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章 肥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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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身為太子傅的施奎齡竟然被迫跪在炎炎烈日之下。

已經是一上午了,他滴水未經。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今天就要折騰他,萬裡無雲,豔陽高照,灼熱從一大早就將苑中的花花草草烤的耷拉下了頭。

就連空氣中都能看到陣陣的熱浪在翻滾。

太子坐在石凳上慢悠悠的品咂著上好的龍井貢。

左右各有一個侍女正拿著竹扇為他扇風。

樹蔭下這種涼快是讓人很舒服的。

放下茶盞,太子才幽幽的衝著施奎齡問了句:“老師,知道錯了嗎?”

施奎齡因為被暴曬,身上的衣衫已經濕透,他這種細皮嫩肉,整天享清福的人哪裡經得住這樣的曬,恐怕後背上早已經被熱瘡爬滿,又癢又疼的。

汗水蟄的後背更是陣陣刺痛,口中又如此乾燥,加上歲數大了,這會他就感覺眼前一陣暈眩。

太子爺這麼一問,他隻是迷迷糊糊地回答了一句:“錯,錯了……錯了。”

太子也不管這是他的老師,好像沒有一點感情一樣,繼續問:“錯在哪兒了?說出來,本太子要好好地聽聽,不然你隻是為了規避家法,自認錯了,本太子豈不是要錯放你了?”

“臣下,臣下讓太子丟人了!”

一大早的,太子府就收到了消息,說是施奎齡昨天去楚月舞府上送藥的事情被編成了童謠。童謠是笑話他們的。

太子聽聞之後臉色就陰沉得厲害,一大早的就讓人把這太子傅施奎齡叫來了。

“嘖!”

太子這才站起身:“感情你這老不死的東西也知道?昨個那個主意你出得可真好,本太子身為太子爺,這輩子都沒這麼丟過人,你個老東西,儘出餿主意了,要不是本太子念在你是我老師的份兒上,我現在非砍了你不可。”

施奎齡一陣陣的難過。

他為了這位太子爺鞍前馬後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昨天回來沒有報告,雖是怕太子爺動怒,但也隻是擔心他的身體受不了火氣的衝擊。

但是他絕沒有想到太子爺會懲罰他。

再者,丟人丟的是他施奎齡的臉。

沒人敢把這事情歸咎於太子的。

可此刻,這位太子爺竟然這麼對他,太寒心了。

……

與此同時,皇宮內。

老齊皇一邊兒喂水裡那肥碩的錦鯉,一邊眯著眼想著事情。

李順能坐上大太監這個位置,皇上在想什麼,他肯定是一眼一看就知道。

湊過來,他一邊兒幫著老齊皇揉腿,一邊說:“皇上啊,順兒有一言,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可皇上,順兒不講,這心裡堵得慌。”

老齊皇扭過頭,看著他那張本應諂媚卻此刻變得憂國憂民的臉,一擺手:“你說,朕聽著。”

李順見皇帝同意他說話了,趕緊就說道:“皇上,順兒覺得,這趙立是個隱患。”

“哦?”

老齊皇眼睛一亮。

他也是這麼覺得的,但是趙立的八萬鎮北軍畢竟幫著大齊續命了這麼多年,甚至有鎮北軍在,邊疆無憂。

這要對他動手,恐怕天下人難服。

可這趙立斷了他兒子的一隻手,一開始不聲不響的,結果晚上就著楚月舞來拜訪他。

自己的那些兒子都不成氣候,改天這趙立萬一擁兵自重可怎麼搞?

再說,他那麼有錢,可是條大肥魚,就跟這池塘裡養的錦鯉一樣,看著就讓人垂涎三尺。

李順這麼一說,可不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隻不過當皇帝的得裝的矜持一點,哪怕是對身邊的這個大公公,他也還是要藏一一下自己心中的念想才是。

李順說:“臣之所以這麼說,原因有三,皇上您不妨聽聽?”

老皇帝微微頷首:“你說,朕正好也聽聽你小子有什麼高見。”

李順連忙說了三條趙立必死的原因,富甲天下威脅皇權,勾結外族禍害朝廷,砍殺皇親無法無天。

老皇帝眯著眼:“你有什麼法子能除掉他?”

“老奴這就不知道了。”

李順看自己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現在該讓老齊皇裝逼了。

他身為伺候皇帝的人,而且還是身邊如此親近的人,老齊皇會用什麼法子除掉趙立,他能不清楚?

不過麼為奴者要討主子歡心,要讓主子處處有麵兒,這才能活得長久。

爬到這個位置,李順早已經成了人精了。

老皇帝笑嗬嗬的說道:“你去,把太子和晉王給朕叫來,等他們一到,朕教教你,也讓你長長見識。”

“謝主隆恩!”

李順趕緊磕了個頭,匆匆忙忙去了。

……

侯府內,楚月舞感覺自個兒的眼皮子這會一個勁兒地跳,莫名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趙立還在跟魏征討論事情,一抬頭,他便看到了楚月舞有些走神。

“月舞,想什麼呢?”

趙立笑著問。

“將軍,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這眼皮一直跳,我擔心會生事。”

趙立笑嗬嗬地說道:“不過是眼部疲勞而已。”

魏征卻嚴肅了,一把抓住了趙立的手說:“未必,將軍,古言道,左眼跳財,右眼跳災,老祖宗總結出來的經驗,雖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不防。”

其實趙立明白危險來自何處。

眼下他們的危險是老齊皇,晉王,太子三人。

晉王被他砍了一隻手,太子昨天深受其辱。

這兩人肯定不會跟他善罷甘休。

至於老齊皇,趙立現在功高蓋主,他肯定會擔心等他一旦薨逝,趙立必然造反。

他兩兒子再怎麼鬥,終究天下是他們李家的。

可趙立要是奪了天下,大齊可就不姓李而姓氏趙了。

老齊皇八成是忍不了這種事情的,哪怕他死了,也不能忍受。

趙立試著坐了起來說:“你們莫怕,要對我們動手的,無非那三人而已,我猜,不出這幾日了。”

即便是在朝堂上老皇帝沒對趙立下手,但是那也隻是因為迫不得已而已。

現在他被禁足了,剩下的事情可就性質不一樣了。

魏征和楚月舞一聽,臉色同時一沉。

“難道他們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對將軍動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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