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麻藥的藥效完全退去,江耀睡夢中隻覺得身上一陣陣的刺痛,清醒過來。
醒來時,發現許長夏窩在自己懷裡,睡得正香。
借著外麵路燈透進來的光,他盯著許長夏看了許久,劇烈跳動的心臟,漸漸恢複了平靜。
方才,他夢到了前天地雷爆炸的那一幕。
此刻許長夏在他懷裡的溫度,才能讓他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他還活著。
他低頭,輕輕吻向許長夏的發。
這輩子,他沒有一刻是像現在這樣,僥幸自己還活著。
也許許長夏也不是沒了他就活不下去,但她一定會難過很久。
因為心裡有了牽掛,人才會貪生怕死。
他承認,如今的江耀,為了許長夏,成為了貪生怕死之徒。
他身上出了很多汗,怕弄濕她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右臂從她的脖子底下抽出來。
正要起身,許長夏嘟囔了一句什麼。
江耀不敢動了,怕弄醒她。
門外,江家管家見江耀似乎坐起來了,猜想他應該是要下床,剛要推門走進來,江耀隨即朝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管家見他額頭上都是汗,隨即給江耀倒了杯水,給他遞了片止痛片。
江耀接過喝下,緩了幾分鐘,才又躺了下來。
朦朧之間,許長夏感覺到身旁的江耀似乎是醒了。
“江耀哥,你是不是要起來……”她眼睛還沒睜開,便糊裡糊塗地問了聲。
“沒事兒,你接著睡。”江耀在她耳旁輕聲道。
“不行……”許長夏揉了揉眼睛,打算起床。
江耀是病人,許長夏留在這兒是為了照顧他,他有需要她就得幫他。
她動了動,剛要起身,身後江耀又發出一聲悶哼。
下一秒,她察覺到了身後的灼熱。
她愣了下,徹底清醒過來。
江耀原本是要起床上廁所,管家已經替他把拐杖拿來了。
誰知許長夏這個時候醒過來了。
她回頭,朝江耀看了眼,斟酌了下,小聲問道:“要我幫你嗎?”
他現在手和腿都不方便,不像之前那樣。
江耀的耳朵,可疑地紅了起來。
許長夏倒是第一次看到江耀臉紅的樣子。
其實她知道江耀可能是想去廁所,才會憋成這樣,她說的就是扶他去上廁所。
但在江耀的意識裡,她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她不會知道男性早晨醒來時的尷尬。
兩人對視了幾秒,江耀正要和她解釋,不是她想的那樣,許長夏卻轉過了身,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親了下。
江耀的小腹,漲得愈發疼。
他垂眸看向許長夏微微張開的唇瓣,就像是新綻開的花一般嬌嫩。
現在,他確定自己不是因為想要上廁所。
他低頭,含住了許長夏的唇,迅速撬開了她的貝齒,找到了她的小舌頭。
“嗚……”許長夏沒想到他這麼不經逗,一下就來真的了。
然而他的攻勢太過火熱,許長夏隻掙紮了一下,就軟了下來。
他摟住她後腰的那隻大掌,就這麼長驅直入進來。
劫後餘生的重逢,讓兩人都有些情不自禁。
許長夏輕輕摟住江耀的後腦勺,任他在自己鎖骨處啃咬著,慢慢往下。
“江耀哥……”她微微喘著氣道:“等你好些了,咱們就在一起,好不好?我好想你……”
光是這樣,真的不夠。
她想,江耀一定也很想要她。
然後他們就要個孩子,無論生男生女,隻要是江耀的,她都喜歡。
江耀輕輕咬了她幾口,鬆開了她,抬頭望向她。
許長夏被欺負時,眼底是濕潤的,帶著幾分潮氣,連說話的聲音都尤其勾人。
江耀卻隻是看著她,沒吭聲。
他知道這樣對許長夏是不公平的,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能碰她,這是他的最後一道底線。
除了這個,什麼他都可以依著許長夏。
許長夏眼底帶了幾分不解。
正要說什麼,門外,管家敲了敲門,低聲道:“少爺,部隊裡頭有人來找你了,有好幾個人呢,級彆都在你之上。”
許長夏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她回頭看了眼窗外,天都還沒亮,再仔細一看牆上的鐘,才四點三十幾。
哪兒有這麼早就要人辦事兒的?
更何況江耀剛做完手術,身體還正虛弱著。
“說是萬分火急的事兒。”管家繼續道。
江耀想了想,緊擰著眉頭回道:“你讓他們在外麵找一間空房間,我馬上過去。”
這兒是軍區醫院,因此倒還比較方便。
“好的!我讓他們等會兒!”管家回道。
許長夏聽著管家的腳步聲走遠了,才收回目光看向江耀。
她擔心他們是要立刻帶江耀走,下意識伸手拉住了他一隻手,道:“非去不可嗎?你都這樣了……”
江耀看出了她的擔憂,伸手摟住她哄道:“放心,上麵不會這麼不近人情,應該是找我聊前天的事情。”
“談完了,我就立刻回來。”
話雖這麼說,但許長夏還是擔心。
她跪坐在床上,看著江耀拄著拐杖進了衛生間,有些心亂如麻。
她害怕他們像上次那樣,突然就出現,然後逼著江耀離開。
她下床走到窗邊往樓下看了眼,果然有幾輛軍車在那兒等著,車前燈是亮著的。
江耀很快就拄著拐杖走了出來,見她在黑暗之中看著自己,形單影隻,有些可憐的樣子。
他沉默了幾秒,上前,低頭又吻了她一下,柔聲哄道:“乖,天還早,你再休息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