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臭臉，芽音很少會用銳利的眼神跟彆人對視。畢竟天生的長相和無法控製的表情已經足夠容易讓她給彆人留下“不友好”的第一印象，如果眼神中再帶上鋒芒，就會變得很有攻擊性。
但如果彆人先用這樣的眼神看她，她也會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就像現在。
雖然芽音跟這個有著淺發色妹妹頭的男生第一次見麵，但為了各自所擁護之人，隻是一個眼神，兩個人就確定了彼此之間的對立關係。
——絕對不會輸給你！
站在白布身邊的五色抱緊自己打了個哆嗦：“白布學長的眼神好恐怖！”
“什麼什麼？”天童湊過來看了一眼，發現白布的視線並不是放在五色身上，便說道，“他又沒在看你，你怕什麼？”他將手遮在額前，順著白布的視線做了個“遠望”的姿勢，“是個女生誒，女經理嗎？等等，”天童托著下巴，“我記得今年春高排的時候還沒見過她，難道是一年級的？哦——”他突然靈光一閃，用手肘撞了撞五色慫恿他，“工，你去跟她打個招呼，都是一年級的。”
“我才不要！”五色想也不想地立刻拒絕，“能跟白布學長用眼神大戰五百回合的人簡直超級恐怖好不好！”
“說的也是——喂，賢二郎，你的眼睛不累嗎？”
“我絕不認輸。”
“倒是把乾勁兒放到比賽上啊。”
另一邊，阿蘭看看芽音，又看看不遠處的白布：“你在跟人家進行‘誰先移開視線就輸了’的比賽嗎？莫名其妙的。”
“一切都是為了阿蘭。”
“彆說的這麼沉重啊！”阿蘭無奈，“再這麼繼續下去，氣氛都被你們搞僵硬了。”他按著芽音的腦袋轉向一邊，“好了，比賽結束。”
被動地輸掉了比賽，芽音不服氣地“哼”了一聲，又抬起手揉揉眼睛：“眼睛乾乾的。”
“都怪那對雙胞胎把你帶傻了！”
那對雙胞胎立刻大聲地發出抗議：“我們什麼都沒乾啊！”
“你們什麼都沒乾都已經夠了，要是你們再乾點兒什麼那還了得？！”酣暢淋漓地吐槽了一番宮侑和宮治後，阿蘭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朝牛島走過去，“喲，牛島，又見麵了。”
“嗯，”牛島點頭，“專程從關西過來，辛苦你們了。”
“那麼，禮尚往來，”芽音從阿蘭身後冒出來，“下次你們也去兵庫縣怎麼樣？或者大阪。”
牛島認真思考著：“如果教練有這樣的安排，應該可以。”
——牛島學長，還是這麼一絲不苟呢。
“好久不見，牛島學長，”芽音朝他揮揮手，“感覺你的最強王牌氣勢又變強了。今天的比賽加油，我很期待你和阿蘭的對轟。”
牛島又一次點頭，算是對芽音的話做出了回應。隻是他有些疑惑：“你怎麼在稻荷崎？”
“今年高中升學選了稻荷崎，又被小侑和小治拉來做排球部經理了。”
“原來如此。”
芽音和牛島都是麵癱，他們兩個在交流的時候，神情和語氣都堪稱冷淡，但任誰都看得出，這兩個人的關係很熟絡，應該已經認識很久了。
稻荷崎這邊沒什麼特彆反應，都覺得以他們經理的人脈，認識牛若好像不足為奇。
但白鳥澤這邊的隊員們看到牛島竟然在跟稻荷崎的經理攀談，紛紛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騙人的吧……”
“他們竟然認識嗎？！”
天童跟牛島關係好，加上本身性格也外向，看到這一幕之後，他直接走過去，十分好奇地問牛島：“若利，你跟稻荷崎的經理認識嗎？”
“嗯，初中的時候就認識了，”牛島回答完之後，還向天童介紹了一下，“她叫佐藤芽音。”接著他又指著天童告訴芽音，“這是我的隊友，天童覺，三年級的。”
“天童學長你好，”芽音向對方鞠躬問好，“以後請多指教。”
“佐藤？砂糖？”天童湊到芽音麵前仔細觀察她，“我說你，看起來挺凶的，名字倒是很甜嘛。”
芽音麵無表情：“很有欺騙性對吧？其實我的x和s賬號也全部用了satou做名字。”
“你這是詐騙！這名字明明聽起來應該是甜品賬號才對！”
“有的哦，我發了很多甜品的探店推文。”
天童立刻說道：“那讓我關注一下。”
芽音思考了一下——不向現實中認識的人詢問虛擬網絡的社交賬號是基本的社交禮儀，所以就算她知道角名也是5g衝浪達人都沒有想過問他的賬號是什麼。這位剛認識的學長上來就要自己的賬號其實不太符合芽音的社交原則，但他在聽到自己發了甜品探店的時候眼睛一下子亮起來，又讓芽音覺得，他應該隻是單純對甜品感興趣。
“天童學長喜歡甜品嗎？”
“超——喜歡！”天童用一種近乎誇張的語氣說道，“我最喜歡巧克力冰淇淋~”
“那麼我推薦這家店，”芽音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翻了一會兒之後展示給天童看，“以後有機會去東京的話可以嘗嘗看。”
“保存了——”
這時，北也走過來跟牛島打招呼，兩位部長簡短地寒暄了一下後，就各自回到隊伍裡了。
目送著芽音被北帶走，天童將手搭在牛島肩上：“感覺若利你的朋友雖然看起來不太容易相處，但人還挺好的。不過你們是怎麼變成朋友的？”
不僅是天童，白鳥澤的其他隊員也好奇得不行。要知道牛島作為排球部的王牌，雖然在全校範圍內擁有最高的知名度，但大多數人對他都是一種憧憬、崇拜的心情，反而怯於建立親近的友誼。
被天童問住，牛島低頭思考了一會兒之後，無比正直地給出回答：“不知道。”
“……誒？”
“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已經是朋友了。”
天童有些傻眼，而三年級的二傳手瀨見英太卻拍著牛島的肩，語重心長道：“以後有人賣保健品給你，千萬不要給錢啊。”
“嗯，我記住了。”認真地對瀨見的話做出回應，牛島又看向其他人，“大家準備上場吧。”
“哦——”
所有人都開始做上場的準備，隻有白布站在原地，死死地盯著混在稻荷崎隊伍裡的芽音。
而芽音也敏銳地感覺到了那道釘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轉頭不意外地發現，視線的主人就是剛才跟自己對視的牛島學長激推。
隻是比起剛才的不爽，這次對方的眼神裡更多的似乎是……不甘？
芽音稍加思索，很快明白過來，回以囂張挑釁的眼神——就算是牛島學長，也是我先認識的。
站在她旁邊的北察覺到異樣，向後看了一眼之後，用帶了點關切的語氣問道：“怎麼了？”
“沒事。”芽音搖頭，又對準備上場的首發隊員們說道，“大家加油。”
“好——”
看著兩邊摩拳擦掌的選手們，芽音在心裡默默給遠在東京的跡部發腦電波。
——少爺，替你檢驗體育館地板質量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