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借一個那邊攤販的叫賣喇叭來。”
“然後,你把顧若晴請到車上去,她看不見就行了。”江耀輕聲道。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沉默了下來。
“媽!你不是一直和我說,許芳菲才是第三者!是她插足在了你和爸爸之間嗎?”顧若晴第一個打破了沉默,哭得梨花帶雨地朝林思言質問。
林思言隻覺得此刻根本無顏麵對自己的孩子,默默流著眼淚,沒有作聲。
“顧小姐,請吧。”陸風隨即走到顧若晴麵前。
“媽!媽你說話呀!”顧若晴越過攔在麵前的陸風,拉住了林思言的手。
陸風絲毫不憐香惜玉地扯開了她,道:“顧小姐還是自己上車吧,彆逼我傷著你!“
林思言見陸風竟敢對顧若晴動手,心疼得不行!
然而此刻她已經是自身難保!
“翟律師!你和若晴一塊兒上車!彆讓她受了欺負!”匆忙之下,她立刻回頭朝身後的律師求助。
“可是太太您……”翟律師猶豫了下。
“彆管我!保護好若晴!”林思言哭著道。
翟律師一跺腳,隻得跟在了顧若晴身旁。
“道個歉罷了,弄這麼大陣仗做什麼?”江耀隻看得厭煩透頂,微微皺了下眉頭。
林思言隨即不敢再出聲了。
江耀將手上的喇叭打開了,直接丟到林思言懷裡:“給你三分鐘,立刻給我媽道歉,然後滾!”
他還有正事要做,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意義的人身上。
兩點左右,正是大家午休結束要去上班的時間,外麵人來人往。
林思言默默流著眼淚看著外邊,她今天化了全妝,穿了自己最精致昂貴的一身衣服,特意來找許芳菲的麻煩,卻沒成想,是上趕著丟臉來的。
“還剩兩分鐘。”江耀看了眼手上的表。
林思言嚇得一抖,隨即用高跟鞋踩著碎步,猶豫不決地走到巷口。
“還剩一分半鐘。”江耀又道。
“媽。”許長夏立刻輕輕推了許芳菲一把。
既然事情都已經到了這一步,許芳菲也不怕丟人了,而且今天丟人的,是林思言和顧書庭!不是她!
她快步走到了林思言麵前,坦然地盯住了對方。
林思言深吸了幾口氣,哆哆嗦嗦將喇叭放到了嘴邊:“對不起,許芳菲……”
“我聽不見。”江耀冷冰冰開口道。
林思言一閉眼睛,大聲地衝許芳菲叫道:“對不起許芳菲!是我林思言不要臉,在下鄉時勾引了你的丈夫顧書庭!還逼著顧書庭放棄對夏夏的撫養權,不允許他給你們母女撫養費!是我讓你們這些年過得這麼苦!對不起!”
這一喇叭,叫得整條街巷從街頭到街尾,都聽見了。
顧若晴坐在車上,隔著車窗看著林思言,幾乎是淚流成河。
“行了,讓他們走。”江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朝那邊車旁守著的陸風道。
陸風隨即過去將林思言手上的喇叭還給了小攤販。
顧若晴得到了自由,立刻衝下車,跟林思言哭著抱在了一起。
“你和媽進去收拾一下吧。”江耀不想讓許芳菲看著心裡又後悔難受,隨即朝身旁許長夏低聲道。
“好。”許長夏隨即拉著許芳菲一塊兒進了洗手間裡。
然而許芳菲的情緒,比許長夏預想的要冷靜得多。
她就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似的,鎖上門,給許長夏打了一大盆熱水過來擦洗。
“媽……”
許長夏猶豫了下,正要開口說話,許芳菲卻朝她笑了笑,道:“我沒事兒!”
“真沒事兒啊?”許長夏輕聲問。
“真的,我隻是在想,我的夏夏啊,現在真的像個大人了,知道怎麼保護媽媽了。”許芳菲說著,眼眶有些泛紅:“倒是我,一直以來都這麼軟弱,從今往後,我不會再這樣了!”
許芳菲不怎麼說煽情的話,這麼一說,許長夏心裡也有些難受。
“今天是媽改頭換麵的日子,應該高興呢!”許芳菲立刻安慰她道:“而且咱們的生意也好起來了,一天的純利潤能有二三十塊,咱們更應該朝前看!”
彆的許芳菲都能承受,但她唯一不能承受的是,同樣都是顧書庭的女兒,顧若晴一節鋼琴課就要二十塊錢,而她的女兒,卻連一件二十塊錢的衣服都沒買過。
林思言確實刺激到她了。
但是,她相信,她們母女兩人一定可以苦儘甘來!以前買不起不代表以後也買不起!
林思言在國營單位能一個月掙一百塊錢,她也可以,她一定可以掙得更多!
許長夏之前在院子裡麵說得很對,他們確實可以試一試送菜上門這條路子,至少目前為止,她沒有聽說過身邊有人這麼做生意的。
或許剛開始會很苦,可她不怕吃苦!她現在隻怕掙不著錢!
“明天是回門宴,你去買身新衣服吧。”許芳菲一邊說著,一把從口袋裡掏出了三張五十塊錢,遞給了許長夏。
“不用,這錢你自己留著,咱們還得租倉庫做生意呢!你和三舅也得買新衣服!”許長夏隨即將錢塞了回去。
“你放心吧,媽手上還有幾十塊零碎錢,也有新衣服,不會給你丟人的。”許芳菲隨即語重心長道:“而且明天早上還能掙到錢,倒是你在江家需要用錢,可不能叫人瞧不起。”
許芳菲說得確實有理,許長夏現在身上隻剩下十幾塊錢了。
她斟酌了下,點了點頭,將錢收了回來:“那行。”
許芳菲從門縫朝外看了眼,見江耀還在外頭沒走,隨即道:“江耀還在外頭等你呢,可能是想跟你一塊兒走,你洗好了就先跟他回去吧。”
許長夏愣了下,上前看了眼,江耀果然一個人站在外邊,許勁和陸風兩人不知道去哪兒了。
她想了想,朝許芳菲道:“我得先和你去看看倉庫,陸副官應該已經幫我們談好價錢了。”
“你先洗著,我和江耀哥去說一聲。”她說罷,匆匆忙忙將全身都擦洗乾淨了。
從洗手間出去時,見江耀還在外頭,她隨即快步走到他身旁道:“江耀哥,我還要和我媽去一趟倉庫那兒,你……”
“倉庫的事情,已經談好了,三舅和陸風剛送了一批冬筍過去。”沒等她說完,江耀淡淡回道。
說話間,見許長夏的頭發還是濕著的,又道:“倉庫那邊,先不著急。”
他從一旁晾衣架上扯了塊乾毛巾,將許長夏拉到了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