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孚山巔，李宸看著飄浮在對麵的魂魄虛影，眼中露出一抹冷意。
“不要殺我！”
“我對你來說有大用！我的智慧，我的見識都要遠遠超過你們這些土著。留下我，或許你能成仙！”
烈烈風中，柳玉堂虛弱的神魂如同燭火一般，他臉上滿是驚恐，試圖用言語保住自己的性命。
李宸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齒，抬手朝柳玉堂虛弱的神魂抓了過去，“那就更不能留你了。”
搜魂！
不等柳玉堂繼續多說，李宸已經開始對他搜魂。
昔年前往極樂仙城的路上，李宸路過風國，遇到了柳玉堂，將他肉身打殺，可他的魂魄卻進入殘缺的古鏡中。
有那麵古鏡護著，李宸拿他沒有辦法，隻能將古鏡連同這柳玉堂一同丟入山河鐲中吃灰。
現在，古鏡拋棄了他。
李宸的修為要比這柳玉堂高，神魂更是比柳玉堂強大。
在李宸粗暴的神魂衝擊之下，柳玉堂虛弱的神魂消散了，隻餘下了一些零零散散的記憶。
片刻之後，李宸將目光看向手中殘缺的半麵青銅古鏡，眼中冒出了精光。
竟然是傳說中那件寶貝！
這柳玉堂的來曆，跟李宸猜測得差不多，他跟李宸一樣是穿越者，但兩人不是老鄉。
柳玉堂來自一個名為龍星的星球，是龍星上的一名高中生，意外撿到殘缺的半麵寶鏡，機緣巧合下來到明晝界，成為南荒域風靈宗的外門弟子。
在龍星上，流傳著李宸熟知的神話故事。
龍星上隻有龍國，龍國與李宸穿越之前所在的地方，大致上沒有什麼差彆。
好險！
李宸有些慶幸，差點兒就讓這半麵鏡子和柳玉堂跑了。
這半麵鏡子，勾連著另外一個世界，隻要這麵鏡子汲取到足夠的能量，就能離開南荒域，帶著柳玉堂的神魂前往另一個世界。
幸虧柳玉堂失去了肉身，僅憑神魂無法給這麵鏡子注入法力。
不過饒是如此，這麵鏡子也在悄悄汲取天地間的靈氣，想要逃離山河鐲。
一旦讓它汲取了足夠的天地靈氣，山河鐲是困不住它的。
山河鐲是李宸完成任務之後獲得的係統獎勵，屬於空間異寶。但這麵殘缺的青銅古鏡，品級要比山河鐲高出太多太多。不要說山河鐲，就算李宸身上的贗品斬仙飛刀，跟這半麵鏡子相比，提鞋都不配。
不止是贗品斬仙飛刀，真正的斬仙飛刀，也比不上這麵殘缺的鏡子。
因為這麵殘缺的鏡子曾經有一個名字，昆侖。
王鳳歧跟在李宸身旁，他從突如其來的變故和震驚中回過神來，將目光看向李宸手中的半麵青銅殘鏡和那一塊青銅殘片，囁嚅嘴唇，弱弱開口提醒道，“李兄，那塊青銅殘片是我的。”
李宸轉頭，眼神莫名看著王鳳歧，“王兄，可否給李某說說，你是如何得到這塊殘片的？”
王鳳歧苦笑，“倒也沒什麼不能說的。王某幼時喪父喪母，在族中經常受族兄族弟欺壓，族中長老對此也不聞不問，家族甚至經常將我派去世俗執行任務。”
“這殘片是王某從世俗一位武林高手處得來。王某發現這殘片堅硬無比，損毀不了半分，便將之留在身邊。”
“後來，王某法力逐漸深厚，長期用法力浸潤溫養，偶然間發現這塊殘片可破開天地，帶著王某隱入虛空。”
“李兄可是知道這麵鏡子與殘片的來曆了？”
