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啟翻看著包子的平板電腦，上麵有著卞子涵、夏慧雲等人的資料。
“夏慧雲疑似徹底死亡，失去了複活的機會。”
“這個最開始被我攻擊的女學生叫嚴雪，她竟然活下來了！”
“還有卞子涵，他們都沒死，而是以精神失常的狀態存活下來……這說明什麼？”
除了這三人之外，還有兩位靜海醫學院的老師，一個昏迷，一個也精神失常……
陳啟對比著幾人的情況，心中思索分析。
“嚴雪和卞子涵，我當時都沒怎麼攻擊他們的身體，主要是吞吃他們體內滋生的異常，相當於隻是吃掉了他們體內的食魘……”
“所以他們身體上沒什麼傷，也因此都活了下來。”
“但精神失常，是因為體內的食魘被我吃掉了嗎？不應該啊……估計是缺失人性導致的！”
這幾個都是被完全寄生的人，他們的人性早就被完整剝離，送進了太平間。
一個人沒有了人性，自然看起來不會正常。
“那這麼看來，我的能力或許真的能清除他們體內的食魘，讓他們脫離寄生狀態。”
“但想要讓他們徹底恢複正常，還需要找回他們遺失的人性。”
陳啟總結了一下，這些活下來但是精神失常的人，都是身體沒有受到致命傷，且體內食魘被他吃掉的人。
夏慧雲則是在遭受致命傷之後，才被他吃掉了體內食魘，相當於直接剝奪了她複活的機會。
食魘要是還在，即便她受的傷再重，都能恢複，哪怕死了也能複活。
而那些死在槍械之下，以及護食大隊口中的寄生者，並沒有出現在這次的傷亡名單中。
這倒是和之前那些被擊殺的寄生者一樣，因為他們還都能複活，過一段時間又會完好無損的出現。
“靜泉小學的教導主任目前還沒有消息，不過如果我猜測的不錯，他應該也是和夏慧雲一樣的結局。”
那位教導主任，同樣是遭受致命傷之後，被陳啟吃掉了體內的食魘。
陳啟看完這些資料，將平板電腦推回到包子麵前：“麻煩繼續關注一下這些人的情況。”
包子點了點頭，道：“實際上鏡子今天下午就會去探望卞子涵他們，確認他們的心理狀態。”
鏡子的能力倒確實很適合用來觀察這些人內心的自我認知……陳啟再怎麼分析，也隻是猜測，還是用能力確認一下最穩妥。
陳啟道：“那我也跟著一起去吧。”
閒著也是閒著，他剛好順路去市區多找點野生食物。
而且既然決定要救咖啡，肯定要行動起來，或許能從卞子涵等人口中問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可以，你手機上跟鏡子約時間吧……辣椒的手機是在你那裡對嗎？”
“嗯。”陳啟點了點頭，拿出辣椒的定製手機。
“這手機以後就給你用吧，我給你重設密碼，手機裡內置的內部聊天軟件，你可以直接聯係到鏡子。”
陳啟疑惑道：“鏡子他外出了？”
“開車去隔壁宇山市吃飯了……竊夢者和我們異食者本質上一樣，都能看出食物的異常，不過他們可沒有獲取專屬食物的能力，隻能出去吃飯。”
陳啟一愣：“那還挺麻煩。”
“是啊，所以食恐汙染區域，上麵都會優先安排異食者過去，而夢境汙染區域，則會優先派遣竊夢者去執行任務。”
“那要是竊夢者誤食了詭異食物……”
“一樣會被汙染！”包子肯定道，“不僅如此，竊夢者一樣能被食魘寄生，同樣的，夢魘也能寄生我們異食者。”
“明白了。”陳啟接過手機，在包子的指導下學會了各種官方內部軟件的應用，並成功聯係上鏡子，與他約好了下午一起行動的時間。
——
下午一點多，在隔壁市吃好飯歸來的鏡子，駕車接上陳啟，直奔靜海市第四人民醫院。
靜海四院是靜海市比較老牌的精神病院，陳啟最早也在那住過一段時間的院，後來才轉到靜醫附院。
卞子涵、嚴雪等人目前都在靜海四院住院。
鏡子的年紀和陳啟差不多，性格比較外向。
一開始對陳啟還有些畏懼，主要是之前在夢裡差點被吃掉，確實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
但可能是開車太無聊，他開始試探性找些話題和陳啟聊天，發現陳啟似乎並不難相處，他漸漸便徹底打開了話匣子。
“我兩年前去宇山市旅遊過，今天再去，感覺物是人非，整個城市都冷清了好多啊！”鏡子有些感慨道。
陳啟微微一愣，身為靜海市人，他對隔壁的宇山市當然不陌生。
宇山市可是很出名的網紅城市，旅遊業相當發達，怎麼會和“冷清”兩個字沾邊？
他隨即想到了什麼，問道：“國家在疏散宇山市的人？”
“是啊，宇山集團都搬走了，你不會沒聽說吧？”
