警衛營罷了。”

“真真假假下,此計必成!”

伍萬裡深吸一口氣,看著朝定橋的方向說道。

“好!”

“二百四十一裡就二百四十一裡,我們還就是要飛奪了他!”

劉漢青聞言,當即重重點頭道。

“傳我命令,將電報傳回誌司後,立刻向朝定橋的方向行軍!”

“目標:全殲美軍補充團,飛奪朝定橋!”

伍萬裡雙眸閃過一絲殺氣,當即下令道。

……………………………………

城南市,聯合國軍指揮部內

“將軍!前線最新戰報!”

一名中尉參謀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將一份薄薄的紙張遞到李奇微麵前,手也在微微哆嗦。

李奇微正俯身在地圖桌旁,一根紅色鉛筆停留在標注著“城南外圍陣地防線”的位置上。

他抬了抬眼睛,接過電報,隻掃了一眼。

“哢噠!”

那支削得尖銳的紅色鉛筆從中斷裂,尖銳的木茬刺破了他戴著白手套的指尖。

“城南市外圍工事的守備部隊全滅!?”

他話語頓住,目光死死鎖住紙上那幾個驚心動魄的單詞。

遭遇敵鋼七總隊主力猛攻,外圍陣地全麵失守,火力點遭精準壓製,我軍包括裝甲部隊都被全殲!

紙頁在李奇微手中無聲地皺成一團,被他狠狠攥緊。

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意,順著他的脊椎爬升,穿透了熨帖筆挺的軍裝,直抵心臟。

敗局,慘敗!

對手赫然又是那個伍萬裡和他的鋼七總隊!

美軍參謀們的呼吸不自覺地屏住了,作戰室陷入一種令人窒息的死寂。

隻有牆上巨大的作戰地圖上,那條被紅色鉛筆畫得異常醒目的防線,此刻像一個刺眼的嘲笑標記。

“空軍!”

“我們計劃中出擊的編隊呢?後續打擊情況如何?!!”

李奇微猛地轉向空軍聯絡官,聲音拔高。

“將軍……上校編隊失去聯係已超過四十分鐘!”

“偵查觀測部隊觀測到空中大量金屬碎片散落,推測編隊遭遇滅頂之災……”

美軍聯絡官臉色煞白,耳機還掛在脖子上,嘴唇哆嗦著說道。

“推測?!”

“你跟我說推測?!”

“一個裝備最先進的戰鬥轟炸機空軍編隊,去打一群丟盔棄甲的步兵!”

“現在你告訴我,他們也被‘全殲’了?!”

“上帝!”

“什麼時候中國陸軍能成建製全殲美國的空軍編隊了!?”

“聞所未聞!!!”

李奇微一拳砸在地圖桌上,憤怒的大聲吼道。

他猛地轉過身,雙手撐住桌沿,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背對著眾人劇烈地喘息。

中國陸軍能全殲美國空軍編隊!?

這簡直是神話,天方夜譚!

可這難以置信的神話,就印在冰冷的紙上。

恥辱!

從軍二十餘年,未曾有過的奇恥大辱!

伍萬裡這個名字,已化作一把無形的鋼刀,懸在了整個聯合國軍指揮係統的頭頂!

此時,巨大的恐懼在作戰室裡無聲蔓延。

美軍參謀們麵麵相覷,眼中儘是難以名狀的驚恐。

那麼短時間內,殲滅裝備精良還擁有裝甲部隊的城南市外圍部隊!?

以陸軍殲滅擁有絕對製空權的空軍編隊!?

這樣的敵人……

它超出了所有美軍參謀的認知和理解範疇,如同夢魘具現!

所有人的心在此刻都仿佛沉入了穀底,除了……楚雲飛!

他穿著筆挺的美式顧問軍服,站在地圖桌稍遠一點的位置,光線恰好照亮了他一半沉靜如水的麵容。

從那份電報被送入房間開始,他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地圖上城南外圍那塊區域,以及代表鋼七總隊東進意圖的那條曲折粗大紅線。

此刻,他走上前來觀看戰報,動作不疾不徐,仿佛周圍的驚濤駭浪與他無關。

但唯有走近了細看,才能發現他深潭般的眼底,有一簇微光閃過,如同寒冬夜空的星辰,穿透了濃重的陰霾。

那是一種難以置信之後的震動,更深處,是混合著讚歎與某種深重期盼的複雜火焰。

伍萬裡……

楚雲飛在心中默念著這個名字。

他做到了!

竟真的做到了如此驚世駭俗之事!

