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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若個書生萬戶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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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聚焦於宋時安。

可以說,孫司徒為的就是這一碟醋包的餃子。

為小女擇婿,為兒子造勢,是原本宴會的主要打算。

可現在,完全的變味了。

就是要來針對宋時安,針對《屯田策》這一篇策論的作者,讓陛下看到,揚州孫氏對抵抗屯田的決心。

現在的宋時安,雖然以這一論拿到了解元。但入仕之後,也隻是七品官,絕對不可能主持任何朝廷大事。

更彆說成為屯田這樣國策大計的核心領袖。

但是,又一定會讓這樣的人物來施行。

所以朝廷現在的打算,基本上就是明牌的。

給宋時安一個安全的縣來任父母官,刷一刷聲望和政績。

倘若他能有一縣之治理能力,在短期內,不說到蒸蒸日上、政通人和,但轄內穩定,小有所成,那在縣令任期結束後,他是一定會被連升數級,委以一州的屯田重任,成為當今天下,最年輕的朝廷要員。

可謂是時勢造英雄。

但是,他敢去當這個英雄嗎?

今日孫司徒如此針對,就是要讓他知難而退,不敢去攪和這渾水。

都被捧到了風口之上,不進,也就退了。

他現在向揚州孫氏迅速滑跪了,那就一定會被朝廷棄用——不敢得罪世家,如何去當這個風雲人物?

魏翊淵端起酒樽,熟視著宋時安,不由得嚴肅起來。

以‘誕辰’為名賦詩其實就是一個很大的坑。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對於寫出了《勸學》的宋時安,吟詩並非刁難,而是舒適區。

但此刻,詩的好壞根本就毫不重要。

一個尊貴老者的生日宴,讓你為他獻詩。你若歌頌了,日後屯田如何進行?

這首詩,就可以拿捏你一輩子。

你若氣急敗壞,真的被整怒了,開始辱罵暗諷孫司徒。既不體麵,沒有對長者的尊重,日後孫氏也能有理有據的攻擊你。

魏翊淵,根本想不到兩全之策。

“解元‘拋磚引玉’,可不是在拖延時間,字斟句酌吧?”

真正作弊了的韓忠辰,理直氣壯的嗤笑道。

宋時安緩緩的端起酒樽,站了起來。

走離開座位。

步履搖晃。

竟然是端著酒作詩,好生放浪。

高雲逸現在覺得,宋時安這哥們,是真的勇。

座位在角落的宋時安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就像是走過曾經的路一樣。

山東農村出生的他,花了好久才走到人前。

毫無禮儀,甚至有些衣冠淩亂的他,在到一位學子麵前後,指向了他,因為醉意,手指不由得往下沉著:“大丈夫之誌,”

“……”

那位亞元一愣,傻眼了。

但宋時安,又繼續走著。

“應如大江東奔滄海。”

這一句話,被指著的人成了韓忠辰。

眾人都不明白,這些話作為作詩的前奏是什麼意思。

但每個人都感覺到,很激昂奮鬥。

而且他還在繼續走!

按理來說,在大堂中央就夠了。

可他,離孫司徒越來越近了。

“何苦,”在範無忌麵前,他停下腳步,“懷念於溫柔之鄉?”

範無忌怔住了。

他不明白自己怎麼得罪了宋時安,為何要這般說自己。

但同時,確實是有些臊。

他真的被孫瑾嫿姑娘吸引,有些失了矜持急於展示了。

孫瑾嫿更是無辜。

啊?也罵上我了?

“你若不懷念於溫柔之鄉,作甚詩!”

韓忠辰不忍了,罵道:“莫不是得不到司徒和小姐青睞,你嫉妒了吧!”

你這一番高論,不就是說我們在孫司徒和小姐麵前百般展示,沒有男子骨氣嗎?

孫恒也生氣了,道:“作詩就作詩,說這些作甚。全場亞元,獨你清流!獨你高尚!”

然而他的罵聲,似乎對他毫無作用。

而且,他甚至繼續的在往前走!

已經超過了孫恒和孫謙最前麵的位置。

就在孫司徒和中平王身前了。

“狂徒,何敢冒犯殿下和司徒!”孫恒起身。

但下一刻,他做出了更過分的行為。

麵向那兩位,他竟然敢轉過身。

背對司徒與皇子。

瞬間,所有的亞元,包括孫謙和孫恒同時的抬袖低頭,皆以‘謝罪’姿態回避。

魏翊淵的眼眉也微微含,流露銳利鷹視。

喝醉了,可不是觸怒皇子的理由。

孫司徒更是憤怒至極,正準備起身。

陡然的,宋時安高聲而起:

“男兒何不帶虞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聲音洪亮而又氣勢如虹。

更重要的是,這句詩,胸懷天下,氣吞河山。

說的是北方曾經屬於大虞,但卻被偽齊占去了的關山疆土。

在正是兩軍交戰之際,毫無疑問是大氣象,大氣魄。

僅僅這一句,就讓所有人的恐懼,暫且被驚撼所取代。

而接下來,麵對著科考亞元,高門貴子們,宋時安抬起手指,挨個點去,並一字一句道:“請君,暫上雲霄閣。”

不由得,範無忌和高雲逸等人緩緩抬起首,表情緊張,錯愕不安。

但宋時安的罵,下一幀便迎麵而來,鏗鏘詰問:“若個書生萬戶侯?”

“……”

詩的美,很好發現。

這些才天之驕子,無不是出口成章。

但其中的高義,氣概,並非是所有人都具有。

這首詩,毫無疑問的開了地圖炮。

而且狂悖至極。

但確實每個誌存高遠者,人生的終極目標。

像此類的詩,就連是一代大賢孫司徒也未曾見過相似。

毫無疑問,是原創。

“請君暫上雲霄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高雲逸呢喃著這一句,已經有些熱血沸騰了。

那些開國被冊封公、為候,進了雲霄閣的,哪一個是不是開疆擴土,立下豐功偉績。

哪一個,又是貪生腐儒?

緩緩的,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宋時安轉過了身,麵向了孫司徒和中平王。

手裡還拿著酒樽,還向二人行了一禮。

意為,學生的詩已經作罷。

觸及皇室的罪過當然沒有過去。

但中平王卻就以寬恕。

他看向了孫司徒。

“請君暫上雲霄閣,若個書生萬戶侯。確是一首好詩,豪情壯誌。”

孫司徒凝視著宋時安,在說完這句話後,肅然反問,語氣冰冷:“但這詩,和老朽的‘誕辰’何乾?”

宋時安嘴角淺淺而起,將酒樽伸出,鬆手放下。在發出鏗鏘作響,所有人都嚇得提心吊膽,屏住呼吸後,笑道:“你的‘誕辰’,又與我何乾?”

說罷,拂袖轉身,走出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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