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周,何枝都在儘可能地搜集關於這個世界、關於紫星的消息。
可惜網絡上的消息被嚴格管控起來,和紫星有關的言論出現往往不到幾秒,就會被快速刪除。何枝前段時間能查到一點關於紅圈的消息實屬例外。
而張惠,也沒有再出現在霍尋靜的家中。
偌大的房子裡,除了何枝之外,也隻有霍尋靜。
自從那次爭吵之後,兩個人的關係就極速下降,幾乎到達冰點。
兩個人像是生活在離岸三千裡的孤島之上,過著沉默壓抑、與世隔絕的生活。
第七天,何枝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心想: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她需要儘快弄清楚這個世界的真相,儘快脫離這裡,回到紫星。
“早。”
何枝走下樓梯,主動和霍尋靜打了招呼。
霍尋靜切香腸的手一頓,他驚訝地抬頭看何枝一眼,又重新垂下眼眸。
不鹹不淡地應聲,“早。”
何枝坐到餐桌旁,吃了一會兒食物,裝作不經意地問,“你今天去研究院嗎?”
霍尋靜不答反問,“你有事?”
何枝盯著盤子裡的三明治,“如果你方便的話,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半晌,沒得到霍尋靜的回答。
她抬起頭看他,卻發現他已經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直勾勾地看著她。
“我需要一個理由,指揮官大人。”霍尋靜說。
何枝早就發現了,霍尋靜極度反感她和外界的人交往、接觸。
她使用的備用終端被設置了每天三個小時的上網限製,而她一旦靠近窗戶、門口等地方,霍尋靜就會“湊巧”走過來,看著她。
更彆提讓她自由走出家門。
何枝問過幾次原因,都得到霍尋靜冷冰冰的模板一樣的回複。
“知道你信息和位置的人越少,你才會越安全。我也是為你著想。”
至於裡麵有沒有私心……
何枝擦擦嘴,說出早已打好草稿的理由,“我已經一周沒有出去了,家裡實在是太悶,我需要出去走走散散心。”
霍尋靜勾了勾嘴角,眼睛裡卻沒有笑意。
“真奇怪。能在不到十平方米的辦公室裡,高強度工作17天不回家的人,對我說需要外出散心。”
何枝還想再說些什麼,但霍尋靜已經從餐桌離開,轉而去書房收拾需要帶走的文件。
他用行動告訴她,不行,這事沒得商量。
何枝徹底沒了胃口,她拋棄吃到一半的三明治,腳步沉重地走回樓上。
難道隻能被動地等待離開的機會?
不,這樣子實在太被動、太危險了。
何枝思索著其他理由,恰巧看到奧維斯端著臟衣籃經過。
霍尋靜的襯衣在最上麵,沾著一點刺鼻的化學藥劑味道。
這是他昨天從研究院回來後剛換下來的。
何枝靈機一動,裝作腳趾磕到樓梯台階快要摔倒。奧維斯果然立刻放下手中的臟衣籃,拉住失去平衡的女主人。
“謝謝,奧維斯,謝謝你。”
“不客氣,這是奧維斯應該做的。”
奧維斯的眼睛裡閃動著開心的紅光,為能幫助自己的主人而自豪。
它沒有注意到,臟衣籃最上麵的襯衣已經消失了。
何枝帶著襯衣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快速關上門。
她把天堂島花園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來,捧出愛欲。
三位牧羊人在上一個副本裡都受到了重傷,大多數時間沉睡休養,也是最近幾天才重新凝聚出人型。
“怎麼了枝枝?”愛欲揉著眼睛問。
何枝把霍尋靜的襯衣湊到愛欲麵前,“快,親一口,在衣領這裡。”
愛欲以為自己聽錯了,愣愣地看了何枝幾秒,才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
“我不要。”愛欲嫌棄地說。
何枝哄她,“就親一下,把口紅印上去點就可以了。乖,你幫我這次,我給你講三天睡前故事,怎麼樣?”
聽到睡前故事,愛欲的耳朵豎了起來。
在不久之前的某天,何枝來天堂島花園裡檢查它們的身體恢複情況,也曾主動說要給它講睡前故事。
但隻念了幾句,她就表情怪異地放下書,說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有彆的事,匆匆走了。
言而無信的壞女人。
但其實這也不能完全怪何枝。
誰家的睡前故事是《霸總懷裡小野貓(h)》、《總裁輕點吻:惹火秘書太勾魂(hh)》和《戀上腹黑大少的床(hhh)》。
一本正經地念這些東西……實在是太奇怪了!
“真的?”愛欲反複向何枝確認,“你這次不會又偷偷跑走吧?”
何枝拚了,“我發誓,這次絕不偷跑!”
三分鐘後,霍尋靜穿戴整齊走出書房,就看到何枝守在門口。
他輕輕瞥她一眼,“我不會帶你出去的。”
何枝點頭,“行啊,可以。”
她把衣領上印著唇印的襯衣從背後拿出來,舉到霍尋靜麵前。
“這是什麼?”
霍尋靜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襯衣上,微微一怔。
他能確定自己的衣服沒有被其他人碰過,無論在研究院還是在其他場所。
而這枚唇印,從大小來看的確不是何枝的。
她習慣冷肅,從來不塗口紅。
在他回想的時候,何枝已經把襯衣甩到了他的身上,“霍尋靜,你說你想複婚,就是這麼想的?”
“你去研究院,真的是去上班嗎?我在這裡住影響到你和你的情人私下密會了,是吧?”
何枝冷著臉說完,就立刻轉身,做出忍無可忍想要回到自己房間的樣子。
霍尋靜迅速從背後抱住她。
他一直掛在臉上的寒霜終於消退了,眼睛裡閃動著光彩,笑吟吟地說:“第一次見到你吃醋。”
何枝被他抱著,冷著臉一言不發。
她看似生氣,實則冷靜地思索著霍尋靜接下來可能會說的話,還有自己應該選擇的應對方式。
“我說你怎麼忽然想要跟我去研究院,原來是想查崗。”
霍尋靜毫無懷疑。他低下頭,把臉埋進何枝的肩頸裡,親昵地蹭著她。
“我也不知道衣服上的唇印是怎麼來的,但我真的沒有什麼情人。”
“我隻有你,自始至終隻有你一個,何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