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自清的眼皮微微顫動,仿佛被一層無形且厚重的黑暗枷鎖禁錮著,他在意識的深淵中苦苦掙紮,拚儘全力想要衝破這層阻礙,回到光明的世界。每一次顫動,都像是在與無儘的黑暗進行一場殊死搏鬥,那過程緩慢而艱難,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
寒璃在窗前,已然不吃不喝苦苦守了整整一周。她的雙眼布滿了如蛛網般交錯的血絲,眼神中透著極致的疲憊與焦灼,像是被一團陰雲籠罩,揮之不去。那眼神中僅存的一絲期盼,猶如狂風暴雨中搖曳的燭火,雖頑強地閃爍著,卻又隨時可能被黑暗吞噬。
丹師們神色凝重地在房間裡進進出出,每一次檢查過後,他們彼此之間低聲的交流都讓本就壓抑的氣氛愈發焦灼。他們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那細微的言語聲仿佛是沉重的歎息,不斷地撞擊著寒璃脆弱的神經。寒璃雖聽不清那些細碎的言語,但從他們那嚴肅的表情和無奈的眼神中,恐懼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將她徹底淹沒,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靈虛子同樣在寒族焦急地等待著,他在庭院中來回踱步,腳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自己的心上。庭院中的地麵被他踏出了一道道淺淺的痕跡,仿佛在訴說著他內心的煎熬。他時不時地望向薑自清所在的房間,那眼神中滿是深切的關切與焦急,仿佛能透過牆壁看到薑自清的狀況。他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薑自清對於這片大陸而言意義非凡,若此次他無法醒來,將會引發一係列難以預料且極其嚴重的後果,整個大陸的局勢都可能因此而陷入更加混亂的深淵。
終於,在這漫長如世紀的一周後,薑自清緩緩地睜開了雙眼。那緊閉許久的眼眸,仿若曆經了無數個寒冬,終於在這一刻如同破冰的花朵,緩緩地綻露出一絲生機。寒璃先是一怔,整個人像是被定在了原地,大腦瞬間一片空白。緊接著,激動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奪眶而出,她不顧一切地幾步衝到薑自清床邊,雙手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仿佛那是她在這漫長黑暗中抓住的唯一希望,聲音顫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公子,你終於醒了!”
薑自清微微動了動嘴唇,卻感覺喉嚨乾澀得仿佛要燃燒起來,每一絲牽動都伴隨著一陣劇痛,隻能發出極其微弱的聲響,仿佛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喃喃低語。寒璃見狀,像是被刺痛了一般,趕忙端來一杯水,雙手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薑自清喝了幾口水後,感覺稍微好了一些,他緩緩地抬起眼眸,看著寒璃,虛弱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我……這是……”
這時,一旁一直默默關注著的丫鬟,眼眶也微微泛紅,忍不住說道:“公子,您不知道,小姐為了守您,已經在這窗前整整守了一周啦,這一周裡,小姐飯都沒好好吃幾口,覺也沒睡安穩過,就盼著您能醒來。我們看著小姐這樣,心裡都……”丫鬟說著,聲音漸漸哽咽,用手帕輕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薑自清聽聞,心中一陣強烈的感動如電流般傳遍全身,他再次看向寒璃,眼中滿是感激與憐惜,那眼神仿佛在訴說著千言萬語。
寒璃擦了擦眼淚,淚水卻像是止不住一般,繼續流淌下來:“公子,你受傷昏迷了,傷勢實在是太重太重了……多虧靈虛子前輩帶來的消息,還有父親拿出雪蓮救你,你才……”寒璃說著,將目光投向一旁的靈虛子,眼中滿是感激與慶幸,仿佛靈虛子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一般。
薑自清這才注意到靈虛子,心中雖滿是疑惑,但此刻身體太過虛弱,仿佛每一個細胞都在發出疲憊的信號,連思考都變得艱難無比。他掙紮著想要起身,試圖表達自己的謝意,靈虛子見狀,趕忙上前一步,雙手輕輕按住薑自清,急切地說道:“你傷勢初愈,切莫亂動。”靈虛子的聲音中透著急切與關懷,看著薑自清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
