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蘭幫著收拾了碗筷之後,就回自己屋睡覺去了。
李建業鋪好了床鋪,坐在被窩。
艾莎忙完,走過來,在李建業麵前打了個哈欠,藍色的眸子裡泛點水光,她伸手拽了拽李建業的胳膊。
“建業,快打開被子讓我進去,我們一起睡覺。”
安娜也收拾妥當,脫了外衣,露出了裡麵貼身衣物,更顯身段豐腴。
“是啊,該歇息了。”
李建業被兩個異國美人一左一右地拉著,感受著她們身上傳來的不同馨香,心中一片溫熱。
三人躺在熱乎乎的炕上,艾莎像隻小貓一樣蜷縮進李建業懷裡,安娜則依偎在他另一側。
屋外風雪依舊,屋內春意融融。
……
與此同時。
柳寡婦家。
昏暗的油燈下,李棟梁扒拉著碗裡清湯寡水的稀飯,碟子裡隻有醃菜和白菜。
他嚼著隻覺得沒味。
“媽,咱家還有肉沒?”
李棟梁抬頭,看著正在收拾灶台的柳寡婦,眼裡帶著一絲渴望。
“明天能不能再做點肉吃啊,我又饞了。”
柳寡婦聞言,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
“肉?哪還有肉啊。”
“上次你建業哥給的肉,不是都吃完了嗎?想吃肉,也得等你建業哥再上山打著了獵物才行。”
“這幾天大雪封山,路都看不見。”
“你就彆饞了。”
李棟梁聽了,臉上露出幾分失望,但也知道他媽說的是實話。
他無奈地扒拉完碗裡最後一口稀飯,將碗一推。
“知道了。”
說完,便脫了鞋,跳上了土炕,鑽進被窩悶頭睡去。
柳如煙收拾起桌上的碗筷,開始刷洗。
一邊洗涮,白天和李建業在屋裡發生的一幕幕,不受控製地又在她腦海裡回放。
李建業那結實的胸膛,有力的臂膀,還有身上那股讓她心慌意亂的男人氣息。
柳如煙的臉頰漸漸發燙,眼神也迷離起來。
她手裡的碗,仿佛成了李建業那堅實的胸膛。
她的手指在碗壁上輕輕摩挲。
沉浸在這種幻想中,忘乎所以。
“哢嚓——”
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將柳如煙從迷思中驚醒。
她猛地回過神,低頭一看,手裡的碗在她無意識間掉到了地上,已經四分五裂。
“媽,咋了?”
炕上,李棟梁被這聲音嚇一跳。
柳寡婦也慌了神,忙拿掃帚打掃著地上的碎片。
“沒事,媽手滑了,碗掉地上了。”
等收拾掉後,她快速把鍋碗都洗涮完,吹熄了油燈,上炕睡覺,閉著眼睛強迫自己不要亂想,趕緊睡著……
……
另一邊,李建業家。
王秀蘭躺在冰涼的土炕上,翻來覆去,眼睛瞪得溜圓,絲毫沒有睡意。
這屋子和建業哥那屋就隔著幾米遠,隔音又差得很。
那邊,李建業和兩位嫂子玩鬨的聲音,一陣陣傳過來,秀蘭聽著,臉頰不受控製地發燙,燒得厲害。
她隻能抱緊了身上被子,假裝不在意。
可終歸是睡不著。
直到夜漸漸深了,外麵的風雪似乎又小了下去,不再呼嘯著拍打窗戶。
李建業那邊的動靜終於也漸漸平息,一切都徹底安靜下來。
秀蘭長長舒了口氣,心想總算能睡覺了。
她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放鬆下來。
就在她意識開始模糊,快要睡著的時候。
“嗷嗚——”
一聲悠長而淒厲的叫聲,毫無預兆地穿透了寂靜的夜空,清晰地傳進了她的耳朵裡。
那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山裡傳來的,又像是距離很近。
是狼。
秀蘭一個激靈,渾身的汗毛瞬間都豎了起來,睡意蕩然無存。
狼?
團結屯後邊就是長白山,山裡確實有狼,難道是狼下山了?
這個念頭一起,秀蘭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這大雪下好多天了,山上的野物肯定不好找,狼餓極了,會不會真的冒險下山進村子找吃的?
她越想越害怕,腦子裡不受控製地浮現出各種可怕的畫麵。
萬一,萬一有狼溜進了村子……
萬一,那狼闖進了她這屋……
儘管睡前她已經仔細檢查過,門窗都從裡麵用木栓插得死死的,可秀蘭還是不放心。
她哆哆嗦嗦地從被窩裡爬起來,又把門栓和窗戶都檢查了一遍,確認都關得嚴嚴實實,才稍微定了定神。
重新躺回炕上,她用被子把自己蒙得更緊,隻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麵。
“嗷嗚——”
又是一聲狼嚎,比剛才那聲似乎更近了一些。
秀蘭隻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心臟怦怦狂跳,幾乎要從胸腔裡蹦出來。
她是真的害怕了。
這黑燈瞎火的,一個人待在空蕩蕩的屋子裡,聽著外麵不知道多近的狼叫聲,她慌得不行,手腳都有些發軟。
她緊緊抱著被子,牙齒不受控製地打顫。
不行。
她不能一個人在這屋了。
狼能不能進來是一回事,光是聽著那聲音,她都覺得自己能被嚇個半死。
趁現在那聲音還挺遠,建業哥也許還沒睡著,不如趁早去建業哥那屋?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再也壓不下去。
秀蘭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
她掀開被子,燈也沒敢點,摸索著穿上棉襖棉褲,抱著被子,一步一步挪到門口,手抖得厲害,好幾次才抓住冰冷的門栓。
“吱呀”一聲,門被拉開一條縫。
一股寒風夾雜著雪沫子瞬間灌了進來,凍得她一哆嗦。
她探出頭,緊張地望向李建業那屋。
就幾米的距離,此時仿佛隔著巨大的溝壑,她鼓足了勇氣,才一溜小跑衝進了風雪裡。
幾步路的距離,卻覺得格外漫長。
剛到李建業的屋門口,她便急促地拍起了門。
“咚咚咚。”
“建業哥!”
屋裡很快傳來李建業帶著濃濃睡意的聲音。
“誰啊。大半夜的。”
秀蘭聽到建業哥的聲音,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一些。
她小聲回道。
“建業哥,是我,秀蘭。”
屋裡沉默了片刻,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李建業披著衣服,睡眼惺忪地站在門口,眉頭微微蹙著。
“秀蘭?這麼晚了,啥事啊?”
秀蘭沒回應,而是身子一矮,就立馬從他胳膊下麵擠了進去。
進了屋,這才說道。
“建業哥,外麵有狼叫。”
“我害怕。”
李建業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愣,他睡眼朦朧的側耳聽了聽,外麵除了風聲,一片安靜。
“狼叫?我咋沒聽見。”
他嘟囔了一句,但還是把門重新關好,插上了門栓。
“行了,趕緊睡吧,哪有什麼狼。”
說著,李建業轉身就重新鑽回了被窩,倒頭就睡。
秀蘭抱著被子,站在炕邊,有些手足無措。
扭捏了一會兒,才爬上了熱乎乎的炕。
她小心翼翼地在安娜嫂子的身邊躺下,蓋好自己的被子,聽著建業哥和兩位嫂子平穩的呼吸聲,這下覺著心裡踏實多了。
緊繃的身體終於徹底放鬆下來。
沒過一會兒,濃濃的困意襲來,她也沉沉睡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