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漸暗沉下來,屋外飄飛的雪似乎沒有要停的意思。
屋裡,安娜和艾莎正在廚房忙活著晚飯,鍋碗瓢盆的碰撞聲中,傳出飯菜的香氣。
李建業盤腿坐在燒得暖烘烘的炕上,心念一動,看向了自己的隨身空間。
距離他從山裡回來,已經過去了超過兩個小時。
隨身空間裡,牧場還是那一眼可見的一百平方米的大小。
但此刻,牧場裡的景象卻讓李建業眼前一亮。
那些被他投喂了雞飼料的野雞,一隻隻精神頭十足,羽毛油光水滑,比之前看起來更加健壯。
更讓他驚喜的是,在牧場的角落裡,邊緣處,到處都多出了許多雞蛋。
這些雞蛋個頭都還不小,圓滾滾的,透著新鮮的光澤。
李建業粗略數了數,竟然有八十多個。
這可都是實打實的大雞蛋。
他心裡快速盤算起來。
眼下這年頭,雞蛋可是稀罕物,供銷社裡的雞蛋差不多是在五毛錢一斤左右。
這八十多個雞蛋,少說也有個七八斤重。
那就是將近四塊錢的收入。
而他買雞飼料才花了2塊錢。
2塊錢的投入,轉眼就變成了4塊錢的產出,這買賣,還算是劃算了。
李建業心裡美滋滋的。
不過,現在還不是把這些雞蛋拿出來的時候。
畢竟憑空多出這麼多雞蛋,實在不好跟安娜她們解釋來源。
他索性將這些雞蛋全部放在隨身空間裡,等以後有機會再慢慢往外拿,反正以後吃雞蛋是不用再買了。
看著那些依舊在啄食的野雞,李建業心裡又有了新的盤算。
既然雞飼料效果這麼好,那其他的動物呢。
他決定再次給牧場裡的動物們購買飼料。
意念微動,牧場商城的界麵便出現在他腦海中。
他先是花6塊錢,買了兩包兔飼料。
又咬了咬牙,花了十塊錢,買了一包顆粒飽滿的鹿飼料。
最後,他想了想,還是覺得野雞是目前最快見到收益的,於是又追加了兩塊錢的雞飼料。
各種飼料買好,李建業便將它們分彆投喂給了牧場裡的野兔,梅花鹿,還有野雞。
看著動物們歡快地進食著新鮮的飼料,李建業滿意地點了點頭。
做完這一切,他便退出了隨身空間。
接下來,就是靜靜等待兩個小時後,看看這些新的投入,又能帶來怎樣的驚喜了。
屋外的雪片在昏黃的窗外狂舞,時不時拍打在窗戶上,發出細碎的聲響。
安娜聲音傳來。
“建業,飯好啦,快來吃!”
李建業麻利地翻身下炕,穿上鞋,幫著把桌子,飯菜擺上了炕桌。
兩葷一素,簡樸卻透著豐足。
一盤是油汪汪的紅燒肉,肉塊燉得酥爛,醬汁濃稠,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另一盤是清炒的野雞丁,配著幾片翠綠的蔥段。
素菜則是一大碗酸菜燉粉條,酸菜的清香撲鼻,粉條晶瑩剔透。
旁邊還有幾碗冒著熱氣的大米飯。
窗外,風雪呼嘯,像是野獸在低沉地咆哮。
屋內,卻是暖意融融,飯菜飄香。
三人圍坐在炕桌旁,熱氣騰騰的飯菜驅散了冬夜的寒意。
李建業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裡,濃鬱的肉香瞬間充斥了整個口腔。
“嗯,好吃!”
他由衷地讚歎道。
安娜臉上的笑容更深了,眼角眉梢都帶著滿足。
艾莎也跟著歡快地吃了起來。
雪下得再大,天再冷,李建業的心裡卻是格外的踏實,這種安穩美好的日子,可比過去的966生活安逸的多。
一頓飯,在溫馨融洽的氣氛中吃完了。
鍋碗很快被安娜和艾莎麻利地收拾乾淨。
李建業吃飽後,一股倦意也隨之襲來。
他懶洋洋地躺在炕上,舒服得隻想立刻睡過去。
安娜和艾莎也上了炕。
李建業原本還惦記著隨身空間裡那些新投喂了飼料的動物們,想著兩個小時後去看看成果。
可此刻,暖意包裹,艾莎在旁,他實在沒精力去管那些了。
……
與此同時,團結屯的另一頭。
李大強家。
屋內的光線比屋外也好不了多少。
一盞昏黃的煤油燈在炕桌上跳動著豆大的火苗,勉強驅散了些許黑暗,卻驅不散彌漫在空氣中的清貧。
王翠芳還在坐月子,身子骨虛弱,臉色蠟黃地靠在被垛上。
她的目光落在炕桌上那碟黑乎乎的醃蘿卜條,還有一碗清可見底的玉米糊糊上,以及幾個粗麵窩窩頭,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當家的,就不能弄點彆的?”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些虛弱。
“這醃菜疙瘩,我實在是沒胃口。”
李大強扒拉著碗裡的高粱米飯,聞言動作一頓。
他抬起頭,看著炕桌對麵炕沿上坐著的媳婦,黝黑的臉上閃過一絲為難。
王翠芳繼續說著,眼裡透著渴望。
“家裡不還有肉嗎?”
“上次從建業分給咱們得那些,哪怕是切幾片下來,跟酸菜一起燉燉,也比這強啊。”
她說著,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或者熬點肉粥也行,我是真不想再喝這白菜糊糊了。”
李大強放下筷子,重重地歎了口氣。
“翠芳,你也不是不知道家裡的情況。”
他的聲音有些沉悶。
“那點肉,是建業上次打獵分給咱們的,總共也沒多少。”
“現在天冷了,又下起了雪,這兩天李建業上山都沒有什麼收獲。”
李大強看著媳婦蒼白的臉,心裡也不是滋味。
“那點肉,得省著點吃。”
“現在要是都吃了,往後你再嘴饞,可就真的一點都沒有了。”
王翠芳聽著丈夫的話,眼圈微微有些發紅。
她何嘗不知道家裡的難處。
隻是這剛生完孩子,身子虛弱不說,嘴巴也格外饞些。
她低下頭,看著碗裡那清湯寡水的玉米糊糊,又看了看那碟黑乎乎的醃蘿卜。
最終,她還是端起了碗,用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攪動著。
“唉。”
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從她唇邊溢出。
“這苦哈哈的日子,啥時候才是個頭啊。”
屋外的風雪似乎更大了,嗚嗚地刮著,像是野獸在低聲嗚咽。
而屋內的沉默,比風雪更讓人覺得壓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