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也不嫌冷。”
看著遠去的挎鬥摩托,石唐之眼裡滿是溺愛。
石蕾倒是穿棉衣戴棉帽了,可嶺前村離四九城足有三十多裡,這麼遠的路騎個挎鬥摩托,穿的再多也冷。
“彆管她,凍死了活該。”柳蓮哼了一聲,“根來,以後挎鬥摩托彆借她,一個女孩子開車挎鬥摩托到處竄,像什麼樣子?”
劉根來笑了笑,沒有吱聲。
你女兒是啥性子,你不知道啊?
那是我不借就能不借的嗎?不讓她玩夠了,肯定不算完。
……
黃偉車開的很穩,石唐之喝的有點多,沒一會兒就晃晃悠悠的睡著了。
柳蓮細心的給他扣好棉衣的扣子,又跟劉根來聊著家常。
在劉家的時候,她光顧著跟李蘭香和鐵蛋嬸子敘舊了,都沒怎麼跟劉根來好好說話。
這會兒終於得空,便跟劉根來聊個沒完,劉根來從小到大的事兒,她都想知道。
劉根來看出了這個乾媽是真關心他,便努力回憶著前身的記憶,問什麼說什麼。
兩個人聊了一路,不知不覺的進了四九城,到了石唐之家。
石唐之家是個大院兒裡的單獨小院,三間正屋,兩間廂房,院子挺大,停七八輛吉普車都沒問題。
三間正屋裡,最西邊的應該是臥室,拉著窗簾,看不到裡麵;
中間的是客廳,很寬敞。東西北三個方向都靠牆擺著沙發。有單人的,也有三人的,沙發邊上都有單獨的小茶幾,足以同時坐下十個人。
最東麵的房間是廚房和餐廳,廚房很大,餐廳也不小,要是請客吃飯,十幾個人一塊兒坐下都沒問題。
兩間廂房在廚房門外,靠南邊的一間是石蕾的房間,門窗上都有布簾,看不到房間裡的情形。
石唐之的酒勁兒上來了,一回家,就去正屋的臥室睡覺了,柳蓮帶著劉根來去了廂房的北屋。
“以後,這兒就是你的房間,乾爹乾媽家就是你家,等你正式上班,哪兒都不準去,晚上就回家睡。”
“好的,乾媽。”劉根來答應一聲,打量著房間。
這個房間也不小,足有二十多平米,中間靠牆的位置擺著一張雙人床,床上墊著厚厚的墊子,可能是最早的席夢思,看著就舒服。
床邊靠窗的位置放著一張書桌,這會兒全空著,除了一盞台燈,啥都沒有。
床頭另外一邊是個大衣櫃,實木做的,看著有些年頭了,頗有點古香古色的味道。
除了這些家具,再就是臉盆架和掛衣架之類的小東西,除此之外,窗台上還擺著幾盆劉根來不認識的花草,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整體上又整潔又乾淨,還有點小資的味道,劉根來挺喜歡的。
柳蓮把鋪在床墊上的被褥收了起來,又把劉根來帶來的被褥鋪了上去。
“睡覺蓋著從家裡帶來的被褥,你就不會太想家了。”
乾媽還挺細心的。
劉根來有點小感動。
“乾媽,那套被褥彆收起來,我帶到單位吧!我單位有宿舍,晚上要是需要值班,我也能有套鋪蓋。”
劉根來並不確認站前派出所有沒有宿舍,他隻是聽孫主任說了一嘴,要這套被褥更多的是想收進空間,以後要是去了外地,進山打獵的時候,有套被褥也能在山裡過夜。
“也好。”柳蓮點點頭,幫著劉根來一起把那套被褥打包起來。
“你也累了一天了,洗把臉休息一會兒吧!乾媽給你打點熱水。”
“我自己來吧!”
劉根來哪好意思讓柳蓮伺候他,便拿著臉盆,跟著柳蓮進了廚房。
柳蓮從暖水瓶裡倒了點熱水,又擰開水龍頭添了點涼水,試著溫度。
劉根來看著暖水瓶,微微有點失神。
是不是該給家裡添個熱水瓶了?
他之前不是沒有過這個想法,後來還是放棄了——整個嶺前村都沒有一個暖水瓶。
即便到了七八十年代,暖水瓶也是好東西,結婚的時候送上一對,絕對能拿得出手。
現在不一樣了,馬團長一登門,在村裡人眼裡,就等於劉家找到了大靠山,家裡添個暖水瓶應該不算什麼吧!
“我去看看你乾爹,你姐那個死丫頭不知道又去哪兒瘋了,也不知道回家。”
柳蓮嘟囔一聲,拿著熱水、臉盆和毛巾去臥室照顧石唐之去了。
劉根來回到自己房間,洗了把臉,躺上了床。
回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兒,感覺跟做夢似的,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劉根來被一陣轟隆隆的摩托車聲吵醒,一看外麵,天已經黑了。
石蕾跳下摩托車,飛奔著跑進廚房,狠狠的喝了幾大口熱水,扯著嗓子嚷嚷著,“媽,我餓了,飯做好了嗎?”
“你個死丫頭還知道回來?去哪兒瘋了?”柳蓮罵罵咧咧的走出臥室,穿過客廳,來到廚房。
“我去找幾個同學玩了。”石蕾嬉笑著,“我弟弟呢?”
“你還知道家裡多了個弟弟,你看你還有個姐姐樣兒嗎?”柳蓮戳了一下石蕾的額頭。
“我咋不知道?我帶著那幾個同學兜風的時候,都告訴她們我多了個弟弟,她們還想來看看他呢!”
“你還帶她們兜風?你也不怕冷?”
“我好不容易開上了摩托車,不得好好顯擺顯擺?”石蕾嬉笑著,“你都不知道,她們可羨慕我了。”
“你們娘倆小點聲,彆把根來吵醒了。”石唐之走進了廚房,睡了半個下午,他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摩托車動靜那麼大,他肯定早就醒了,我去喊他吃飯。”石蕾風風火火的出了廚房,連門都沒敲,就直接進了劉根來房間。
劉根來正躺在床上琢磨著啥時候去上班,拿幾頭野豬合適,啥時候回家,給家裡添點什麼東西,石蕾進門了,他也沒動。
“想啥呢?”石蕾往床邊一坐,拍了劉根來的腿一巴掌。
“我在羨慕你呢!”劉根來歎了口氣,一副哀怨的樣子。
“我有啥好羨慕的,以後,我有的,你都有。”石蕾還以為劉根來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便安慰了一句。
“有一樣東西,你有,我沒有。”劉根來又歎了口氣。
“啥東西?”石蕾心頭一緊——他說的不會是親爹親媽吧?
“你有一個好弟弟,我沒有啊!”
啥?
石蕾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立刻跳上床,跨坐在劉根來身上,掐著他的脖子使勁兒晃著。
“你個小混蛋敢耍我,真是欠收拾,你還敢不敢了,還敢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