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簌為何要會坑小舅舅,是有緣故的,因為以前她住在錢家時,被小舅舅坑太多了。
隻要小舅舅在家,總是想方設法的逗她,比如說好帶她出去玩,說好的時間是辰時一刻,他卻提前一刻鐘走了,你說他走吧,也沒走,躲在暗處看她生氣了,才又出來,不知哪來的惡趣味。
知道她怕鬼,晚上會故意嚇她,有次過頭了被外祖父拿著棍子追著打;在她的茶杯中加鹽等小動作不斷,反正就是愛捉弄她。
今天逮到機會,不坑他一把都說不過去了。
曲簌躲在狄佩芸身後,裝的很害怕,“大舅母,小舅舅瞪我,我為他好,他居然瞪我。”
狄佩芸把曲簌護在身後,一巴掌拍在錢書林背上,“瞪瞪瞪,我讓你瞪小七,小七不是心疼你,能為你的親事著急嗎?真是不識好人心,還不給小七道歉。”
大嫂不知曲小七是裝的嗎,當然知道了。麵對心不知偏到哪裡去的大嫂,錢書林隻能低頭,“是我錯了,我不該瞪小七,我知道小七是為了我好,我會好好去相親的。”很熟練的道歉,語氣中敷衍的味道卻很重。
狄佩芸不管敷衍不敷衍的,她準備了十多個合適的姑娘資料,隻要願意去,她相信總會有看上眼的。
曲簌大度道:“我原諒你了,小舅舅能早日給我找個小舅母,就是最好的道歉了。”
見她臉上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大嫂還在,錢書林是敢怒不敢言。
可是,曲簌還沒得意夠,狄佩芸居然要暫時離開了。
“小七,你先和書林還有兩個小家夥聊一聊,我去廚房看看,小七不容易回來一趟,晚飯大舅母可要盯好。”
“大舅母去吧,不必管我,我回來也找小舅舅有事。”
狄佩芸要去廚房,他們也不好留在她的院子,一群人也隨著出去了,曲簌找個理由讓錢文智帶著兩個小家夥暫時去了外祖父那裡,她自己則和小舅舅去了小舅舅院中的書房。
進入書房後,錢書林把門合上,雙手環抱在胸前,微微倚靠著門板,嘴角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笑容中還透露出一種讓人難以琢磨的意味深長,曲簌看著不禁打了個哆嗦。
“三……小舅舅……”曲簌心虛的喊了一聲。
“說吧,你有什麼事找我,不要怕啊,有什麼事儘管說出來,看看我這個不成婚的人能否幫上忙?哎,錯了,我這個不成婚的人怎能幫上曲修儀的忙。”
錢書林的聲音溫和而低沉,但耳朵沒問題的人都能聽出裡麵的戲謔。
曲簌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光想著報仇了,怎能忘了小舅舅是最記仇的,小舅舅那張嘴,挖苦起人來是毫不留情的,有事相求之前,是千萬不能得罪他的。
該怎麼辦呢?
想到此,曲簌思慮片刻後改變了策略,沒在繼續說求他的話,而是去坐在椅子上,低著頭自言自語:“見小舅舅一麵不容易,我知道小舅舅回來,求了皇上好久,皇上才同意我回來一趟,我容易嗎?”
說著,曲簌偷偷看了小舅舅一眼,看他還沒動容,接著道:“陰差陽錯我被選入後宮,那巴掌大的地方,一舉一動都要恪守規矩,伴君如伴虎,開始兩個月總是整天提心吊膽的,吃不好睡不好,就怕出了差錯,殃及家人,後來習慣了才好些。”
“可是啊,那四四方方的地方,每天重複一樣的生活,哪像小舅舅,天高海闊,自由自主的,以前我也想過小舅舅一樣的生活,現在看來,一輩子是不可能的了。”
錢書林聽到‘提心吊膽’時心裡就鬆動了,小七雖然愛和他鬥嘴,卻是家中最理解他的,小七與他說過:自由是世上最美好的東西。
然而,那個最愛自由的曲小七,被困在了最不自由的地方了。
知曉她有一半是演的,錢書林還是心軟了,在曲簌旁邊坐下問道:“說吧,找我有什麼事,是要找什麼東西還是辦什麼事,能辦到的我都幫你辦。”
曲簌瞬間抬起頭,眼裡閃過精光,“真的嗎?”哪還有失落的樣子。
意料之中,錢書林無奈歎氣道:“真的,說吧,什麼事,再不說就過期作廢了。”
“小舅舅,聽說你此次出行是往西南那邊走,然後從西南邊陲去其它國家對嗎?”
“是,這次想和商隊一起去西南那麵看看,聽說西南往外走,有不少小國家,那裡的風土人情很有意思,我想親自去看看。”
“小舅舅出去,能不能幫我留意一下,那麵有一種叫‘玉米’或者‘玉麥’的植物,模樣我等會兒畫出來給你,儘量幫我找找,找到了把種子帶回來。”
曲簌穿來才發現,定安目前隻有五穀:稻、黍、稷、麥、菽,這些東西產量都不算高,而且還對土壤有要求。
像產量高的紅薯、玉米這些東西都沒有,無論任何年代,糧食是一個國家的根本,她既然知曉這些東西的存在,何不儘自己的能力讓這些東西提前出現。
可惜的是,她隻是隱約記得這些東西是外邦傳進來的,具體是什麼時候、哪個地方傳進來的,她不記得了,早知道會穿越,前世讀書時,好好學曆史和生物了。
錢書林很好奇,“小七,你是哪裡知道這些東西存在的。”最開始小七讓他找紅薯,去了定安周圍七八個小藩國,陸陸續續找了小半年,都未找到小七描述的東西,他懷疑小七是在哪本遊記或者神話故事上看著的,好奇才讓他找。
想來產量如此大的東西怎可能存在,然而,幾番周折,隨著出海的商船去了海那邊的一個國家,真的讓他找到了。
當時他看到那地底下挖出的一串串果實時,是何等的震撼。
曲簌不知如何解釋,卻也不想欺騙於他,商量道:“小舅舅能不問嗎?就當是我夢到的就好了。”
“好,我不問。”
錢書林單純好奇,小七不願意說,一定有她不能說的理由,他隻是問問,也不是非要知道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