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本不用看了,玉顏坊你管著,我放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選的人,還是放心的。
“謝小主信任,小的一定會管理好玉顏坊的。”
曲簌又問了幾句玉顏坊的事後,與何清告彆之後,拉著肖政就準備離開了。
何清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卻知不能說,也無法說,短短五月,早就物是人非了,最終千言萬語隻化作了一句:“小主,多保重。”
至於曲簌為何能出宮,何清不覺意外,因為在他心中,他的小姐人見人愛,值得最好的。
恭敬的送了肖政和曲簌出去,望著二人的背影,直至看不見了,何清回到房內,掩上門,捂住臉失聲痛哭。
沒見麵時還好,見了麵,才看清了現實,告訴自己,何清啊何清,你該醒的了。
哭過之後,何清去桌子旁,拉開抽屜,拿出裡麵的一個盒子,打開,裡麵躺著一個用木頭雕刻的鷹,他親手雕刻的,希望他的小姐像鷹一樣自由自在,不用困在那四四方方的深宮之中。
他每年都會送小姐生辰禮物,這是他給小姐準備的十七歲禮物,卻再也無法送出去了。
他早就努力過,知道是飛蛾撲火,也曾為自己爭取過一番,他說服了父親,同意他去曲家上門,他找了曲老太爺,求了曲老太爺,希望能給他個機會,可以追求小姐。
隻要小姐同意,他能改姓曲,一輩子隻守著小姐。
他知曉小姐喜歡自由,不願被困在後院,小姐隻要願意娶他,他可以陪著小姐走遍大江南北,小姐不願意生孩子也沒事,反正他有哥哥弟弟,他是曲家的人,傳宗接代也不用靠他。
曲老太爺也鬆口了,說全憑小姐做主,怎麼小姐就入宮了,如今連見一麵都難,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而且,他還要收起所有的感情,他的一廂情願從此,隻能深深埋葬在心中,他對小姐的心,不能被任何人知道,一旦被有心之人利用,小姐將會大禍臨頭。
何清站在窗戶前,手裡拿著那隻鷹,眼睛看向窗外,夕陽的餘暉落在遠處的青山上,越來越遠,曾經的一切都會被塵封,就此彆過,希望他的小姐一生安好。
——
離開玉顏坊的肖政心裡總憋著股氣,何清後麵隱藏的再好,在這方麵,男人的直覺比女人更準,何清喜歡身邊的小女人,還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你和何清很熟?”肖政問。
“算是熟的吧,他是曲家莊子上管事的兒子,也是我大哥的伴讀,考過秀才,未考中,後來聽說我要開玉顏坊,自告奮勇來幫我,識字人還忠心,做事利索,把玉顏坊打理的僅僅有條,我還想著要不要給他長些例銀呢。”
“何清一直在曲府,小七很小就和他認識吧?”
從見到何清開始,她便發現肖政有些不對勁,現在還想不明白,她就真的是傻了。
笑著道:“五爺,你是不是想多了,何清隻是我請的管事而已,而且他見了我隻談公事,怎麼會有彆的心思。”曲簌不相信,那個見了她說話都一本正經的男子,會喜歡她。
肖政肯定的說:“何清看你的眼神不清白。”在這方麵,男人的直覺準的可怕。
曲簌相信肖政,“好,以後我見何清談公事,都帶上五爺,絕不單獨見他了。” 沒刻意解釋,沒說讓他相信她的話,曲簌隻是用實際行動讓他知道,她與何清之間除雇傭關係外,沒彆的。
“嗯。”肖政聽了曲簌的話,心裡舒服多了。
走著走著,走到了曲簌最熟悉的地方——南坊,曲家就在這裡,她生活了整整六年的地方,承載了她兩世二十多年最快樂時光的地方。
曲簌看向肖政,“五爺,你能在馬車上等等我嗎,我回家看看,最多半個時辰就回來,絕不耽擱回宮的時辰。”
肖政本就想帶她回家看看,當然不會拒絕,“前麵帶路。”
輪到曲簌驚訝了,“五爺也要去。”
肖政皺著眉,“你想把我一人留在馬車上?”
“不不不,當然不是,我不是怕五爺不願意去嗎,既然五爺不嫌棄,我代表曲家歡迎五爺。”
肖政心情由陰轉晴,催促道:“還不快走,等會待不了多久,可彆哭鼻子。”
聽此,曲簌拉著肖政,“快快,五爺快走。”
沒走一會兒,便來到曲家門口,熟悉的巷子,熟悉的大門,久未歸家的人,近鄉情怯的感覺曲簌在這一瞬間終於體會到了。
右手搭在門環上,遲遲不敢動,肖政看不下去了,讓康祿來敲門,康祿拿著門環,先扣了一下,停了下來,然後再連敲兩下。
“咚——咚咚。”
門裡響起家丁的聲音,“誰呀?”接著門被打開。
小廝先看到的是康祿,見不認識,問道:“您找誰?”
曲簌從後麵探出個腦袋,“趙三,是我。”
“小……小姐,你怎麼回來了。”
說完這句話,趙三撒腿往裡麵跑,邊跑邊喊,“老太爺,老爺,夫人,少爺,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
大門開著,留下三人站在門口麵麵相覷,康祿亦是一臉無語,曲家的家丁居然是這般不靠譜的存在,不該先把他們迎進去嗎。
曲簌尷尬的解釋,“趙三年齡小,缺乏經驗,五爺不要見怪。”
曲簌請肖政進去,隨著一起進去的還有康祿和四個侍衛,等人進來完了,康祿還貼心的讓侍衛幫著把大門關上。
門剛關上,便看見幾人從裡麵出來出來,走在最前麵的不是曲濟仁,也不是曲老太爺,而是曲簌的小弟曲築,曲築邁著小胖腿,嘴裡喊著“姐姐,姐姐”,衝在人群的最前麵,曲濟仁都來不及阻攔,曲築就抱上了曲簌的大腿。
胖胖的小臉在曲簌的腿上挨了挨,開心的說道:“姐姐,你真的回來,娘親沒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