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現在諸事纏身,不想跟他費口舌:“走了,回去洗漱後,還要去參與審訊。”
幾人簡單修整一番後,杭時本以為自己能歇息了,沒想到這裡的派出所隻有一個實習法醫。
孩子的屍體還需要屍檢。
所長聽說杭時是法醫,專門打電話給許肆,想要借用。
這個案子本就是江陽警方在負責。
杭時便跟著許肆去了徽市派出所。
派出所所長看見杭時,眸光星亮。
沒辦法,法醫這行缺人。
實習法醫無法單獨進行解剖,每次有凶殺案,都要求爺爺拜奶奶的去人家那裡借。
“杭法醫,真是辛苦你了,這是我們這的實習法醫,剛好跟著您學習學習。”所長是個地中海。
他拉過一名瘦弱的小警察,樂嗬嗬的道。
杭時父親留下的書裡說過,鼻大而正直。
地中海所長生了一個酒糟鼻。
看上去不僅正直,還執拗。
杭時點點頭,跟著實習法醫一起進了停屍房。
孩子躺在冰冷的驗屍床上。
身上的衣物已經被除去。
死亡太久,小腹開始膨脹。
她找了根針管,插進腹部,放氣的同時,開始屍檢。
“滋滋”的放氣聲在驗屍房裡回響。
內臟腐爛的臭味,順著氣體排出。
隔著口罩,仿佛都能被吸進肺部深處。
實習法醫有些頂不住,幾次三番乾嘔。
他也在[肆時二三事]的群裡。
吃了那麼久的瓜,第一次見到真人。
覺得她跟“涼歌”說的不大一樣。
杭時說話正直磊落,行事落落大方,不像是有男朋友還跟許隊不清不楚的人。
晃神的功夫,孩子腹部的氣體已經放完。
她用手術刀劃開孩子的腹腔。
入目所見,讓她微微眯眼。
慘白發紫的臟器浸泡在烏黑滑膩的血中。
“脾臟破裂,小腸處破裂,內臟出血。”她拿著鑷子,認真檢查著每一個臟器。
實習法醫邊記筆記邊探頭看。
他雖然是實習生, 也能看出,這孩子生前,遭受過什麼。
大人都無法忍受的脾臟破裂,他一個孩子,還要忍受其他臟器破損帶來的疼痛。
“這些不足以讓他這麼快死亡……”杭時默念。
從出血量來看,短時間內無致命可能。
“有沒有電鋸?”她問實習生。
“噢噢噢,有的,我們是要開顱嗎?”實習生將筆記本夾在腋下,從櫃子裡翻出電鋸。
“嗯,”杭時翻看孩子麵部:“他的太陽穴有擊打痕跡,我懷疑他顱腦有損傷。”
一陣電鋸聲過後。
粉色的大腦暴露在外, 杭時用戴著橡膠手套的手,扒拉著大腦:“這塊區域顏色明顯區彆於其他區域,死因確定了。”
她深吸一口濁氣吐出:“外力擊打太陽穴導致顱腦出血後死亡。”
也就是醫學上的腦死亡。
這孩子是被活生生打死的。
憤怒讓實習生忘記了害怕,他咬牙道: “什麼人這麼狠,竟然會對一個三歲的孩子下毒手?”
隔著麵罩,他盯著隻占驗屍床的一個角落的屍體。
“你說錯了,”口罩下, 杭時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這不是下毒手,應該說,是虐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