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行指尖重重碾過紙頁,鋼筆在‘埋於’二字後劃出深痕,墨水浸透紙背。
“2003年,臨城港擴建招標,三號標段給恒基集團,代價是‘處理’十二個緬北貨箱。屍體灌進水泥樁,現在港區7號泊位底下。”
“2000年春節,給江興懷送的‘年禮’是雙胞胎,玩殘了扔湄公河。老爺子誇我懂事,引薦了上北市市長孫正宏。”
鋼筆啪地折斷在桌麵上,賀逸陽發現陳知行的手在抖,那是氣的發抖!
那些密碼文字正像蛆蟲般從《明史》裡爬出來,啃噬著某個龐然大物的根基。
這些文字,無一不是在化作一根根銀針,刺痛著眼球!
陳知行深吸了一口氣,將寫下來的東西推給王振國。
王振國看了一眼,臉色也明顯陰沉了下來,目光之中浮現出極其冰冷的神色。
“查!一查到底!”王振國做出指示。
陳知行轉頭看向賀逸陽,但也就隻有一句話。
“明天七點,我要看到五個筆記本全部解碼!”
“是!”
青山療養院。
周為民披著件藏青色羊絨開衫,正俯身在庭院裡修剪一株羅漢鬆。
“老領導,您這盆景的手藝,省文聯那幫人看了都得拜師。”
省政協副主席趙開山捧著紫砂壺站在廊下,壺嘴飄出的白霧裹著二十年陳普洱的醇香。
周為民輕笑一聲,剪刀尖挑斷一根斜枝:“我聽說今天上午最高指導小組抵達長天省?”
趙開山點了點頭:“是的,老領導。昨天省委緊急會議上,林書記就已經說了這件事情,怕是這一次”
周為民拎起噴壺給苔蘚保濕,一隻手負在身後,看向省委的方向,笑了笑:“我已經退休了,以後省裡的事情就不用告訴我了。”
聽到這番話,趙開山自然聽懂了話裡的意思,點了點頭:“文瑞公子的船,昨天晚上翻了,我有些擔心。”
周為民走到院子中的撐開的遮陽傘下,麵前的桌子上擺著一套茶具,他神色從容而淡定的泡著茶。
“這些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呢?孩子犯了錯固然要罰,但罪不至死嘛,你說呢?”
趙開山也不敢接這句話,隻能彎著腰站在一邊。
周為民話鋒一轉問道:“幾點了?”
“九點了。”
“那我就不留你吃早飯了最高指導小組小組是帶著中央指示來的,既然他們要抓,就讓他們抓嘛。”
“我明白了。”
上北市,盛北機場。
飛機轟鳴著撕裂雲層,機腹的著陸燈時不時亮起,輪胎在跑道上擦出兩道青煙。
與此同時,機場閘口突然湧入一列黑色奧迪車隊,警燈無聲閃爍,車牌清一色天·a000開頭。
車隊尚未停穩,後方又接連駛入十餘輛白色考斯特,車頂警用頻閃燈連成一片藍紅相間的光河。
武警防爆車帶隊,背後是整裝待發的防暴盾牆。
省公安廳廳長祁致遠親自帶隊,特警荷槍實彈站立。
交警摩托集群呈扇形展開,反光背心連成熒光色的警戒線。
在這鋼鐵洪流的中心,林山河的黑色行政夾克,身形挺拔如鬆。
身後省委班子成員如雁陣排開。
左側三步外,江興懷領銜的市委班子清一色黑夾克肅立。
全場二十六名高級官員的皮鞋在水泥地上叩出整齊回響,胸前的黨徽在警燈映照下折射出金紅色流光。
陳知行嘛很不合時宜的站在這裡。
基本上都是藏青色亦或者黑色行政夾克,隻有他一個人穿著西裝。
是的,他穿著西裝那是因為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他才發現省紀委書記包文瑞給自己的刑偵夾克一股味畢竟穿了那麼多天
在場的人,坐下來開個會,說得難聽一點,昨天晚上做的夢,都能夠極短的時間內實現!
艙門打開的瞬間,持槍武警已呈扇形封鎖舷梯兩側,防彈盾牌上的國徽在強光下泛著冷芒。
最高指導小組組長嚴頌華邁出艙門的第一步,省委書記林山河便帶著全套班子快步迎上,站在紅地毯兩側。
嚴頌華的目光越過防爆盾牆,掃過遠處待命的裝甲車群,指節在舷梯扶手上敲出三聲悶響。
“林書記這是把省委警衛處都搬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要打一場城市反恐戰。”
林山河笑容紋絲不動,右手卻向身後打了個手勢。
武警總隊長立刻吹響哨音,重型裝備如潮水般退去,隻剩滿地輪胎印證明方才的森嚴。
“長天省窮啊,難得中央領導蒞臨指導。”
林山河遞過一把黑傘擋住斜飄的雨絲:“我們這些地方乾部,可不就得把壓箱底的家當都亮出來?”
“壓箱底?”
嚴頌華十分自然的接過雨傘,似笑非笑道:“我倒是聽說,有些箱子壓得太久都長出屍斑了。”
“嚴組長說笑了。”
林山河突然鬆開傘柄,任暴雨澆在兩人肩頭:“箱子鏽了換新的就是,倒是”
他撣了撣肩章上的水漬,大有深意的暗示:“有些鎖頭年久失修,鑰匙孔裡都結蜘蛛網了。”
嚴頌華大笑一聲,身後的人群洪流儘皆身著黑色行政夾克,正在快速下飛機。
“巧了不是?我們這次帶的工具箱裡,專開生鏽的老鎖。”
他們應該是在說周為民的對吧?
陳知行一時間聽的有些迷糊,搞不懂他們這些大佬之間的言語交鋒。
嗯,凡是我聽不懂的,那都是大領導之間在言語交鋒。
陳知行這時候注意到,大部分人都前往考斯特的方向,而約莫十位在五十四到六十三歲之間的大佬站在了嚴頌華的旁邊。
“林書記,你好。中紀委張國遠。”
“林書記,你好。中政法委佟承禹。”
“林書記,你好。最高檢裴世錚。”
“林書記,你好。最高院廖敘棠。”
“林書記,你好。中組部沈墨鈞。”
“林書記,你好。公安部鄒定邦。”
“林書記,你好。監察部衛啟明。”
一個個自我介紹,他們站成了一排。
而省委班子就像是流水線一樣,一個個化身無情握手機器,畢竟他們可是代表著中央!
陳知行站在一邊,怎麼說呢,他完全就是被包文瑞和林山河給拉過來的。
要不然,憑他一個副處,還沒有資格出席這樣的接待場麵。
他不引起彆人的注意,不代表彆人不注意他呀!
畢竟在最高指導小組,提及陳知行這三個字的次數可多了去了。
嚴頌華邁步走了過來,站在陳知行的麵前,隻說了七個字。
“小陳同誌,辛苦了。”
【s:欠的一章,還了嗷,不欠了嗷!】
【寒月夜茶大佬在麼,感謝大佬賜我飯錢,還了嗷還了嗷,嘿嘿嘿。】
【s:不是吧!不是吧!於茗遠大佬又打賞個大神認證我我我我才剛剛還完啊。】
【啊啊啊啊啊啊!!!!!(土撥鼠尖叫)】
【眼前一黑一黑又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