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建親手將馬俊送進了診室。
出來時仿佛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
走起路來腳步都略顯虛浮。
蕭衍見狀親自上前，扶住了方建：“方老弟，你沒事吧？”
方建聞言，勉強一笑：“我沒事，多謝府君大人惦念！”
蕭衍攙扶著方建坐在院中的椅子上。
直接開口對他問道：“剛剛那位姑娘，是你的什麼人？”
聞得蕭衍此言。
方建不禁一愣。
“府君大人從何看出她是女兒身的？”
“她身材瘦削，骨骼輕盈，完全不似男子沉重。”
“我年輕時也曾帶過兵，上過陣，是男是女我一經接觸便知！”
蕭衍回答的乾脆。
方建也並未隱瞞。
當即便將自己與馬俊的關係和盤托出。
在得知方建竟然是馬俊的“叔叔”的時候。
蕭衍不禁笑道：“沒想到方老弟竟還有此般遭遇，不過你能對友人之女如此上心，也能看出你的確是個可靠之人，知道我這次為何要來找你嗎？”
“還請府君大人明示！”
方建深知麵對上位者的技巧，就是少做少錯。
古語有雲，伴君如伴虎，此話絕非說說而已。
在蕭衍的麵前，方建並未自作聰明，隻是等待對方明示。
他的這番態度使得蕭衍頗為滿意。
當即開言詢問道：“你還記得噶斡圖嗎？”
“就是那日鴻賓樓內，您曾設宴款待的那人？”
“沒錯，就是他！”
“你那日所做的兩道菜使他十分滿意，而你所用的名為辣椒的佐料，深深引起了他的興趣。”
“你也知道，我大乾自從當年退兵以後，就一直在向契丹輸送歲幣，以求國祚安寧。”
“這次噶斡圖來訪，就是為了和我大乾商討關於歲幣的事宜。”
“那天吃過你做的菜後，噶斡圖和我提出了一個要求，那就是希望能夠用辣椒抵扣一部分的歲幣，而此事我也已經上書告知給了朝廷。”
“自從上次分彆以後，我一直再尋找你的下落，隻為和你商談一下此事，今日聽說你來到了北雁堂，我便趕緊過來，想要詢問一下你的意見！”
蕭衍性格直率，直接將自己的設想全部講出，說話的同時還一直注視著方建，似乎等待著他的回答。
方建聞言微微頷首，同時開口反問道：“上次我做菜的時候，曾在廚餘垃圾裡丟棄了一些辣椒種子，難道您就沒嘗試過讓人種植嗎？”
“的確嘗試過，但是全部都失敗了！”
蕭衍說著，從自己的懷中摸出了一把已經發黴的辣椒種子，上麵甚至還帶著些許泥土。
“這些種子種下去後根本不會發芽，隻會發黴枯死，我也是萬般無奈，才又找到你的！”
方建接過了蕭衍手中的辣椒種子，發現情況果然如他所說的那般，所有的辣椒種子都已經乾癟，枯死，無法種植。
看著手中枯死的種子。
再想到自家院中茁長成長的秧苗。
方建的心中湧現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會不會是係統對於技術的壟斷？
按照曆史的進程。
辣椒不該在這個時代出現在大乾。
而係統的出現打亂了這一切節奏。
這才導致除了身負係統的自己之外，沒人能夠再種植辣椒。
在確保自己擁有壟斷性的同時。
杜絕了這些作物的出現，改寫原有的曆史進程？
這雖然隻是方建的推想。
可他卻覺得十分合理。
蕭衍身為北雁府君。
從眾如雲。
手底下又怎麼會連一個會種辣椒的人都沒有？
這辣椒又不是什麼稀有物種，對生長條件還有什麼苛刻要求。
思來想去。
方建覺得還是最後這種情況的可能性最大！
想到此處，方建心中暗自竊喜。
倘若真是如此的話。
他說不定真能借著係統，讓自己大賺一筆！
方建心中雖有些悸動。
但他並未在臉上表現出來。
在蕭衍的注視下，方建淡淡說道：“實不相瞞，我在家中已經和娘子種活了一些辣椒，如今長勢還算喜人。”
“就是不知這次契丹開出了多達的條件，想要咱們贈予多少辣椒？”
聞得方建已經種出了辣椒。
蕭衍不勝欣喜。
原本他還以為自己的計劃可能要落空。
可如今看來，事情說不定還有轉機！
麵對方建的詢問，蕭衍毫不作偽：“我們原本每年送給契丹白銀二十萬兩，絲絹十萬餘匹。”
“根據我之前和噶斡圖的商議，他願意用這當中的一半，和我們交換五萬斤辣椒。”
“也就是說隻要你能夠種植出辣椒，我大乾每年就能省下白銀十萬兩，絲絹五萬匹！”
方建在心裡大概估算了一下。
十萬兩白銀，五萬匹絲絹，這些東西加在一起的總價起碼超過了三十萬兩白銀的大關。
用來兌換五萬斤辣椒。
折合下來每斤辣椒高達六兩白銀。
堪比一名普通士兵兩三個月的軍餉。
至於辣椒，如果要大規模種植的話，晌產千斤應該還是可以做到的。
也就是說自己起碼要有五十晌地，才能夠滿足這部分成本。
眼見著方建一言不發。
蕭衍一時有些心急。
“方老弟，你要是覺得這個數量太大的話，咱們也可以再和契丹商量，減少一些也不妨事！”
誰知聞聽此言，方建卻是搖頭說道：“五萬斤辣椒其實不成問題，我隻是礙於沒有足夠多的土地，也雇傭不起足夠的人手。”
蕭衍原以為方建可能是要回絕自己的請求。
卻沒想到方建隻是想和自己要錢。
他當即拍著胸脯保證，不管方建需要多少田地，多少人手，無論要錢還是要人，自己都能無條件滿足。
蕭衍之所以會對此事如此儘心。
一方麵是因為歲幣減免，於他有利。
二來則是因為經過他和噶斡圖的一番洽談。
大乾和契丹的邊境貿易也將儘快恢複。
隻要在這之前能夠收獲足夠多的辣椒。
他便可以趁此機會大賺一筆。
如今的方建在他眼裡簡直就是一棵搖錢樹。
同時也是為他鋪就康莊大道的奠基石。
他所提出的要求蕭衍豈會拒絕。
隻要方建能夠提的出來。
隻要對於蕭衍來說沒那麼過分。
他都能直接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