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詭異的靜謐。
製冷機的聲音被無限放大。
他們盯著男人身上汩汩冒血的牙印,少了一塊肉的鼻子,沒了一隻眼皮的眼睛。
不知是製冷機的寒氣,還是男人的話,勾起的內心寒意。
隻覺得全身犯寒,胳膊上密密麻麻爬上雞皮疙瘩,氣壓低沉幽怖。
他們見過打架急眼咬人的。
卻沒有見過,能把人咬成這樣的。
杭時的聲音,打破詭異的氣氛。
她聳肩,攤手,姿態無所吊謂:“他瘋了。”
趙大鵬掀掀眼皮,看了杭時一眼。
咬人的沒瘋,被咬的瘋了?
趙大鵬覺得, 自從認識杭時後,他的三觀和認知,全被打破重組。
現在的他,像個初生嬰兒,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且接受度明顯提高。
男人聞言,愣了一會,忽然低低笑了。
笑聲越來越大, 越來越尖細詭異:“哈哈哈……孟婆大人!孟七大人!你以為你贏了嗎?不,你輸了,你輸的徹底!隻要複仇組還在一日,隻要他們不停的殺人!你的結局會是什麼呢?”
“哈哈哈哈哈……千萬年的極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會比我們還要慘一千倍,一萬倍!”
孟婆湯被篡改,是她監管不力。
畜生道的人,禍亂人間,是她的失責。
她孟七,彆想逃脫天道的懲罰。
杭時眉心擰了起來。
趙大鵬感覺自己出現幻覺了。
他看見杭時又變成黑衣黑袍冒黑氣的人。
她的臉隱藏在帽袍之下,隻能看到她白皙精致隱有怒氣的側顏。
不知為何。
看見她臉上的那一絲怒意,趙大鵬整個人如墜冰窖,雙腿不受控製的顫栗。
這是埋藏在骨子裡的官本位思想。
凡人得窺神祇,天然的膝蓋發軟。
就像有些人,偶然得見鬼神,會被嚇到癱軟,失禁。
他像是被施了定身術,眼睜睜看著冒著黑氣的杭時朝著男人走去。
她用帶著黑氣的掌心,狠狠地拍在男人額頭上。
成團的黑氣炸開,四散於空中。
趙大鵬身體的掌控逐漸回歸,他一屁股癱軟在地。
杭時那一巴掌,將男人臉上的血拍的四下橫飛。
男人如遭雷劈,雷劈過後,像是被擊散了體內雜質。
眸子染血,卻能感受其清明。
回憶起自己都做了什麼。
他環視在場眾人,忽然翻身下跪,雙手撐著地麵,額頭觸地:“我有罪,該判死刑。”
在場眾人:“???”
男人繼續道:“我坦白,不求從寬,我簡直太可惡了,請求你們對我頂格處罰。”
在場眾人:“……”
男人仰著破碎詭異的臉,說著正氣到冬天不用穿秋褲的話:“我不知道為什麼,可我犯了滔天大禍,我簡直是變態,惡魔,我請求你們,一定不要放過我!”
在場眾人:“……???”
這麼乖順,不從寬他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男人似是能知曉眾人心中所想。
他一個頭磕下:“我要求你們對我!嚴懲不貸!頂格處罰!”
許肆的視線一直跟隨著杭時,眼神犀利,充滿濃濃的探究和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