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莊村。
南宮夜和何春風低調進村,他們找了幾家貧困家庭,打探鄭家的事。
鄭家可以說是村裡的土霸王。
鄭老爺子是村裡的村長,大兒子是大隊長,二孫子是會計,四孫子正準備接老爺子的班。
而他們問的人家,又是最恨鄭家的人。
“鄭家仗著幾個有出息的子孫,根本就沒把我們當人看。”
村民恨恨地訴說著,鄭家如何欺負他們,如何扣除他們工分、糧食、年豬肉。
“特彆是鄭家那小女娃,隻要是她喜歡的,她就叫她幾個哥哥幫她搶,我那孫子差點就死在他們手裡。”
說話的老婦人指著正在院中玩尿的十三四歲的男娃。
“人雖然活著,卻變得癡傻,我們討要說法,卻壓著我們不準出村,就這麼……”
老婦人抹了一把心酸淚。
“兒子死了,兒媳瘋了,就剩我們祖孫,靠微薄的工分養活,可恨的鄭家還摳扣我們祖孫的口糧。”
越說越氣,老婦人用力捶打著胸口。
“為什麼死的不是我啊!我的兒,我的兒,你死了讓娘和狗娃怎麼活啊!”
臨走前,南宮夜留了一些錢票給老婦人。剩下的幾家跟這一家遭遇差不多,家裡人死的死,瘋的瘋,傻的傻,活著的人撐著一口氣要死不活。
後又問了幾家,對方話語中,並未明說鄭家的壞話,卻也把鄭家所作所為全盤交代。
“我知道你們是上麵派下來調查鄭家的,我不知道誰好心幫我們舉報了鄭家,但我們希望你們能為我們鏟除鄭家的主行為。”
“再被鄭家欺負下去,我們都活不成。”
何春風看著本子上的證詞,氣得臉色鐵青,咬牙切齒道:“這鄭家還真該死!”
小小的村官卻過上土皇帝的生活,上麵要是沒人庇護,鄭家怎敢如此欺壓村民。
從小接受紅色教育的南宮夜,此時也被氣得不清,要不是身上穿著的衣服不準他衝動行事,他現在就想把鄭家送上審判台,由村民進行對鄭家的審判。
何春風翻看著手裡的證詞,光憑這點,並不能定鄭家的罪,他們還得找到實際的罪證才行。
“走吧!去大隊部。”
不知是誰偷偷給鄭家報信,說上麵有人來村裡調查。
鄭老爺子聽到消息,立馬叫回地裡的兒子和孫子。
麵色難看地對他們道:“上麵來人了,趕緊把尾巴清乾淨。”
“老二,回去跟你娘說一聲,讓她準備好飯菜。”
“這次不管是誰,都要應付過去,不然……”
老爺子話雖然沒有說完,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這些年,他們以職務之便,貪汙村中不少錢財和糧食,還仗著身份欺壓村民,逼死不少人。
這事要是傳到上麵的人耳中,那鄭家全部的完蛋!
知道事態緊急,大家都沒有停留,紛紛去把他們做過的事情清掃乾淨。
萬事等熬過這一劫再說,再不濟,隻能找上麵那位。
隻是,等他們趕到大隊部時,就看到兩位年輕男子正等在那裡。
鄭老大臉色變了變,很快恢複神色,好似不知他們身份一樣,笑嗬嗬地道:“兩位是新來的知青吧?你看我,這幾天地裡太忙,忘記派人去接了。”
好似真把兩人當成下鄉知青,還往他們四周看了看,“咦,你們的行李呢?”
從小在大院長大的何春風,沒有錯過鄭老大在看到他們時的眼神。
“你是木莊村的大隊長吧!”何春風拿出自己的工作證,“我是紅袖辦的何春風,昨天收到一封舉報信,今日過來查查實情。”
何春風收好證件,絲毫沒有理會鄭家人的臉色,直接說明來意,“把你們村近幾年的賬目拿出來。”
掌管會計的鄭虎,聽到對方要查賬,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每年村中的賬目都會交上去,到底是誰舉報我們?”
“是啊!我們一家誠誠懇懇為村裡建設,你們不能冤枉我們啊?”
在‘舉報信’三字一出,鄭老大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那個王八蛋,吃飽撐得慌,跑去舉報,要是讓他知道是誰,他一定要弄死他!
鄭老大眼中閃過一抹狠意。
抬頭賠笑請兩人請大隊部,“同誌,有事進去說。”
進屋前,還給小兒子使了個眼色。
鄭龍接收父親的眼色,立馬會意他的意思,借機偷偷離開。
何春風並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麵,竟然已經表明身份,那就乾實事,彎彎繞繞打擂台,並不能改變結局。
“不用了,把賬本給我們。”
鄭虎看了一眼鄭老大,想讓他想想辦法。
賬本可萬萬不能拿出來的。
這些年,他做了什麼賬,心裡非常清楚,一旦拿出來,整個鄭家都得完蛋。
鄭老大沒想到對方軟硬不吃,正了正臉色,“趙隊長知道你下來調查木莊村的事嗎?”
何春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轉身走進大隊部,走到大隊部唯一的電話前,拔了一個號。
“喂,我是何春風,把姓趙的控製起來,再派些人來木莊村。”
“對,舉報信上所說的屬實。”
“好,儘快趕來。”
站在門口的鄭老大一夥人,全程聽完何春風打電話,看他那年輕的麵孔上滿是自信,瞬間心沉入穀底。
“何同誌,一切好商量,你不能就這麼決斷我們的罪責啊!”
“家中備了酒席,請移步去家裡商談。”
何春風冷哼一聲,“不用了。”
隨後看向南宮夜,“阿夜,幫我控製住他們。”
南宮夜點頭,直接把鄭家幾人關進屋子裡,而他站在門口,心中卻想著鄭清寧入文工團的事。
鄭家的罪一旦定下,那她身上就背負著汙點,通不過政審,那她的努力就白費了。
想到那雙充滿渴望的眼神,會被失敗取代,垂眸掩蓋眼底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