從炸水門橋、伏擊陸戰一師,到如今在美利堅最頂尖的軍事巨獸腹心處翻江倒海!

這個年輕人身上爆發出的力量,比他當初預感到的更為磅礴、更為恐怖!

這是屬於全體炎黃子孫的脊梁!

楚雲飛感到一股滾燙的熱流衝撞著胸腔,幾乎要脫口而出,卻又被鐵一般的理智狠狠摁住。

“將軍,戰損已發生,關鍵是他們下一步的去向。”

“根據我們後續偵察機的情報來看,鋼七總隊方向明確,那就是繼續向南運動!”

範弗利特將剛又被送進來的電報遞給李奇微,強壓下心底與李奇微相似的震動,沙啞著嗓子道。

地圖上,代表鋼七總隊的那枚深紅色箭頭圖標,銳利地刺穿了城南外圍的防線,正指向更南邊的區域。

“南?平澤港方向?美三師就在西南!”

李奇微盯著那箭頭,冰冷的目光如同手術刀般說道。

此時,指揮部內瞬間恢複了些許活力。

美軍參謀們的手指迅速在地圖上滑動,將駐紮在西南方向的美軍第三步兵師的標記推前。

“沒錯!”

“他們若向南,試圖流竄至我軍後方薄弱區域進行破壞補給,這條路線似乎是唯一可選之路。”

“但將軍,請您細看。”

“對他們而言,還有一條生存之路!”

“那就是東麵!”

“渡過漢江支流,進入橫城地帶!”

“您看地圖上這靠近橫城附近,注有“漢江支流”的藍線旁,被紅色小旗特意標記出的朝定橋!”

“這裡就是最佳的東渡地點!”

範弗利特說道。

“東渡……”

“進入橫城一帶?”

“那裡丘陵密布,道路曲折,補給線漫長如蛛網……”

“對我們大軍集結展開,如同在泥沼裡驅趕獵犬!”

“這正是他們運動戰的絕佳舞台!而且一旦他們成功渡江,就能憑借運動周旋獲得喘息,擇機隨時強渡漢江東段!”

“屆時這包圍圈就要變的鬆鬆垮垮了……”

李奇微說著,感到一陣寒意深入骨髓。

伍萬裡此舉絕非困獸之鬥,而是狡如遊魚的驚天騰挪!

一旦讓其得逞,無異於放虎歸山!

這混蛋的每一步棋,都精準地捅在最要命的關節處!

“將軍!”

“範弗利特將軍目光如炬,依楚某之見,伍萬裡此人,確實有可能東渡之路!”

楚雲飛的聲音響起,清晰且沉著,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楚先生何以斷定?請講!”

李奇微猛地轉身,銳利的目光如錐子刺向楚雲飛問道。

“其一,向南流竄,看似暫避鋒芒,實則遠離可撤離地段!”

“平澤、水原、水南雖被其攻克但已經放棄,南韓腹地固然空虛,但無險可憑。”

“那裡縱深狹小,河流密布如網。”

“一旦我騎兵一師自東北轉向,美三師自西南兜壓,漢江的二十四師再如鐵閘般封鎖江麵北岸,加上拖到東線美二師抵達,便可形成真正的合圍。”

“其區區步卒之銳,必將深陷泥淖被圍殲於曠野!”

“此乃下策之路。”

“其二,東渡險途,看似赴湯蹈火,卻暗藏生機與戰略逆轉之險棋!”

“他們一旦渡過漢江支流,深入橫城一帶山區,瞬間便能由我掌控之獵物,化作一根深入血肉的毒刺!”

“其主力與我漢江防線相望,側後翼便是我們部署的腹心地帶。”

“他們在山中,我們調大軍圍剿如牛入鼠洞。”

“他們隨時可以小股部隊沿江襲擾,遲滯我主力行動,或佯動調動我軍,為江北誌願軍阻擊主力爭取戰機。”

“更可怕的是,隻要這支鋼七總隊在山中存活一天,便是懸在朝鮮半島中段的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

“它會成為壓垮士兵戰鬥意誌的噩夢,會變成華盛頓和東京報紙上不斷追問的失敗符號!”

“它將會嚴重拖延甚至徹底粉碎將軍您精心準備的第五次戰役反攻計劃!”

楚雲飛侃侃而談,指尖精準地在地圖上勾畫,如同利刃剖析戰場格局道。

他很明白,想要獲取信任扭歪一些美軍的決策部署,必須先拿出真本事分析。

虛實結合,真真假假,這樣才能成功。

果然,楚雲飛的話語如同一記記重錘,敲打在李奇微心上,也將指揮室裡所有軍官聽得心頭悚然!