陳啟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倒確實沒關注過這些新聞，不過宇山集團可是宇山市首屈一指的大企業，這一搬，許多人為了工作都會跟著遷離。
“不光是宇山集團，宇山市內叫得出名字的大企業都集體搬離了宇山市，另外通往宇山市的機票、火車票全部減少班次並漲價，此外還有一係列手段……國家正在以儘量溫和的方式清空宇山市。”
陳啟道：“那其他汙染區域周邊的城市目前也都在清人了吧？”
鏡子點頭：“這些工作其實一直都有在做，不過在昨天康寧之戰慘敗之後，力度瞬間加大了許多倍。”
陳啟明白，這不算什麼好消息，說明官方正在喪失解決災難的信心。
鏡子忽然神神秘秘道：“我覺得咱們上麵應該正在觀望。”
“觀望什麼？”陳啟疑惑道。
“觀望其他國家啊。”鏡子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你不會以為這汙染隻在咱們國家出現吧？當其他國家發現事態失控時，一定會有人忍不住動用‘蘑菇彈’，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參考一下效果了。”
“當然了，這些都是我瞎猜的啊，你可彆往外亂說。”鏡子自覺有些失言，找補道。
兩人一路閒聊，終於抵達靜海四院附近。
“不進去嗎？”陳啟見鏡子沒有將車開進醫院，而是直接停在了附近一個停車場裡。
“醫院那麼危險，乾嘛要進去？當然是讓人將他們帶出來啊！”鏡子擺出前輩的姿態，指點道，“餅乾啊，以後你做事要善於利用我們官方人員的身份和特權，要相信組織的力量。”
他話音剛落，陳啟便見到一輛救護車開進了停車場。
車上下來兩人正在左右張望，似乎在等人。
“餅乾你守著我，我來入夢和他們聊聊。”鏡子說完，便靠在車子座椅上，閉上了眼睛。
陳啟看著那救護車的車廂……嚴雪和卞子涵在裡麵嗎？
陳啟就這麼等了大概五分鐘左右，中途鏡子還醒過來一次，不過緊接著立刻又閉上了眼睛。
“走吧，下車去看看。”鏡子再次醒來，直接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陳啟也連忙跟上。
從救護車上下來的兩人看起來四五十歲，身上都有一股領導派頭。
見到陳啟和鏡子兩個年輕人出現，這兩個中年人都顯得有些遲疑，最終還是沒吭聲。
鏡子直接走了上去，掏出一本證件遞了過去。
兩個中年人仔細檢查了一下證件，臉上表情瞬間變得客氣了起來：“原來真是你們兩位，我看你們這麼年輕，還有些不敢認。”
鏡子道：“多謝兩位配合，這次靜海醫學院爆炸案牽扯眾多，調查工作必須保密進行，希望你們不要和其他人透露今天的事。”
兩人保證道：“放心，我們都多少年的老同誌了，這點紀律性還是有的。”
鏡子點頭：“打開車廂讓我看看吧。”
其中一個中年人負責去開車門，另一個中年人則擔心道：“按照你們的指示，來之前剛給他們打了鎮靜劑，現在人還沒清醒，怕是問不出什麼。”
“沒事，我主要是看看傷勢。”
車後門打開，陳啟先一步進入了車廂。
救護車車廂內的兩張擔架床上，分彆躺著卞子涵和嚴雪。
陳啟直接扒拉了一下嚴雪的脖子，發現她雪白的脖頸上有一道清晰的齒痕。
這大概也是嚴雪身上唯一一道明顯的傷口，如果將陳啟的牙齒湊上去，應該能和這齒痕完全吻合。
而卞子涵身上則有多處外傷，也多為咬傷，不過傷勢並不嚴重。
陳啟兩人大致檢查了一下，便下了車，應付了一下兩位醫院領導之後，他們便駕車駛離了停車場。
“怎麼樣？夢境中有什麼發現嗎？”陳啟直接詢問道。
鏡子點了點頭：“兩人在夢境中的表現，都完全不像人了，隻有獸性，看不到人性。”
“在他們的世界中，似乎隻剩下三件事：吃飯、睡覺、交配繁衍。”
陳啟若有所思道：“那看來我的猜測沒有錯，不過喪失人性不代表變成傻子，他們應該還是有之前記憶，且能溝通的吧？”
“是這樣沒錯，其實他們還保持著正常人類的智商。”鏡子無奈道，“所以想從他們口中問出什麼，也隻能通過兩種方式。”
“哪兩種？”
“一種是壓迫威脅，他們求生欲還是有的，麵臨威脅時自然會妥協。”鏡子咳嗽一聲，“另一種就是交易，滿足他們三大需求中的某一個，而目前來看他們吃飯、睡覺的需求都能得到滿足，隻剩下一個……”
陳啟瞪大雙眼，驚道：“是我想的那樣嗎？不過你剛剛入夢總共隻有五分鐘，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