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肆的眸子在暗夜裡,像是黑曜石一般,斜了她一眼,湊近她耳邊:“臉就隻有一張,咱能不能省著點丟?”
他曾經也在部隊服役過。
大家圈子基本相通。
到時候傳到他原部隊裡,說他喜歡男人。
曾經的戰友,都要脊梁骨一涼。
杭時垂眸,確實是自己管的有點多了。
雖然趙大鵬不喜歡許肆。
可薑瑟不也暗戀了許肆這麼多年嗎?
唉……
人類真麻煩。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不像她。
錢不知所去,一貧如洗。
杭時朝他比了個ok。
愛吧愛吧。
大好青春都拿來愛吧。
薑瑟等成了水鬼,許肆耗成了黃花。
到時候興許,黃花看著水鬼,抱團哭。
也就成了呢。
此刻的杭時。
忽然發現,為啥月老會滿頭白發了。
被這些人愁的。
以前隻牽男女的姻緣線。
現在還要牽男男的姻緣線。
甚至還有人獸的姻緣線。
他都沒有加班費的。
杭時正在腦海裡同情月老。
耳邊忽然聽見一聲布穀鳥的叫聲。
許肆下意識捂住了杭時的嘴。
他了解軍隊的暗號,布穀鳥叫,暗示著有危險靠近。
而杭時脖子裡的孟婆湯匙,在布穀鳥叫 聲後,就在隱隱發燙。
不用許肆閉麥,她就已經閉上了嘴。
此地樹冠茂盛 ,月光透過樹冠,投下稀稀落落的亮光。
四周霧氣森森,詭異的像是隨時會從霧氣裡竄出一條大森蚺。
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中。
一道人影,緩緩的朝著溫泉走來。
人影身形木訥,像是提線木偶般。
走的近了,杭時發現,此人沒有穿衣服,赤裸著身子 ,歪著脖子,全身透著詭異的白。
那是人被放血後的白。
在場的人,都見過失血過多的人是什麼樣的 。
許肆心頭一咯噔。
下意識將杭時護在胸前。
人沒了血液, 為什麼還能直立行走?
且,那人行走的姿勢極為怪異。
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機械的完成預先設定的程序。
幾人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便見草叢中衝出了一個人。
杭時拎著拐杖,將拐杖橫在那人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許肆懷裡一空,再看就發現杭時已經出現在了怪人麵前。
場麵,說不出的詭異。
拎著拐的女子,和沒穿衣服全身慘白的男子 ,對峙般站著。
許肆 :“……”
武警 :“……”
下一刻,幾人從草叢中衝了出去。
兩把槍抵在怪人麵前, 許肆將杭時護在胸前 。
便見怪人,無意識的撞擊著杭時的拐杖。
一下,一下,一下。
撞擊了幾次後,發現還在原地,便繞開拐杖,朝杭時的方向走來。
許肆抬腳將人踹倒在地。
怪人摔倒後,重新爬起來。
他的目標很明確。
溫泉。
他要下溫泉 。
可他明明,是個死人。
瞳孔已經乾癟,脖子上白骨裸露。
死的不能再死了。
杭時用拐杖捅了捅他。
他身上的皮膚失去彈性,觸之便會凹下去一個坑。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隻有死屍在完成著預先設定的程序,一步一步,不知疲倦的往前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