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謙引禍(1 / 1)

推荐阅读:

陶謙引禍

曹操自從得到兗、豫二州之後,意氣風發,時年三十歲,正是立業之時。此刻的曹操腦子裡想的是當大將軍,像何進一樣執掌天下兵馬大權,而不是想謀取天下,更多的是想扶起已經傾軌的漢室。而這時的兗州名士邊讓,卻看不起曹操,時常嘲諷他為宦官之後,其祖上是憑借宦官飛黃騰達的,其實這種心理也能夠明白,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自己與曹操年齡相差不大,各自所建立的事業卻是天差地彆,嫉妒!曹操聽聞過幾次,終於是忍不住了,將其就地誅殺,絲毫沒有給邊讓求救改過自新的機會。而與邊讓結識的兗州名士,卻因此與曹操產生了隔閡,人家不過就是過過嘴癮嘛!你用得著殺人家嗎?你限製人家言論自由!此刻兗州境內便開始產生了浮遊之氣,人心不穩。曹操的父親曹嵩在曹操起兵之時,給曹操留了三萬金財富,便避禍來到了徐州的琅琊,此刻聽說曹操擁二州之地,有了歸心,又恰逢曹操遣使者來迎,曹嵩於是便帶著小兒子曹德及一眾家眷收拾打包財物,一路向西,投奔自己的兒子曹操。

陶謙聽聞曹操的父親要回豫州老家譙縣,便派遣五百軍士護送保護,以結交曹操,北方與夏燁已經結盟,北境無憂;西麵若是能與曹操交好,那陶謙便可在徐州高枕無憂了,畢竟東麵是茫茫大海,這個時代能在海上航行的也隻有夏燁一家諸侯獨秀,其餘諸侯皆沒有這個本事,而南麵是長江天塹,天塹對麵的孫策還在周瑜的輔佐下鞏固著新得的地盤,根本沒有時間來惦記徐州。唯一的威脅便是剛剛興起的新秀曹操。陶謙心裡的打算很好,隻是保護曹嵩一家的軍隊將領給選錯了,陳登、曹豹、糜芳、許耽、趙昱、呂範、蕭建、吳敦、孫禮這些人不選,偏偏選了個投降在自己手上的黃巾餘孽張闓,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糊塗了,還是故意為之。黃巾餘孽張闓本就是見錢眼開的兵匪,在陶謙手下做事本就是混口飯吃,此刻被委以重任,保護對象又是個巨型財主,張闓心裡的算盤早就打響了,接到任務那一刻便立即動身前往。對於他這種小人物來說,無論護送成功與否,對於他自己來說都有利,護送到豫州,曹操必定有賞,回來後陶謙也會予以升官,若是不成,則做老本行,殺人越貨,落草為寇!

曹嵩也是個糊塗蟲,見來護送自己的人是張闓,竟然也答應了下來,便著張闓率領的五百軍士護送著自己的一家前往豫州譙縣,把自己全家的性命彆在張闓的褲腰帶上。曹嵩、張闓一行六七百人,一路向西,推著數車財物行走數日,會逢天降大雨,曹嵩一家子尋到一個香火不旺被廢棄的廟裡躲雨,拾起廟裡的乾材生起了火堆取暖、烘烤衣服,卻禁止張闓等一眾軍士進廟裡躲雨。張闓等人隻能在廟外淋著雨水等候,瑟瑟發抖。曹嵩一家百餘口在廟裡睡得舒心暖和,曹嵩的小兒子依偎在曹嵩懷裡睡得香甜,曹嵩也是悠哉悠哉的輕拍自己懷中的小兒子的後背,誆撫其安睡,全然不顧張闓等人的心理反應。

張闓是什麼人,黃巾餘孽!曹嵩的家奴仗著曹操的威名、陶謙的巴結,不僅不讓張闓等人在廟裡躲雨落腳,還出言侮辱驅逐禁止入廟,張闓怎麼能忍,及至夜半,曹嵩一家百餘口睡得深沉,張闓召來副將兵變,將廟圍住,把曹嵩一家百餘口全殺了,奪了財物,跑淮南投奔袁術去了。可惜張闓做事不做乾淨,跑了個漏網之魚,曹嵩的一個家奴翻牆跑掉了,一直往豫州狂奔,一路上要飯乞討,終於是將曹嵩一家百餘口全部被張闓殺害的消息報告給了曹操。曹操聽聞此消息,大喊一聲,頭痛暈倒在地,幸得荀彧、郭嘉等人急忙扶起,召來軍醫救治。醒來後的曹操從此得了風疾,斷不能根治,每日慟哭不止,荀彧、荀攸、郭嘉、程昱、劉曄等人計議,由荀或勸說主公曹操。

荀彧剛與四位謀士商議決定,便進入曹操屋內,聽聞曹仁、曹洪勸道:“事已至此,請大哥節哀順變!”

