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問的,江耀都已經問清楚了。
他看到了剛才江池出手的速度,他是毫不猶豫地就拎起凳子就砸向許長夏,如果沒有動手的先例,動作不會這麼自然。
他是研修犯罪心理學的碩士學位,這一點,江池根本瞞不過他的眼睛。
“最近一次動手,就在剛才。”許長夏隨即回道。
“好。”江耀心中有數了。
這一筆筆的賬,今天,他就會跟江池清算。
“你!”江池隻覺得荒謬,下意識地又朝許長夏抬起手。
江池那隻手剛揚到半空之中,眼睜睜看著江耀的手伸了過來,下一秒,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被狠狠摔到了地上!
他隻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摔碎了,剛好後背摔在之前破碎的圓凳子上,木刺紮進了他的身體,他痛到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眼前一陣發黑。
被江耀剛才扭住的那隻手,此刻一陣陣地傳來鑽心般的疼痛。
他蜷縮在地上,忍不住哀嚎起來。
江耀怕自己待會兒動手,會誤傷到許長夏,轉身將她小心地扶坐在遠處椅子上。
隨後,走到江池麵前。
他拎起一旁的圓凳,眼睛眨都不眨,麵無表情朝江池砸了下去。
隔壁江老爺子聽到這邊巨大的響動,立刻急匆匆趕了過來。
走到門口一看,江池正躺在地上哭嚎,臉已經腫得不成人樣,手臂都變了形,愣住了。
“這怎麼了?”他一邊叫傭人去扶起地上的江池,一邊詢問一旁的江耀和許長夏。
“他動手打夏夏。”江耀麵無表情回道。
“你說你惹他乾什麼呢?!”江雷霆隨即鬆了口氣,扭頭問江池:“夏夏可是你嫂子!哪兒有小叔子對嫂子動手的?”
江耀沒有無緣無故地動手就好!
不然蔣以禾跟江連舟那兒死纏爛打的,他也心煩。
“我都沒碰到她一下!”江池痛到冷汗涔涔的,臉上已經分不清是汗還是眼淚了:“爺爺,你可得為我做主!”
“先找傅先生過來給你正骨!剛好他在!”江雷霆隻當沒聽見,緊皺著眉頭回道。
原本他對蔣以禾就不滿意,連帶著蔣以禾的孩子他也不太喜歡,但終究是江家的骨肉,所以他也不能對江池的傷置之不理。
蔣以禾得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看到自己的兒子傷成這樣,眼前一陣發黑,險些暈倒過去。
從小到大,江池哪兒受過這樣的苦?手臂都骨折了!
那後背上密密麻麻的血窟窿,讓她看著心都揪成了一團!
“江耀!”她轉身看向一旁的江耀,還有他身旁的許長夏,立刻撲上去要和他們拚命。
“媽!不要傷害夏夏!”即便是打了麻藥,江池還是痛得嘴唇發白,躺在床上一把抓住了蔣以禾的衣角。
蔣以禾回頭一看他都這麼慘了,還要護著許長夏,氣得都要嘔血!
“她是什麼狐狸精投胎的!把你迷成這樣?”蔣以禾一邊哭一邊罵。
江池目光陰沉地看向許長夏。
是啊,她是什麼狐狸精?
但他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把她讓給江耀!
更何況,剛才她都已經承認了,是因為他沒有江耀有出息所以她才會選擇江耀。
現在許長夏的歸宿,不僅僅隻是簡單的感情問題,也事關他的男人尊嚴!
“人是江耀打的,和夏夏無關。”他吃力地咽下一口唾沫,朝蔣以禾艱難開口道。
蔣以禾抹了把眼淚,惡狠狠瞪向江耀。
她先把這筆賬算清楚!過後再跟許長夏算總賬!
江耀遲早有一天會離開杭城,到時候看他還怎麼能護住許長夏!
“他是你的親弟弟!你現在就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不然我就報警,讓警察來處理這件事兒!”她說著,又望向一旁一直沒吭聲的江雷霆:“爸!我就這一個兒子,你也就這兩個孫子,一碗水要端平!”
江雷霆還是沒作聲,他跟蔣以禾素來不和,一年也說不上幾句話。
“你們都不說話是吧?”蔣以禾等了幾秒,尖叫撒潑道:“我倒要看看這世上還有沒有王法!報警!!!”
“吃什麼回門酒!今天我就讓滿城看看你們江家的笑話!大家誰都彆想好過!”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身旁的東西全都摔到了地上。
蔣以禾直到現在還在為了江耀拿走的那幾萬塊錢慪氣,今天,她必須把錢全都拿回來!
“你要說法,是吧?”江耀冷眼看著蔣以禾發瘋,等了會兒,才淡淡開口道。
“對!”蔣以禾渾身發著抖回道:“否則你們今晚這回門酒,彆想辦得成!”
“還有許長夏這不要臉的小婊子!我看誰還敢娶她!!!”
江耀看著她,深黑的瞳仁,猛地緊縮了下。
這些年蔣以禾再怎麼發瘋,江耀從來都不將她放在眼裡。
然而,惹到許長夏,就是觸到了他的逆鱗。
“婊子?”江耀微微笑了下,反問道。
“她不知廉恥把你們兄弟兩個耍得團團轉!不是婊子是什麼?!”蔣以禾破口大罵道。
正在給江耀處理傷口的許長夏,手上的動作微頓住了。
剛才江耀打江池時,手被木刺紮到,她好不容易才替他把木刺全都挑了出來。
“我再檢查一遍。”她按住了江耀的手,輕聲道。
挑不乾淨,以後會長在肉裡,很痛的。
蔣以禾這還真是典型的,養肥了的惡狗咬主人。
許長夏記得,上輩子,他們母子兩人一起挑中她之後,趴在她身上吸夠了血,卻還是瞧不起她,江池後麵在外麵找了個小的,可全是蔣以禾的功勞。
是蔣以禾是鞍前馬後地,為江池和小三牽線,扶著江池又往上爬了一個階層。
說不定,她的兒子阿蘇被人綁架致殘,也有蔣以禾的一份功勞。
今天,既然蔣以禾自己撞上門來,就不要怪她手段太狠!
江耀垂眸看向許長夏,她正認真地翻看著他手心裡的傷口,看不出情緒。
明明什麼都沒做錯,卻被人指著鼻子罵婊子,這份屈辱,他替許長夏記下了。
他沉默了幾秒,扭頭看向江池:“剛才你說,你會上島,是嗎?”
江池看著江耀,無意識地吞了口唾沫。
江連舟是特意這麼安排的,上了島,就會在參戰名錄裡,回來之後大小都會有個軍功,這樣江池後麵才能有翻身的機會。
而且,他說他們兄弟兩人始終是有血緣關係在,到了危急時刻,江耀肯定不會不管江池的死活。
但是此刻,江池忽然覺得,江連舟似乎想錯了。
江耀恨不得他現在就死。
“你什麼意思?”蔣以禾隨即攔在了江池麵前。
“沒什麼意思。”江耀笑了笑。
就是,他一定會整死江池的意思。
“隻要他敢上島。”江耀頓了頓,繼續淡淡道:“不過……”
“不過什麼?你到底要乾什麼!!!”蔣以禾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