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蘭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喊得滿臉通紅。
新嫂子?
她下意識地瞟了一眼李建業,又看了看旁邊同樣忍著笑的安娜嫂子和艾莎嫂子。
建業哥都已經有兩個這麼漂亮的女人了,怎麼可能還娶。
這李棟梁,真是個半大孩子,說話一點譜都沒有。
李建業聽著隔壁李棟梁那咋咋呼呼的聲音,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揚。
新嫂子?
他心裡暗樂,與其喊秀蘭新嫂子,倒不如喊他媽柳寡婦新嫂子,那可能性或許還更大一些。
當然,這話暫時也就在心裡想想。
他對著探頭探腦的李棟梁揚了揚下巴。
“彆瞎喊。”
“什麼新嫂子,這是我大姨家的妹妹王秀蘭,家裡出了點事,這才搬過來在這住著。”
他簡單解釋了一句。
李棟梁伸著脖子,愣了一下,瞬間變的不好意思了。
他撓了撓後腦勺,乾笑了兩聲。
“啊,是這樣啊。”
“對不住啊建業哥,還有……秀蘭姐,我說錯話了,彆介意啊。”
李棟梁的聲音小了不少。
李建業擺了擺手,轉頭看見李棟梁家的屋頂,上麵的雪同樣堆得不薄。
“行了,我看你家屋頂上的雪也挺厚實。”
“回屋跟你媽說一聲,趁著現在雪小了,趕緊清理一下,省得到時候雪太厚,把房頂給壓塌了,可就麻煩了。”
李建業是好心提醒。
李棟梁順著他的目光也瞅了瞅自家房頂,點了點頭。
“好嘞,建業哥,我這就回去跟我媽說。”
說完,李棟梁縮回了腦袋,往屋裡走去。
李建業也拍了拍身上的雪花。
“行了,收工。”
王秀蘭輕輕嗯了一聲。
四人轉身進了屋。
李建業脫掉外麵沾了雪的外套,抖了抖,掛在屋裡的架子上。
屋裡燒著火炕,很暖和。
這大雪天的,出不了門,也更上不了山,無事可做。
“閒著也是閒著。”
李建業提議道。
“咱們打會兒牌吧,正好四個人。”
這年月娛樂活動匱乏,打牌算是難得的消遣。
……
隔壁院子,李棟梁一溜煙跑回了屋裡。
“媽,媽!”
他一進屋就嚷嚷開了。
柳寡婦正在灶房裡忙活,往灶膛裡添著柴火,鍋裡咕嘟咕嘟地煮著飯,散發出寡淡的香氣。
聽到兒子的咋呼聲,她直起身,擦了擦額角的汗。
“喊啥喊,魂兒掉了?”
李棟梁跑到跟前,呼出一口白氣。
“建業哥說咱家房頂雪也厚,讓趕緊清理清理,省得壓塌了。”
柳寡婦聞言,朝窗外看了一眼,天色確實陰沉沉的,雪還在飄,隻是比起原先小了許多。
她眉頭微蹙,倒不是想著清雪。
“你剛才在院牆那兒跟建業咧咧啥呢?”
“我聽著什麼新嫂子舊嫂子的,咋回事?”
柳寡婦放下手裡的火鉗,臉上帶著幾分好奇。
剛才她在屋裡忙,隱約聽到點動靜,沒太聽清,隻覺得兒子那嗓門忒大。
李棟梁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嗨,我那不是瞅見建業哥家院裡多了個女的嘛。”
“我就尋思著,是不是……”
他話沒說完,就被柳寡婦瞪了一眼。
“尋思啥?一天天腦子裡淨想些沒譜的。”
李棟梁連忙解釋。
“不是新嫂子,媽。”
“建業哥說了,那是他大姨家的表妹,叫王秀蘭,家裡出了點事,才搬過來和他們一起住。”
“表妹?”
柳寡婦微微一怔。
這大冷天的,好端端的,怎麼會有表妹來投奔?
而且還要住在李建業家裡。
她心頭掠過一絲疑惑。
李建業家的情況,她是知道一些的。
他那個大姨,柳寡婦也有印象,好像是收養了一個閨女,並非親生。
這麼說來,這王秀蘭,應該不是李建業的親表妹。
柳寡婦的眼神閃了閃,沒說話。
李棟梁見他媽半天不吭聲,隻是眉頭越皺越緊,忍不住問道。
“媽,你想啥呢?”
“這雪,還清不清了?”
柳寡婦回過神來,擺了擺手。
“你先在家待著,我去你建業哥家看看。”
說完,她解下身上的圍裙,拍了拍衣裳上的褶皺,徑直朝外走去。
李棟梁愣在原地。
“哎,媽,你去乾啥呀?”
柳寡婦沒回頭,腳步卻沒停。
她心裡琢磨著。
李建業先是接手了李建國留下的安娜。
後來又跟安娜的妹妹艾莎好上了。
一個男人,養著兩個外國女人,在這十裡八村的,也找不出第二個。
現在,又多出來一個不清不楚的“表妹”。
不知道為什麼,一聽說李建業家來了個表妹,柳寡婦的心裡就湧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有點空落落的。
柳寡婦加快腳步來到李建業家院子裡,站在屋門外,抬手敲了敲門板。
門很快從裡麵打開了。
“喲,柳嬸子。”
李建業看到是她,臉上露出一抹略顯意外的表情。
柳寡婦的目光越過李建業,朝屋裡炕上掃了一眼。
三個女人,兩個毛熊國女人她是認識的,安娜和艾莎,一個賽一個的漂亮惹眼。
另一個穿著樸素,頭發梳得整整齊齊,臉蛋倒是乾淨秀氣,帶著點鄉村丫頭氣,想來就是那個所謂的表妹了。
確實長得不賴。
柳寡婦臉上堆起笑,聲音比平日裡熱絡幾分。
“建業啊,家裡可真熱鬨。”
李建業聞言,嘴角噙著一絲淺淡的笑意,側身讓柳寡婦進了屋。
“這不是大姨家裡出了點變故嘛,實在沒辦法了,這才讓表妹搬過來住。”
他輕描淡寫地解釋著。
柳寡婦點點頭,目光在王秀蘭身上又轉了一圈,那丫頭正低著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住過來好,人多也熱鬨。”
她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卻暗自嘀咕。
那丫頭片子看李建業的眼神,可不像是表妹看表哥那麼簡單純粹。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空落感,再次悄無聲息地漫上柳寡婦的心頭,讓她感覺有些悶。
李建業打量著柳寡婦,她今天這態度,似乎比平時熱情了不少。
“嬸子,你這會兒過來,是有啥事?”
他直接開口問道。
柳寡婦這才像是想起正事一般,拍了下手。
“瞧我這記性。”
“這不是你剛才提醒說要清雪嘛。”
“我家棟梁那孩子,毛手毛腳的,我怕他清不好,再把房頂給捅破了,那可就麻煩了。”
“就想讓你幫個忙,替嬸子家把房頂上的雪給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