卻隻聽見曹操帶著悲愴的語氣大罵道:“可恨、可恨、這該死的陶謙老匹夫,我要扒了他的皮,生吞他的血!”

旁邊的夏侯淵附和道:“主公,末將隻需三千虎豹騎,日行百裡,三日之內定能追殺張闓,將其人頭帶回!給俺曹老太爺祭靈。”

曹操仍然充耳不聞,大喊:“可恨、可恨、老匹夫陶謙”

這時荀彧走到曹操身邊勸解道:“主公,殺害曹老太爺的確實是張闓,但他奉的是陶謙之命,罪魁禍首是陶謙。”

荀彧見曹操停下了大喊聲,不語,頓了頓,又朝曹仁曹洪、雙夏侯道:“主公遭此變故,早已肝腸寸斷,四位將軍可否讓我與主公單獨說一下話。”曹洪看向曹仁,曹仁看向夏侯淵,夏侯淵又看向自己的哥哥夏侯惇,夏侯惇思忖自己的老大曹操一聽荀或來勸說,便不在哭喊,自己及三個宗族血親將領都勸解不了,此刻也就荀彧能勸解了,便朝荀彧施禮道:“還望文若開導主公,我等實在無能為力,哎!”

曹仁亦領著曹洪、夏侯淵向荀彧施禮,隨即退了下去。此刻房間裡就剩下了荀彧和曹操二人,荀彧思考著走了兩步,挨近曹操道:“在下一者為主公悲傷,二者給主公道喜。”

曹操聞言,眼神中透漏出戾氣,沉著聲凶狠道:“荀彧,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才剛死了至親,有何事可道喜?!家父可才剛過世!”

荀彧接話道:“自古禍福相依,接住勢緣,大事可期。”

曹操模糊的雙眼,定睛看向荀彧,疑惑道:“大事可期?你且說說你口中的禍中之福是什麼。”

荀彧看向曹操,眼神交彙,默契的向曹操道:“主公心如明鏡,何必再考問我呢?”

曹操聞言,摸了摸下巴的胡須思考著,又繼續聽著荀彧勸說:“主公自起兵以來,兩年時間,勢如破竹,威震八方,但心中卻有一難言之隱,雖擁兵十餘萬,卻隻能蟄伏於兗豫二州;主公若想成就天下大業,首先要圖霸中原,而中原首要之地,當數徐州六郡,此刻陶謙聯盟夏燁,兩家此間還需磨合,若此時不借口發喪之名出擊陶謙,兩家渡過磨合期,主公將再難惦記徐州了。曹操聞言,反問荀彧道:“你怎麼知道我惦記著徐州?”

荀彧苦笑道:“主公剛才的痛哭聲中帶著的凜然殺機,曹仁、曹洪、夏侯將軍等人沒有聽出來,微臣鬥膽聽出來了。主公是想借發喪之名攻打徐州。”

四下就曹操和荀彧二人,曹操也不在掩飾,直白道:“嗯,讓你給說著了,我就是想讓所有人把我的喪親之痛傳遍天下諸侯,讓所有諸侯都知道陶謙殺了我爹,此不共戴天之仇,我曹操必報!”

荀彧見此,抱拳作揖的雙手終於放下,道:“主公,這個消息此刻已經傳遍數百裡之外,可是這個徐州並不好取啊!”

曹操聞言,手搓下巴胡須的右手指向荀彧道:“繼續說。”

荀彧繼續道:“徐州牧陶謙乃靈帝欽命任定,此人治理徐州以寬仁為本,馭民厚道,百姓中的口碑很好,因此,取之不義,若強取,將不得人心。其次,冀州袁紹,淮南袁術也打徐州的主意,隻是一時沒有借口,望而止步,探而不取,就是害怕犯眾怒,樹敵於眾諸侯,成為天下諸侯討伐的對象,再加上陶謙與夏燁聯盟,主公是真心難以拿下徐州。”

曹操疑惑道:“文若,勸我攻打徐州的是你,又說徐州難打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樣啊!?這徐州我是取還是不取啊!?”

荀或接話道:“主公,殺害您父親的罪魁禍首是陶謙,沒有陶謙給張闓護送的機會,怎麼可能使得您的父親遇害,此仇不報,天理難容!此外,陶謙厚道近乎迂腐,寬仁如同昏昧,像這樣的人隻適合於安定的盛世自處,這亂世容不得他,徐州早晚會易主,恐怕連他信賴的盟友夏燁都覬覦著徐州!畢竟這徐州得之可扼黃河而連接青、徐二州,又可南下至長江,縱橫南北,大江大河兩岸皆是良田寶地,物產豐富,任誰都想據為所有。主公,您必須取!取之,就如同寶劍配上了劍鞘,大旗配上了狂風,此時不取,更待何時!”

