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賣,可以送。”劉根來急忙堵上了邱車長的嘴,“邱大爺,你幫了我那麼多,我過年送你十斤鹿血酒,你可不能不要。”
“這還差不多。”邱車長笑著蓋上了瓶蓋。
“你現在不喝?”劉根來問道。
“你見哪個列車長滿嘴酒氣出車的?”邱車長把酒瓶放在身後,“我留著半夜叫著你師傅一塊兒喝。”
“師傅,你要不要鹿血酒?”劉根來又問著金茂。
“不是說好了嘛,那條魚就是你送我的年禮。”金茂頭也不抬。
送酒乾嘛非要過年送?
師傅真是死腦筋。
劉根來暗暗嘀咕著,他已經打算好了,過年送金茂一壇子鹿血酒。
“甭搭理他,你師傅就這德行。”邱車長咬了口窩頭,沒動劉根來放在餐桌中間的鹵肉。
劉根來直接夾起鹵肉,往邱車長和金茂飯盒裡都放了幾片,這才捏了一片放進自己嘴裡,邊嚼邊問道:“邱大爺,我那還有一瓶鹿鞭酒,你不要?”
“不要。”邱車長連頭都沒抬。
“真不要?”劉根來有點奇怪。
中年大叔不都稀罕鹿鞭酒嗎?
邱車長咋是個例外?
他真有那麼猛?
“我常年出車在外,要啥鹿鞭酒,你不是想讓我犯錯吧?”邱車長白了劉根來一眼。
怎麼把這事兒忽略了。
劉根來這才反應過來,嘴角微微一翹,“邱大爺,你外麵就沒個相好的?”
“滾!”邱車長罵了一句,又看著金茂,“你不管管你徒弟,就由著他胡說八道?”
“知道他是胡說八道,你還搭理他?”金茂沉著臉回應。
這話說的……好像有那麼點道理。邱車長一時竟無言以對。
“嘿嘿……”
劉根來那個樂啊,晚飯都比平時多吃了好幾口。
……
回去的路上跟來的時候差不多,金茂還是一板一眼一絲不苟,劉根來則是在邱車長的有意縱容下,偷了不少懶。
第三天一早,列車回到了四九城,劉根來跟邱車長和李嬸兒道了彆,跟金茂一起出了火車站。
邱車長給劉根來找了個麻袋裝著那條大鱸魚和五條真鯛,師徒倆抬著回到了派出所。
剛到派出所門口,劉根來就是一愣。
他那輛挎鬥摩托車就停在第一排辦公房門口,石蕾正跨坐在挎鬥摩托上笑吟吟的看著他。
“姐,你怎麼來了?”
“爹媽的大兒子第一次出差凱旋,我這個苦力就被派過來接駕了。”石蕾衝劉根來努努嘴兒,“趕緊上來,我先送你回家,一會兒,我還要下鄉呢!”
劉根來看了一眼金茂,“師傅,我姐來接我了,你看……”
“嗯。”金茂點點頭,“你先回家吧,按照規矩,出差回來都可以休一天,我幫你跟所長說一聲。”
說著,金茂放下麻袋,解開麻袋口,從裡麵拿出了兩條真鯛,正要把麻袋口係上,石蕾忽然驚叫一聲,“這麼大的魚?你們哪兒弄的?”
透過麻袋口,石蕾一眼就看到了那條大鱸魚,頓時被驚到了。
“我釣的,姐,我厲害吧!”劉根來騷包的笑著。
“這條大魚也是你釣的?”
石蕾走過來,毫不客氣的從金茂手裡搶過麻袋口,看著那條大鱸魚,“這是什麼魚?你怎麼釣上來的。”
“回家再跟你細說。”
金茂還在呢,劉根來可不好當著金茂的麵兒跟石蕾吹牛。
金茂本來話也不多,石蕾不怎麼搭理他,他也懶得搭理石蕾,把麻袋搶過來,拎著就走。
“魚我幫你送,你跟你姐回家吧!”
不等劉根來說什麼,金茂已經拎著麻袋走到了第二排辦公房。
“那些魚都是你釣的?”石蕾看了看金茂拎著的麻袋,又看看劉根來,“你要把魚送給誰?”
“這不快過年了嗎,送我們所長和指導員的。”
劉根來解釋了一句,石蕾卻不樂意了。
“送他們乾什麼?你還怕他們難為你?他們要敢難為你,你就把咱爹是誰說出來,嚇不死他們!”石蕾哼了一聲。
“你想什麼呢?我認識我們所長比認識咱爹還早,我私下裡都喊他叔,快過年了,我這個當侄子的給我叔送點魚還不應該?”
劉根來這麼一解釋,石蕾就明白了。
“你個小屁孩還挺懂人情世故的。”
“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還有不少魚沒拿過來呢!”劉根來匆匆出了派出所,朝火車站走去。
那些魚都在他空間裡放著,他本想回家前再拿出來,沒想到乾爹乾媽會讓石蕾來接他,那就隻能現在拿出來了。
好在金茂和邱車長他們都不在身邊,要不,他還沒法解釋這些魚都是從哪兒來的。
裝模作樣的在火車站裡轉了一圈,再回到派出所門口的時候,劉根來手裡又拎著一個大麻袋。
“走,回家。”
劉根來把麻袋往挎鬥裡一丟,坐上了摩托車,又把那兩條真鯛裝進了麻袋。
“你把魚放哪兒了?”石蕾跨上摩托車,看了一眼麻袋。
這個麻袋比剛才那個還大。
她可是親眼見識過劉根來釣魚的本事,並不奇怪劉根來能釣到這麼多魚。
“讓人幫我看著呢,我跟師傅一趟拿不了。”劉根來信口胡咧咧著。
“切!”石蕾撇撇嘴,“兩個大男人還拿不動兩袋魚,真沒用。”
轟隆隆……
石蕾蹬響了摩托車,載著劉根來和那袋子魚,風風火火的回家了。
石唐之和柳蓮都去上班了,家裡沒有人,石蕾剛把劉根來送到家,又風風火火的走了。
“跟爹媽說一聲,我回家的可能晚點,讓他們彆擔心。”
擔心你?
他們擔心的應該是彆人吧!
劉根來把裝魚的麻袋拖到院子角落,埋進了堆在那裡的積雪下,隨後就進了自己房間,往床上一躺,就呼呼大睡。
坐火車本來就睡不好,何況還有金茂在身邊,他也缺覺。
……
站前派出所。
周啟明剛來到辦公室,金茂就把魚送來了,看著那條米級的大鱸魚,他有點犯愁。
“劉根來啊劉根來,你倒是給我出了個難題。”
周啟明嘀咕著,他也不知道該把這條魚送給誰。
想了想,他撥通了分局局長的電話,他來上任之前,分局局長找他談了一次話,從這個角度說,他勉勉強強也能算作分局局長的人,那就把這條魚送給分局局長吧!
至於分局局長是自己留著吃,還是拿去送禮,那就不關他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