王鳳歧小心翼翼看著李宸，難免有些提心吊膽。他最大的依仗就是這青銅殘片，可借青銅殘片短暫脫離天地隱入虛空。
因為這殘片，他多次遇到危險都化險為夷，這也讓王鳳歧覺得自己是大氣運者。
這青銅殘片落到了李宸手中，王鳳歧不免有些害怕。
自己視為至寶的殘片落到李宸手中，與李宸手中那半麵青銅古鏡產生共鳴，王鳳歧如何還猜不到自己的殘片其實是那青銅鏡上掉落下來的。
這青銅殘片落到了李宸手中，王鳳歧不免有些害怕。
另外，他也好奇那青銅鏡到底是一件怎樣的寶物。
李宸沒有回答王鳳歧。
如果隻是一件普通的寶物，告訴王鳳歧也無妨。但這麵鏡子來曆太大，李宸不能泄露消息。
這王鳳歧倒也算得上是氣運者，身上攜帶的氣運不小。
那柳玉堂更是大氣運者。
當柳玉堂身死道消，當這半麵昆侖鏡落到手中，李宸發現體內的太虛龍魂壯大了許多，隱隱觸及了元嬰層次。
自己的氣運增長了！
現在，李宸迫切想要回到淩霄殿，研究昆侖鏡。
傳說中的至寶，為何如今隻剩下了半麵，它有沒有器靈，還剩餘什麼功能？
李宸強壓著心中好奇，將目光看向王鳳歧，沉聲開口道，“王兄，這青銅殘片，李某不能還給你了。”
殘片是昆侖鏡上掉落，尋回一些零散的殘片，昆侖鏡才能逐漸複原，成為傳說當中那件至寶。
將殘片還給王鳳歧，當然是不可能的。
現在，李宸對王鳳歧的印象改觀了許多。
昔年，王鳳歧親手葬送王家，將王家族地凝碧崖送給李宸，李宸對王鳳歧還滿懷忌憚。
畢竟一個能夠親手葬送家族的人，很難讓李宸信任。
如今再看，其實王鳳歧也沒有那麼糟糕。
王鳳歧苦笑，臉上滿是淒然。
他就知道，李宸不可能將殘片還給他，換了他也會是一樣的做法。
李宸沒有將他打殺，他已經不敢再奢求彆的。
要是換了其餘修士，十有八九要殺人滅口。
看一眼神色淒苦的王鳳歧，李宸思索片刻，翻手從山河鐲中取出一杆漆黑魂幡，“王兄，殘片李某是不能還你了，這萬魂幡就當是李某給你的補償。”
“另外，王兄你也不合適繼續修煉血神法了。我東孚山藏書閣中，有禦鬼真解、天傀經兩門四階傳承，王兄可前去藏書閣翻閱，從而轉修功法。”
王鳳歧點頭，深以為然。
血神法肯定是不能繼續修煉了，得轉修彆的功法。
看著李宸遞到身前的漆黑魂幡，一時之間，王鳳歧竟還有些感動。
見王鳳歧接過魂幡，李宸表情嚴肅，沉聲叮囑道，“王兄，今日之事，絕不能往外泄露，你明白麼？”
王鳳歧神色一凜，朝李宸拱手，“李兄放心，王某知曉輕重。況且，王某從來不會出賣朋友。”
李宸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踏步走向淩霄。
王鳳歧目送李宸走向淩霄殿，眼中既有敬畏，更有羨慕。
突然，李宸溫和的聲音傳到了王鳳歧耳中，“王兄，從今往後，你可留在東孚山上。若你願意，你可為我李氏供奉長老。”
東孚山懸崖邊緣，王鳳歧看著封閉的淩霄殿大門，蒼白臉頰上浮現出一抹笑容，眼中露出了一抹興奮之色。
追隨大氣運者，從而雞犬升天，這樣的故事，王鳳歧聽過不少。
追隨他人，在這王鳳歧看來並不是不能接受，他王鳳歧沒那麼看重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