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暉映照雲霞,鑲著金邊的流雲與暮色相輔相成,漫天晚霞籠罩四方天。
林天兩眼注視空中,出神似的凝想著。
自己好像遺漏了什麼信息?
腦中混雜太多事,或許是自己的錯覺。
官道零零散散幾位未走的官員,走了半個時辰,天色黯淡,朦朧皎月掛在半空。
恍惚間,林天聞到一縷似有似無的花香,沁人心脾,不覺甜膩。
這兩天頭痛得厲害,導致每天隻睡兩三個時辰,林天一開始以為是趙清瀾趁他不注意偷偷摸摸下毒,召了信得過的醫者,得出壓力過大,焦慮所導致。
單是聞了這麼一會兒,林天頭疼的症狀緩和不少。
為了搞清花香來源,林天順著花香,來到了無一人看守的玉清宮。
玉清宮?
牌匾上的字體不同其他,是清秀篆體。
兩旁種著許多已然開放的粉色月季,繁花似錦,彌漫花香,醉人心脾。
這個時候月季還未開放,能有這麼多開的旺盛的月季,在這宮中,喜好月季又有權利得到的唯有一人。
國師,慕容月。
巧得很,他正好,有事找她。
宮門兩側並沒有士兵把守,林天不由皺眉,隨即舒展,倘若有刺客,刺殺慕容月不費吹灰之力,趙清瀾的算盤聲打得他都聽見了。
不等林天有所行動,“嗖”一聲,利器劃破的聲音在黑夜中尤為明顯,林天敏捷側身,向後退兩步,先前他所站著的地方赫然出現一隻箭矢。
讓人放鬆警惕,再一擊斃命。
果然,不愧是趙清瀾的手筆。
先前趙清瀾給他一種並不在意慕容月死活的錯覺,哪曾想,對她目前怪重視的。
禁衛軍都拱手相讓了。
“林將軍,速速離開,否則彆怪我們不客氣!”
林天挑眉,似笑非笑地盯著麵前戴著皇室印記麵具的黑衣男子。
黑衣人拔出箭矢,拉開弓弩,對準林天。
“你認識我。”
“您是天策上將!我等敬重您,還望將軍勿叫我等為難!”
“為難?”林天嗤笑,從袖中掏出一枚翠綠扳指,晃一晃,收斂神色,色厲荏苒道:“看清楚,國師慕容月請我前來,究竟是誰為難誰!”
“這……”
為首的黑衣人看得真切,扳指共有兩枚,一枚陛下戴著,另一枚在國師手中。
想進玉清宮,唯有兩個辦法。
一是國師親自帶領進去,二是憑借扳指隨意出入。
“不知葉將軍可否將戒指交於我查看一番?”
見對麵有所鬆動,林天不是無情無義,胡攪蠻纏之人,語氣緩和下來:“可以。”
黑衣人上前,雙手接過扳指細細勘察,再看到內部刻有特殊花紋時,大驚失色。
壓根沒料到國師真把扳指給了林天,惹怒衝撞將軍,單憑他們幾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實在是抱歉,我等有誤,還望將軍勿要怪罪!”
黑衣人單膝跪地,恭敬地將扳指雙手奉上。
林天拿走扳指套在大拇指,沒說一句話,沉默略過黑衣人直徑進入玉清宮。
過於強大的氣場壓得黑衣人冷汗浸透衣裳,良久,才敢舒出一口氣。
越往裡走,越是冷清。
玉清宮宮如其名,冷冷清清,毫無生機可言。
“大膽!你是誰?怎麼進來的?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離得老遠,月璀便見到一襲身著紅衣官服,長相英俊不凡的男子大搖大擺逛後院,還來回掃視,露出嫌棄神色。
“你是月璀?”
林天哂笑,前幾日見過,這小丫頭,竟然不記得他。
“你是誰啊!“月璀心裡一緊,捏緊手中的泡得滾燙的茶,“不管你是誰,現在立刻馬上離開玉清宮,否則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哦?”林天來了逗弄的興趣,他上前幾步,邊走邊露出玩味的笑容,甚至伸手就要觸碰緊張兮兮的月璀,“我要是不呢?”
就在月璀將手裡滾燙的茶一股腦地潑到林天身上時,眼尖發現他眼角的淚痣。
我的媽啊!這是林天!
一個急刹車,滾燙的茶水少部分滴落月璀手背,肉眼可見地變紅。
“嘶!”
月璀痛呼,甩甩手背,頗有一絲埋怨。
一個堂堂大將軍,怎麼表現得像一個紈絝子弟,差點沒嚇死。
“林將軍!我記得我家大人並未叫你,你是如何進來的?”
接受月璀的埋怨,林天抿唇不語,自顧自地拔下扳指塞到月璀手中。
主人未邀約,堂而皇之的進入不符君子所為。
“這扳指……”
月璀見到扳指,眼瞪地溜圓。
不是,扳指明明在大人的手上啊!怎麼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扳指?
是的,月璀在拿到手的第一眼,就認出她家大人為區彆兩個扳指,刻意在某一處刻上月字。
“煩請月璀姑娘稟告你家大人一聲,林天有要事相商。”
林天不卑不亢,做足了姿態。
見狀,月璀明白事態不易,朝林天行禮完,急匆匆進入寢殿。
殿內。
慕容月身著一襲月白色廣袖長裙,裙擺隨風輕輕擺動,纖長的手指撚起一顆擦得光亮的黑棋,一百一黑形成鮮明的色差。
得知趙清瀾並未再次下旨,慕容月這兩天睡得異常的踏實,一向毫無血色的臉多了一絲紅潤,嘴唇也有了血色。
“添個茶水而已,又跑去哪玩了?”
慕容月看都沒有看月璀,一心撲在棋局上。
“大人!大人!”
月璀提著茶壺,小跑來到慕容月的跟前,遞上那枚扳指。
“大人,你快看啊,這枚扳指和你手上的一模一樣!”
看清扳指內側刻的月字,慕容月正欲拿棋子的手一頓,仔仔細細地和自己手上的這枚對照起來。
“扳指的主人何在?”
“是林將軍,他現在就在門外!大人要喊他進來嗎?”
是他?!
慕容月詫異至極,這枚扳指乃是趙清瀾親自尋找上好的和田玉,打板雕琢由她一人所完成,無人插手。
就連她習慣性在任何東西上麵刻“月”字,這件事除了月璀和趙清瀾,不會有第三個人知曉。
到底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