這絕不是簡單的戰術選擇,而是關乎整個戰局勝負的天枰!

伍萬裡東渡,便是要將整個聯合國軍的戰爭齒輪拖入一個進退維穀的巨大戰略泥沼!

“楚某與對麵的軍隊在國內戰場上有過交手,對麵的部隊不拘常理,用兵奇詭如羚羊掛角,卻每每能洞察大局!”

“其韌性,遠超常人想象!”

“南麵看似安全,實乃十死無生之絕地!”

“東麵雖險,卻有一線生機可乘!”

“此為其必選東渡之根本!”

“將軍,我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將其東去之勢扼殺在漢江支流東岸!”

楚雲飛停頓片刻,深吸一口氣,仿佛在做最後的確認,然後才以無比肯定的口吻說道。

他的話像一陣寒風,吹散了指揮室裡的最後一絲僥幸。

“東渡……”

“橫城附近……漢江支流!”

“橫城位置緊要,補充團就在那!”

“但主力美二師還沒那麼快回來,需要時間啊……”

李奇微眼神銳利如刀鋒切割過地圖,迅速捕捉到關鍵點,不禁眉頭擰緊道。

“將軍!”

“東渡所需橋梁、渡點,整個漢江支流兩岸千裡之地,條件最優者莫過於朝定地區!”

“此地河道最窄,水流相對平緩,枯水期淺灘眾多,特彆是那座朝定橋!”

“那裡有現成的橋梁,是唯一能快速通行大量重裝備的咽喉要道!”

“中國鋼七總隊必定鎖定此處!這是天賜良機!”

“將軍,我們可命補充團,立刻搶占朝定橋東岸!”

“然後構築多層防禦工事火力梯次配置!”

“待其半渡之時,一鼓殲滅之!將鋼七總隊徹底終結在冰冷的江水裡!”

範弗利特參謀長攥緊拳頭,當即說道。

殲滅!

這個念頭瞬間點燃了指揮室中諸多軍官的眼眸!

壓抑已久的巨大恥辱似乎找到了宣泄口!

一支支美軍部隊的覆滅和空軍編隊的消失必須用十倍的血來清洗!

“布防的話,要不要趁機提前把橋炸斷呢?”

李奇微皺眉思考道。

“將軍!炸橋之舉,需三思而行!”

眾目睽睽之下,楚雲飛神色凝重如鐵的說道。

“楚顧問的意思是?”

李奇微皺緊眉頭,帶著一絲不解道。

“將軍,當前戰略核心,並非僅在於一城一地之得失,更在於‘時間’二字!”

“我方最關鍵的戰場目標,是要以雷霆之勢徹底鏟除伍萬裡部,畢其功於一役!”

“倘若我軍直接將朝定橋炸毀,那不渡江,朝南部逃竄就從下策變成上策了!”

“若伍萬裡被死死困於此,效仿舊事,展開所謂山地遊擊,其威脅實則是無窮無儘的!”

楚雲飛心中一緊,連忙說道。

前麵是真東西,這裡可就是半真半假的幫伍萬裡他們影響美軍決策了。

隨著楚雲飛的描述,那被標記為深色山區的區域在眾人腦海中仿佛瞬間活了過來,化作一片泥沼。

美軍參謀們不禁微微點頭,眉頭緊蹙。

“其一,若鋼七總隊主力真的放棄渡江,進入南部深山打遊擊,我們強大的空中優勢在那密林深穀之間將被地形極大地削弱!”

“其二,大兵團的推進在那崎嶇破碎的地形下將會變得舉步維艱!”

“其三,也是最危險的,我們的主力會被死死地釘在這片區域,如同被拖入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潭!”

“寶貴的時間和兵力將被無限期消耗在這裡!

“你們將軍在聯合國軍司令部所規劃之第五次戰役大反攻之部署,又該如何展開?”

“將軍您在美國國內民眾和總統先生的心裡會是什麼形象?”

楚雲飛深吸一口氣,把畢生的軍事戰術功底結合著忽悠術說了出來。

他確保自己說的全對,隻不過有所選擇側重罷了。

這是從軍事角度拉高到以後戰略作戰角度,尤其是影響李奇微個人前途的角度。

果然,這番話像是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李奇微的心口上。

他絕不允許因一個支流以西的山丘打亂自己至關重要的整體反攻計劃!

這是他賴以在朝鮮半島重新掌握主動權的最後依仗!