薑自清點了點頭,靠在床頭,目光緩緩落在寒烈身上。寒烈看到薑自清醒來,心中五味雜陳,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一方麵,薑自清醒來讓他暫時鬆了一口氣,畢竟躲過了可能降臨的滅頂之災,那沉重的壓力仿佛在這一刻稍微減輕了一些;另一方麵,那株承載著寒族複興希望的雪蓮已經用掉,寒族未來的發展依舊充滿了變數和不確定性,如同在茫茫大海中失去方向的船隻,讓他的心中又湧起一陣憂慮。
薑自清看著寒烈,嘴唇微微顫抖,輕聲道:“寒族長,多謝您的救命之恩……”那聲音雖微弱,卻飽含著深深的感激之情。
寒烈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神情,說道:“罷了,你與我寒族也算有緣,若不是靈虛子道友道明緣由,我……”寒烈沒有繼續說下去,話語戛然而止,留下的空白卻讓薑自清從他的表情中也能猜到幾分其中的艱難與無奈。
靈虛子笑著打破了這短暫的沉默,說道:“自清,你好好養傷。此次能平安無事,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他微微點頭,聲音虛弱卻堅定地說道:“多謝靈虛子前輩關心,晚輩定會儘快調養好身體。”
此後的日子裡,寒璃無時無刻不在悉心照顧薑自清的飲食起居。曾經那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冰山冷冽模樣,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每天都會親自下廚,為薑自清精心準備各種滋補的膳食,從選材到烹飪,每一個環節都親力親為,力求做到儘善儘美。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灑進房間,寒璃便會端著熬製好的湯藥,輕聲喚醒薑自清。她的眼神中滿是關切,小心翼翼地坐在床邊,一勺一勺地喂薑自清喝下。看著他將湯藥咽下,寒璃的嘴角總會不自覺地上揚,露出欣慰的笑容。
白天,薑自清若想要在庭院中散步,寒璃便會緊緊地陪伴在他身旁。她會細心地為薑自清披上一件外衣,生怕他受了涼。兩人漫步在庭院中,寒璃會指著周圍的花草樹木,輕聲為薑自清介紹寒族的一些趣事和典故,試圖讓他的心情更加愉悅。她的聲音輕柔而動聽,如同山間的清泉,流淌在薑自清的心間。
夜晚,寒璃會在薑自清休息前,仔細地檢查房間的床鋪是否舒適,窗戶是否關好。她會坐在床邊,陪著薑自清聊上一會兒天,聽他講述一些自己的經曆和見聞。每當薑自清露出疲憊的神色,寒璃便會輕輕地為他掖好被角,然後靜靜地退出房間,生怕打擾到他休息。
在寒璃無微不至的照顧下,薑自清的傷勢逐漸好轉。他的臉色變得愈發紅潤,體力也在一天天恢複。薑自清看著寒璃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心中充滿了感動。他深知,寒璃的改變不僅僅是因為感激,更因為他們在共同經曆了生死考驗後,彼此之間已經建立起了一種深厚而特殊的情感。
隨著薑自清傷勢的進一步康複,他開始嘗試著修煉,試圖恢複自己的實力。寒璃便會在一旁靜靜地守護著他,為他護法。她看著薑自清修煉時專注的神情,心中既為他感到高興,又隱隱有些擔憂。她擔心薑自清急於求成,會對身體造成傷害。
這一日,薑自清在修煉結束後,感覺自己的實力有了明顯的提升。他興奮地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寒璃。寒璃的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她笑著說道:“太好了,公子。看來你的努力沒有白費。不過,你也不要太著急,一定要循序漸進,注意身體。”
薑自清看著寒璃,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說道:“寒璃,這段時間多虧了你的照顧,若不是你,我也不可能恢複得這麼快。”
寒璃微微紅了紅臉,說道:“公子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你為了我們寒族,不惜拚上自己的性命,我隻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兩人正說著,靈虛子突然來到了他們所在的庭院。靈虛子看著薑自清,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自清,看來你的傷勢恢複得不錯。”
薑自清趕忙起身,恭敬地說道:“多謝靈虛子前輩掛念,晚輩如今感覺已經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