曹操聞言,點頭表示讚同,道:“荀彧啊,聽你說話,真是舒心!此刻我竟然不悲傷了,哈哈哈,真是一種享受。”

荀彧卻趁此繼續補充說道:“若不拿下徐州,主公將可能會被夏燁驅逐出中原,屆時難有立足之地。”

曹操聞言,身體打了個寒顫,冒了一身涼汗,心裡想著有那麼嚴重嗎?即刻朝荀彧道:“那夏燁如何有本事能將我驅逐出中原?”

荀彧接話道:“主公,可見夏燁這五、六年所做的事?”

曹操點頭:“略有耳聞。”

荀彧繼續補充道:“夏燁所做之事皆是古今未有之事,極大的促進了青州經濟的發展,而打仗是需要錢糧運轉的,他夏燁做的事,是在夯實基礎,為軍隊的出擊做好萬全準備。臣調查過青州,聚民近三百萬人,競北方三州人口,即使主公治下二州人口總和也不及青州一州之地人口。而其統帥軍隊也不過十餘萬,與主公統帥的軍隊數量基本一致,與民休養生息,從不窮兵黷武。夏燁手下的大將,主公您也親眼見過,當初討董聯盟,虎牢關聯軍營寨前一戰,關羽、張飛、趙雲、黃忠、典韋、許諸皆名揚四海,試問主公手下能有幾人能與其匹敵?恐怕隻有雙夏侯這兩位血親將領了吧。”

曹操聞言,啞口無言,直歎氣,無計可施。荀彧見勢,急忙拱手奏道:“主公,在下以為可上奏朝廷,奏明陶謙殺害您父親的罪過,並將文書發送到袁紹、袁術、夏燁、劉表、孫堅、公孫瓚等諸侯處報喪,讓他們都知道陶謙殺害了您父親,文書一到,想必他們也就明白了。到那個時候,主公出兵徐州乃是行天道,奉旨討伐,天意、人情、道義皆聚全矣!此徐州當必為主公屬地。”

曹操聞言,起身踱步,心裡已經被荀或說得樂開了花,然而表麵上仍然鎮定自若,朝荀彧道:“嗯,文若所言極是,我嘛,悲傷過度,就勞你代我執筆,寫一道哀疏,上奏朝廷,同時複製文書遣探馬傳送給各路諸侯,表明我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和被迫起兵報仇的決意。”

荀彧聞言,領命答道:“諾!”隨後便著手去準備了。

三日後,曹操起兵攻伐徐州,兵將皆覆白布裹甲,以示曹操喪父悲痛之情。徐州的陶謙聽聞部將張闓殺人越貨,給自己惹下滔天巨禍,麵色一陣死灰,癱軟在床上哀怨不止:“徐州難保了、哎,徐州難保了。”

陶謙的兒子在一旁開導著陶謙道:“父親,這事不是您做的,這是張闓做的,兒子願領精銳騎兵截殺張闓,提其人頭去兗州謝罪,道明原委,父親您也就是用人不明而已,他曹操缺糧,徐州還有幾十萬擔糧草,我們願意和解,將糧食送與曹操,以釋恩怨。”

陶謙聞言,道:“商兒啊,你可知道一句話?”

陶商聞言反問道:“父親,何話啊?”

陶謙支氣管炎咳嗽兩聲道:“寧教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

陶商當即鎮住了,誰那麼自私,看向了自己的父親陶謙道:“這是誰說的?父親”

陶謙有點激動的道:“曹操!”

陶商聽聞,沉默不言。陶謙繼續補充道:“商兒啊,你現在知道他曹操是什麼人了吧!”

陶商還在回味剛才的那句話,曹操這個名字直讓他寒毛倒豎,是他抗拒不了,也惹不起的人。陶謙又咳嗽了幾下,朝陶商道:“商兒啊,眼下我徐州難逃此劫,即刻持筆書信數道文書發往各諸侯請求援兵,特彆是袁紹、袁術和夏燁這三路諸侯,隻要他們願意發兵來救援徐州,我願意每年向其進貢二十萬擔糧草。”

陶商聞言,道:“父親,為何要向袁紹、袁術請求援兵,他們二人不也覬覦徐州嗎?直接向青州牧夏燁請求援兵不就可以了嗎?他可是我們的盟友啊!”

陶謙看著自己的這個傻兒子,歎氣道:“哎,商兒啊,我何止意識不到袁紹、袁術二人的覬覦之心,眼下非常時刻,文書發往各諸侯處,必定不會讓曹操傾巢而出,坐視不管的,他們肯定會滋生漁翁得利之心的。彆看夏燁與我同盟,真正落難時,他也會落井下石的,真正的聯盟是彼此實力的互相衡量,隻有在同一個實力頻道上,才能共存。”

陶商聞言,如夢初醒,遂朝陶謙拜道:“是,父親,商兒明白了,我即刻持筆去向眾諸侯傳達您的意思。”隨即起身急忙去落實陶謙交代的事情。留下弟弟陶應在陶謙旁邊照顧。

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