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通往遊輪的跳板處,站著一個身穿黑色燕尾服、頭戴黑禮帽的中年男人。
他雙手撐著一柄黑色的手杖,一雙如鷹隼般的眼睛冷冷盯著眾人。
想要上遊輪,必須通過中年男人身旁的跳板
時燼走過去,中年男人立刻抬起手杖攔住他。
“我是遊輪船長,請出示你的船票,沒有船票用自己一樣珍貴的東西,換取上船資格。”
“船票?”
時燼挑挑眉,右手慢條斯理搭在左邊法式襯衫的袖口處,解下一隻鑲嵌著亮鑽的精致袖扣,遞過去。
船長接過袖扣,看了兩眼,隨即捏在手心,遞過一張上等人的胸牌,點頭哈腰:
“尊貴的先生,您將是我們遊輪上最上等的客人,請上船!”
時燼大步通過甲板上了遊輪,遊輪外麵此時空無一人,他就站在甲板處,雙手搭著遊輪上的白色欄杆,居高臨下看著未上船的幾個玩家。
海風將他碎發吹的亂舞,像一簇不羈的黑色火焰。
崔柯看了兩眼,臉色有些黑,這人怎麼比他還能擺姿勢耍帥裝逼?
正想著,剛剛那個平平無奇的男玩家已經走了過去,從領口拎出一條金項鏈,遞給船長。
“我也要上船,拿這個換取上船資格。”
船長皺眉,看也不看,隨手拎過那條金鏈子,扔進了蔚藍海水中。
金鏈子……飄起來了!
“你……”
男玩家有些氣急,雖然是假鏈子,但也是他身上唯一的飾品了,對他來說很珍貴,怎麼就不能換了?
“請用自己珍貴的東西,換取船票。”
船長冷冷重複。
“我珍貴的東西已經被你扔了,我現在就要上船,你不能這樣不講理!”
搞笑,剛剛那個帥男人拿個爛扣子就上傳了,他的鏈子怎麼就不行?
副本搞外貌歧視?
越想越氣,男玩家衝動之下,竟然直接就從跳板上往過衝,試圖強行上船。
“您沒有上船資格!”
船長臉色陰沉,用黑手杖攔了一下,但男玩家不依不饒,硬是繼續闖。
緊接著,令所有人驚恐的事情發生了——
船長舉起手杖,向前狠狠一刺,黑色手杖像一把利劍,立刻穿透了男玩家的左邊胸膛。
鮮血溢出來,男玩家低下頭,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胸口。
似乎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居然隻是違反了這一點,就涼了。
沒等他想明白,船長抽出手杖,抓住他的胳膊將人拎起來隨手向身後一拋,一條黑色的大鯊魚從蔚藍海水中一躍而出。
張開血盆大口,將男玩家吞吃入腹。
海麵很快被染出一團紅色。
而船長則是慢悠悠從燕尾服口袋掏出白色絲帕,將手上臉上濺到的血跡優雅細致擦拭掉。
“這……這就死了?”
崔柯旁邊帶的女玩家戰戰兢兢,像個鵪鶉一樣縮在他身後。
“這個副本是不是難度很高?開局就死一個玩家!”
“怎麼辦,我身上也沒有珍貴的物件……”
剩餘的兩名女玩家也是瑟瑟發抖,都將目光投向了崔柯,仿佛將他暫時當成了幾人中的主心骨。
崔柯經曆過很多副本,這種情況也經曆過,此時倒是不怎麼慌。
“放心,有辦法的。隻要交換船票彆擅闖就好。”
他走上前去,手上戴的昂貴手表進副本時已經被係統收了,這種會對副本有輔助作用的東西並不允許被帶進來。
想了想,他解下西裝褲上的皮帶,這皮帶是定製款,前扣處更是鑲嵌了寶石,整體造價上三十萬了。
算得上珍貴。
但遞過去時,船長卻壓根沒有伸手,隻用沾了鮮血的手杖末端抵住皮帶:“先生,請不要把臟東西給我!”
臟東西?
崔柯破防了,“這皮帶很值錢的,換一張船票……”
他想說綽綽有餘,但接觸到船長冷冷的目光,他又將話咽了回去,隻好難堪的將皮帶重新係上。
而他身上,暫時沒有其他裝飾品了。
咬牙想了半天,闖又不能硬闖,船上那個男人的袖扣憑什麼就可以?
他想了半晌,從係統空間取出一個沙漏,這是一件輔助性道具,使用後能讓使用對象的時間強行停滯一分鐘。
船長看了兩眼,接過沙漏,遞上胸牌。
紳士的淺鞠一躬。
“尊貴的上等客人,請上船!”
崔柯後槽牙都快咬碎了,他跟新人進簡單副本,係統限製隻能帶六個道具,為了以防萬一,六件全都是強力道具。
沒想到開局就損失一件,就算這個副本能獲得好道具,那也等於副本白下了。
“看來那位先生換取船票的袖扣也是道具,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他回頭說了一句,踩著跳板上新鮮的血跡上了船。
被他帶的女玩家叫陸佳,她咬咬牙也拿出了自己的道具遞給船長,這是她唯一的一件道具。
“尊貴的上等客人,請上船!”
船長鞠躬後陸佳也上了船。
剛剛兩個誇帥哥的女玩家欲哭無淚,隻好跟在陸佳身後,陸續拿出自己的道具上了遊輪。
僅剩薑戀。
時燼依舊站在甲板上,目光遠遠看著薑戀,剛剛死人的時候她也會驚訝惶恐,但很快就鎮定下來了。
並且……一直在觀察其餘幾個玩家和船長。
看起來很有腦子,但腦子卻又似乎不怎麼好。
不然怎麼能喜歡他旁邊站著的小白臉?
崔柯本來就心情很差,見時燼看過來,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往一旁挪了一些。
時燼手指撚動兩下,忍住將他踹進海水的衝動,重新看向岸邊的薑戀。
她目前隻有那把黑曜石匕首和琉璃鼎兩件道具,會舍棄其中一件嗎?
薑戀慢慢走向船長,將胳膊上搭著的黑色羽絨服遞過去,“先生,這件衣服對我而言十分珍貴,陪伴我度過了三個寒冷的冬天依舊很保暖,並且還……”
“請不要,把破爛給我!”
船長碰都不想碰,眼中滿滿都是嫌棄。
薑戀:“……”
早就料到會如此,她隻是頭鐵想試試。
“籲——”
甲板上,時燼將手指放在嘴邊,吹了個愉悅的口哨。
見薑戀看了過來,他放下手,取下右手腕的鑲鑽袖扣,在空中拋了兩下。
袖扣在空中劃過璀璨的弧光,他接在手心,遙遙向薑戀做出一個投遞的動作。
薑戀看懂了。
意思是隻要她開口,這袖扣就能成為她上船的船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