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雷霆不是想要趕儘殺絕,而是他早就看透了蔣以禾這個女人。
假如不把她所有的退路都掐死,手中死死捏住她的把柄,她一定會反咬江連舟一口。
到時候,江連舟東窗事發,多少會對江耀以後的仕途產生不好的影響!
江耀的母親走得早,她走得冤,江耀小時候也過得苦,那時江雷霆奔波於國際戰事根本無暇顧及家裡,但這何嘗不是他的錯?
所以,他一定要把以前的遺憾,百倍千倍地彌補給江耀!
他絕不會讓自己的親孫子被蔣以禾這個毒婦給耽誤!
江連舟的心都快碎了,江雷霆卻滿臉洋溢著幸福和喜悅,掩不住激動地朝管家道:“趕緊去安排一下呀!明天的回門宴升廳!多宴請些摯親好友過來!”
說罷,又朝許長夏和江耀兩人道:“夏夏,阿耀,你們記得要親自去請許家的人過來!還有你們小舅硯川,一定要親自去請!”
原本江雷霆隻安排了三桌人,現下十桌他都嫌不夠!
明天真是個值得慶祝的好日子!十二月七號,冬月初八,諸事皆宜的好日子!
“知道了。”江耀點了點頭。
說完,又朝江雷霆道:“夏夏還有些不舒服,我們就先回房間了。”
“好!快去吧!”江雷霆貼心地叮囑道:“記得多喝些水,會好得快些!”
許長夏聽話地點了點頭。
轉身時,她的視線剛好掠過角落床上躺著的江池。
兩人對視了眼,江池的眼神看起來呆滯木訥,似乎是還沒從剛才發生的巨變裡回過神來。
此刻的江池,看起來有些可憐。
然而,僅僅隻是有些可憐而已,甚至不夠激起她的哪怕一點點憐憫之心。
他隻是失去了他引以為傲的江家公子身份,而上輩子,她失去的,是她艱難備孕十幾年懷胎十月才生下的寶貝!
哪怕此刻江池死在她麵前,許長夏也不會對他起任何惻隱之心。
蔣以禾,也不過就是失去了江家太太的身份而已。
他們之間的仇怨,今天隻不過是開胃菜。
不值一提罷了。
她冷漠地收回了視線,又朝江雷霆輕聲道:“爺爺,我不想再看見那個人……”
“爺爺知道!放心吧!”江雷霆隨即點頭應道。
身旁,江耀若有所思地看著許長夏,沒作聲,摟著她朝外走去。
一時間,客房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江連舟隻是漠然地看著麵前這一切,等到傅先生急匆匆將蔣以禾帶走,他才走到江雷霆麵前道:“爸,那我先走了。”
“明晚回門宴,我就不去了,我身體有些不舒服。”
說話間,又輕咳嗽了幾聲。
江雷霆仔細看了眼江連舟的臉色,江連舟是肺癌中晚期,一不舒服就氣喘咳嗽,臉色發灰發白。
此刻江連舟的臉色確實很不好看。
江連舟再不像話,也是他唯一的親兒子。
“好,那你就回去休息吧。”江雷霆隨即道。
江連舟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轉身木訥地走了出去。
“爸……”一旁病床上的江池見江連舟都不管自己了,喃喃地叫了他一聲。
如今,他就像是一條喪家之犬,哪兒都沒有他的容身之處了!
從天之驕子跌入泥潭,隻需要短短半個小時!
江連舟連腳步都沒停一下,像是沒聽見。
江池開口,江雷霆這才轉頭看向他。
他眼底帶著嫌棄,想了想,朝管家道:“你送江池去醫院,大喜的日子,他傷得這麼重留在這兒太晦氣!”
雖說蔣以禾要和江連舟離婚,但江池好歹身上流著江家的血,江雷霆也不好完全對他不聞不問。
隻是江池以後想要江家的財產,是絕不可能的!
“好,我這就去安排車。”管家隨即應道。
“爺爺!”江池見江雷霆對自己這麼冷漠,急得立刻爬下床,一瘸一拐走到江雷霆麵前,拽住了他的衣角:“您就算看在我是您的親孫子的份上!給我一次機會行不行?!”
江雷霆卻不等他說完,擰緊了眉沉聲道:“江池啊,倘若你再胡攪蠻纏,那從今天起,你和我之間僅存的這麼一點兒祖孫情分,也不會再有!”
至少,現在他還會給江池承擔住院費治療費,他敢再多囉嗦一句,他直接把他掃地出門!
“立刻送他去醫院!”江雷霆不耐煩地甩開袖子,直接扯回了自己的手。
這晦氣的母子倆,真是會給他添麻煩!
江池身上有重傷,被江雷霆這麼一甩,直接狼狽地摔倒在了地上。
“把他弄走!”江雷霆卻看都沒多看他一眼,朝一旁管家沉聲道。
“明白!”管家隨即一把捂住江池的嘴,和司機一塊兒把他連拖帶拽地弄了出去。
江雷霆看著他們出去了,心裡頭懸了多少年的大石頭,也終於是落了地。
這場回門宴,可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