“楚某建議,命令駐守橫城的補充團,全速前進!”

“務必搶在伍萬裡之前占據朝定橋東岸!構築堅固陣地!”

“將橋身主體上的木板、繩索等易於破壞之物儘數拆除、焚毀!”

“斷絕敵人利用大橋迅速衝橋的念想!”

“讓這條通路成為‘看得見卻過不去’的天塹!”

“如此一來……鋼七總隊若想強行渡江,則必定暴露於東岸我軍的強大火力之下!”

“我軍便可集中優勢火力,將其殲滅於半渡之中!”

“若其欲繞行或尋找其他渡點,此過程必將耗費其海量時間與精力!”

“待我東麵美二師主力回援、南麵騎兵一師包剿形成、北麵二十四師鐵閘徹底合圍,伍萬裡再是神鬼莫測,亦絕難逃脫這張天羅地網!”

“這不是網開一麵!”

“這是誘虎跳入更深的陷阱!”

“用一道“拆”而非“炸”的橋,逼出敵人,聚而殲之!”

楚雲飛微微一笑,雙眸閃過一絲精光的說道。

他說的戰術思考再次全對,甚至十分高明。

唯獨就是有兩點沒強調出來。

一個是鋼七總隊主力在西不假,但是東岸的少量部隊戰鬥力也不容小覷。

尤其是伍萬裡的指揮和實力,絕對不能以這樣的普通軍隊分析。

楚雲飛隻感覺現在可以自封一個戰忽局局長了,忽悠不死你們這幫美國鬼子!

不過此時,美軍參謀們沒有發現楚雲飛沒強調的點,於是指揮室內的空氣仿佛瞬間被點燃!

美軍參謀軍官們看向楚雲飛的眼神充滿了讚歎與欽佩!

連範弗利特都微微頷首,對這個邏輯嚴密的“半渡而擊”方案深表認同。

李奇微雙手猛地按在地圖桌上,眼中因楚雲飛的話語而重新燃起熊熊火焰!

時間!

主動權!

一舉殲滅!

這三個關鍵詞如同炙熱的烙鐵,徹底點燃了他瀕臨絕望的決斷力!

楚雲飛的一番分析,宛如在陰霾密布的絕望之地豁開一道通向勝利的缺口!

“楚先生果真是個厚道人啊,居然如此不遺餘力的幫助我們參謀戰事!”

“說的太好了!”

“傳我命令!”

“致電駐橫城美軍補充團!以強行軍速度,趕在敵人之前抵達朝定橋東岸!”

“任務核心就是死守橋頭堡,讓企圖渡江的敵軍,用屍體把這淺灘填滿!”

“我要用這支鋼七總隊的血,來洗刷我們過去的恥辱!”

“此外,命令駐西南平澤港美三師:立刻抽調一個精銳機械化步兵團,以最快速度向北偏東方向穿插機動!”

“目標截斷鋼七總隊向西南或者正南方流竄的一切退路!”

“並且形成戰役包圍圈的南翼鐵鉗!協同東麵部隊,將其擠壓在預設戰區!”

“命令騎兵一師,停止原定任務!”

“全師所有力量,包括坦克營、機步營、炮兵營……以極限速度向朝定橋東岸外圍區域急行軍!”

“要快,要從東翼包抄鋼七總隊後背,截斷其向東部山區潰逃的任何可能路徑!”

“騎兵一師師長弗裡曼告訴過我他的裝甲履帶可以碾碎一切!”

“現在,我要看看這履帶的硬度是否真配得上他那張嘴!”

“命令北線漢江防區的二十四師,漢江,就是上帝賜予我軍的銅牆鐵壁!”

“給我死死鎖住,決不能讓一兵一卒從北麵主航道溜過去!”

“哪怕是屍體漂過去,也得給我用重炮撕成碎片!”

“他手下那幾十條巡邏艇給我晝夜不息地給我巡弋江麵!”

“任何可疑目標!格殺勿論!這是死命令!”

“命令橫城的補充團,抵達朝定橋後,第一時間拆卸大橋的橋板!”

“我需要那道‘門’敞開一半,卻又能讓伍萬裡和他的部隊徹底卡死在這裡動彈不得!”

“我要鋼七總隊的血,染紅整條支流!”

“我要讓朝定橋成為埋葬他們的墳場!”

“此戰之後,我不希望再聽到‘鋼七總隊’這四個字!”

“都明白了嗎?!”

李奇微猛地砸了一下桌麵,大聲下令道。

“yes,sir!!!”

美軍參謀們肅然應諾,聲音響徹指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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