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章 陳年老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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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慎言心裡再罵也沒用。

趙興已經開口,誰說都沒有用。

他這一嚷嚷情深意切,剛剛閉住嘴的人又開始吵吵起來了。

“這趙立真是缺德。”

“就是,見利忘義,再怎麼說也是他父親嗬……”

“狼心狗肺的東西!”

趙興看著有人向著他說話,更加肆無忌憚,一指趙立的鼻梁:“你說,是不是,你敢不承認?”

不成想,眾人卻沒有看到趙立的臉上露出怒火,反之,他的嘴角蕩起一抹譏笑,片刻後,他開口道:“你要扒一扒舊事?那好我給你提提。”

“清遠五年冬,我時年十二歲,隨母親進京投奔,趙慎言將我們母子二人拒之門外,母親因此饑寒交迫而死。”

“清遠六年春,為堵住悠悠眾口,趙慎言將我接回,說我母親害病而死。”

“清遠十三年秋,你欺負了一個侍女,侍女自殺,家人鬨上府門,你推在我身上,趙慎言鞭撻我,在我的胸口留下兩道終身抹不去的鞭痕。”

“清遠十六年……”

趙立一一掰著指頭細數過往,把參與的人全部都說了一遍。

“這幫人現在雖有部分死去,但大多數人還活著,來啊,把這些證人統統帶來。”

“是!”

幾個鎮北軍赳赳起身走了出去。

片刻認證被帶來。

物證這會也已經被呈了上來,那個抽打他的皮鞭可是被趙六好好地保存著。

還有刺殺他的楚月舞的那個背叛者刺客也已經被按在了地上。

圍觀的人群一陣騷動。

“真的假的?”

“要是真的,這趙家一家該死嗬。”

“結發夫妻都能拋棄,還有什麼不可能做的。”

百姓人雲亦雲,趙慎言的麵色已經慘白無半丁點的血色。

趙興也錯愕了,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趙立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這便算了,他如何還能拿得出證據來?

可真會絕不能承認!

趙興一指趙立的鼻子:“胡言亂語!誰知道你是不是編造出來的?現在你坐在上麵,我和父親家人跪在下麵,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事到如今,趙慎言也隻能被趙興兜著鼻子走了。

猛然起身,他也嗬道:“吾兒所言無虛,趙立,這不過是你的片麵之詞,找來的人不過都是你提前交代好的,為了陷害我們的?”

“鄉親父老們,趙立此舉,不過是想要弑父殺弟,他現在重權在握,有兵有馬,我等無話可說,但吾等不甘!”

“蒼天有眼,弑父殺弟者,天誅地滅!”

“是了,他該死,天誅地滅。”

“我看他們父子不像是演的。”

“再說,這趙立此舉確實是有些大逆不道。”

“害,這些當權者,自古沒有人情味,這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倒也是嗬!”

眾人又一次嘀咕了起來。

看著這幫人等,楚月舞真的無語了,他們這些人倒也真的是能人雲亦雲。

眼下這場麵,認證物證都在眼前擺著,他們不信便罷了,如何還能滿口胡扯?

她要發作,趙立卻又一次遞了個眼神,示意她不要焦躁。

隨後,趙立也不著急,緩緩地將衣衫解開,露出了他的胸膛。

肉眼可見,他的胸口上有兩道被牛皮鞭抽打的痕跡。

不過這已經硬化了,像是老傷,但普通百姓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們覺得有可能是三四年前的傷也說不準。

當時趙立不正在為大齊打仗麼?

可剛念到此處,一個老終於就情不自禁地啊了一聲。

他不叫還好,這一叫頓時引來了眾人的紛紛側目。

等眾人將目光轉向這老中醫時,就見他一臉驚慌,指著趙立胸前那兩道傷口的手都在不住地哆嗦。

麵色慘白到無半分血色。

“怎麼?泰老驚叫個什麼勁兒?”

一個好事的人瞪著眼珠子問。

老中醫咽了口唾沫,抹去頭上的汗珠說:“此傷乃是深秋十月所傷,入肉一寸,再有半分便可觸及心臟,且是七年老傷,看周圍傷痕,必是上品皮鞭所傷,唯有貴族才可用。”

“若,若這皮鞭再深入半分,隻怕不死也會終身殘廢,看傷痕深淺,施暴者當初必然是抱著殺了他的心思的,隻是力道不夠罷了。”

再看看趙立身上密密麻麻纏著的繃帶,這些傷口都是近日才留下的。

坊間傳言,趙立失蹤了許久,也有人暗中揣測是趙興父子跟晉王李牧合謀對趙立動手的。

此時他露出傷口給眾人一看,便是佐證了這種推論。

一時間人人都覺得徹骨寒意灌入骨髓。

“胡扯!此人也定然是趙立買通的人!”

趙興目眥欲裂,像一頭發了狂的野獸,嘶聲咆哮著。

不信,他不信!

媽的,他這麼背麼?

怎麼人突然又有人冒出來,為趙立說話?

隻是趙興不說這番話,興許有人接受,還有人會懷疑趙立,可他這麼一喊,原本嘈雜的人群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趙慎言此刻也頓覺氣氛不對。

再看那老中醫的臉,已經漲得通紅,怒氣值暴增了一百倍,正死死地盯著趙興。

片刻後,有人開了口。

“泰老一生剛正,身為醫者,兢兢業業,從不撒謊,你們怎麼能張口就來?”

“可不是麼,汙蔑泰老,你還算嗎?”

這泰老中醫非一般人,年輕時曾是皇宮禦用的禦醫,但他受不了皇宮中的爾虞我詐,也不想有一天身陷囹圄,索性就辭了宮中職位,回到了民間。

他看病治療素來不誇大其詞,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深得百姓敬重。

此番這家夥張口就來,說泰老如何如何,四周的百姓們都受不了了,紛紛站出來說話。

趙興一哆嗦,這才明白自己一腳踢在了鋼板上,縮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趙立緩緩地蓋上衣服,看了魏征一眼。

魏征一點頭,走上前來:“我乃大齊提刑司魏征,諸位可能沒有見過我,但應當聽過我的名字,我魏征一生行事磊落,眼裡見不得半點為惡,今日我可以性命擔保,趙立所言皆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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