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氣沉默幾秒。
蕭拂玉微微仰頭,倚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地笑了一下,“誰是你老婆?”
“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蕭拂玉拍了拍他的臉,“我一個男的,是你哪門子的老婆?”
“你不是恐同嗎?”
“誰說的?”沈招咬牙切齒。
蕭拂玉笑:“陸長荊啊。”
“我現在不恐了,”沈招抓住他的手,“你就是我老婆。”
“哦,”蕭拂玉輕輕哦了一聲,又想起什麼,故作疑惑問,“我有答應你麼?”
“可你也沒有拒絕。”沈招沉下臉,眼睛蘊滿陰霾。
“直播間裡喊我老婆的一抓一大把,我都沒拒絕,”蕭拂玉勾唇淡笑,指尖抵在沈招唇邊, “我也是他們的老婆嗎?”
沈招:“……”
“既然你挑明了,我也懶得再與你周旋,”蕭拂玉垂下單薄的眼皮,點開手機聊天界麵,將這兩年沈招轉給他的錢一並轉過去,“我開直播間隻是想玩玩,和你也隻是玩玩,現在我玩夠了,你送給貧困女大學生的錢還給你,我們兩清。”
說完,蕭拂玉又看了眼他身上的飛魚服,敷衍補了句:“這身衣服你要是喜歡,就送你了。”
“如果今天給你當模特的是陸長荊,你也會送他嗎?”沈招啞聲問。
“這重要嗎?”
“這不重要?那什麼重要?”沈招紅了眼,死死盯著他,“蕭拂玉,我不相信,我和陸長荊在你眼裡沒有任何區彆。”
“這兩年,我給你發了那麼多消息,如果你真的覺得我煩,你為什麼不把我刪了?你堂堂虞氏太子爺,不缺那點錢,也不缺男人,那你留著我做什麼?當吉祥物嗎?”
蕭拂玉:“陸長荊也給我發了很多消息,我也沒刪他,也沒煩他。”
“這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
四目相對,沈招隻在他那雙漂亮得如同寶石珠子的眼睛裡看到戲謔。
也是。
這種玩弄人感情的騙子,怎麼可能會有良心。
想要得到一個騙子的真心,站在原地傻傻的等,最後等來的隻會是拋棄。
沈招捏住他的後頸,倚仗巨大的體型差距,低頭惡狠狠咬住了他的唇。
推拒他肩膀的手貓爪子似的不痛不癢,最後也隻得軟綿綿搭在了他的肩上,喉間發出細碎的喘息,勾得人口乾舌燥,隻想再做點更過分的事。
沈招眸色變癡,幾乎被那股甜膩的香氣迷昏了頭,將椅子上纖細的人攏在懷裡,吮吸啃咬,像是餓狠了的狗,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就是向餓著他的主人討要食物填飽肚子。
一吻結束。
蕭拂玉半闔眼眸,眼尾泛紅,唇瓣也被男人舔得有些合不攏,微微張開一條縫,似乎隨意來個男人都能從這條縫裡鑽進去攫取他的香氣。
沈招喘著粗氣,眼睛更紅了,掌心托著那人無力的後頸,沒忍住捏了捏。那樣軟,那樣滑,像捧著一件易碎的瓷器。
然後下一秒,他就被這件脆弱的瓷器甩了響亮的一耳光。
沈招頂著巴掌印,直勾勾盯著他。
蕭拂玉忽而笑了一聲,手指勾著他的衣領扯到自己麵前,“這麼喜歡當狗?”
隻有狗才會這麼又啃又咬的。
但敢咬到他嘴上,總得付出點代價。
沈招意猶未儘地舔了舔唇,語氣興奮:“當你的狗,可以叫你老婆嗎?”
“你什麼都聽我的?”蕭拂玉也舔了舔麻木到失去知覺的唇。
沈招昏了頭似的,喘著熱氣去蹭他的頸側,急切開口:“什麼都聽你的。”
“牆邊衣櫃裡有一條鏈子,自己戴上。”
沈招急不可耐走到衣櫃前,從裡頭翻出一條——遛大型犬的時候給狗戴的鏈子。
為什麼蕭拂玉的道具裡會有這種東西?難道還給彆人用過?
沈招走回去,陰惻惻問:“你還有過彆的狗?”
“我家裡有一條狗,這條鏈子是它兩年前戴的,現在它長大了,戴不上了。”蕭拂玉掃了眼沈招的脖頸,笑了,“你應該能戴上。”
“戴上了,然後呢?”沈招把項圈卡在脖子上,竟然真的嚴絲合縫,簡直就像是特意為他準備的一樣。
蕭拂玉拽住項圈上垂落的金鏈子,將另一端扣在了椅子上,然後慢悠悠站起身,走了,“然後,我先走了。”
沈招下意識站起身要跟上去,脖子上的鏈子又把他拽回來。
“該死的,這什麼破椅子?”他氣急敗壞站在那椅子旁,活像一條被拴住脖子的狗,隻能凶惡叫喚,咬不到人。
“金絲楠木的椅子,大梁朝的古董,當然重咯,”蕭拂玉懶懶倚在門邊,笑著朝他擺手,“蠢狗,再見。”
蕭拂玉轉身鎖上門。
娉娉婷婷的身影從窗戶口走過,那人後腰晃動的銀色鏈子泛著冷光,漸漸消失在沈招急躁的視線裡。
當初虞氏投資這一棟樓,就是為了給蕭拂玉在學校裡建一間獨有的畫室。
所以這間畫室,除了蕭拂玉,誰都打不開。
那條狗鏈子的鎖扣上有密碼,除了蕭拂玉,誰也解不開。
沈招坐在地上,滿眼陰沉,扯了扯脖子上的皮質項圈。
果然是騙子。
他又被騙了!
什麼讓他當狗,都是假的!哄他的!把他關在這裡才是目的。
第二天,蕭拂玉打開畫室的門。
某人靠在椅子旁,睡得昏天暗地,臉上巴掌印未消。
蕭拂玉靠在一旁的木桌邊沿,饒有興致地掏出手機給沈少爺拍了幾張照片,發送給聯係人‘招財進寶’。
手機傳來特彆關心的震動,沈招意識混沌,摸到一旁的手機,打開看了一眼,徹底清醒過來,從地上坐起。
“看起來你睡得不錯,畢竟狗都是這樣睡的,”蕭拂玉自上而下俯視他,唇邊噙著玩味的笑,“亂咬人的狗就該被關起來教訓。”
“怎麼樣,還亂咬人嗎?”
沈招抬頭,自下而上,目光灼灼打量麵前的人。
黑色皮靴裹著蕭拂玉纖細的小腿,同色工裝褲,腰間垂著鏈條,再往上,是一件版型寬鬆的白色背心,露出兩厘米的細腰和一點肚臍。
頭發也鬆散紮成了低馬尾,左耳戴了一枚銀色耳鏈。
真好看。
又換衣服,還換了不同風格,就是特意來見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