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這個呢?”劉根來又從衣兜裡掏出了一個手電。
哥幾個兩眼立刻一亮。
這就行了。
“來釣個魚,你還拿著手電?”張群有點不爽。
他醞釀了半天,正準備下鉤大展身手,結果被攪和了。
這回比上回還慘,上回起碼還釣了一條,這回直接是空軍。
關鍵是憋屈。
這就好比忙忙活活的進了洞房,卻發現新娘子沒了。
“彆說了,有人來了。”
劉根來沒心思搭理張群,他一直盯著導航地圖。
那個流氓的確是朝這兒跑的,距離他們已經不足百米了。
為啥確認那人就是流氓?
原因很簡單,那人一個人在前麵跑著,速度還挺快,其他人,離他最近的也有四五十米,明顯是追他的,再往後就是一堆藍點,浩浩蕩蕩的,起碼有兩三百人。
在他們六個左右兩側也有幾個藍點迅速靠近,應該是北大巡邏的保安,但距離還是太遠了,如果他們不攔截,這家夥很有可能跑掉。
“聽我指揮,你們出去站成一排。”
劉根來走出冬青,用腳點了點地麵,“就在這兒。”
哥幾個迅速行動,五個人就站成了一排,這會兒,那家夥已經近了,距離他們也就二三十米。
“不許動!再動,就地擊斃。”劉根來忽然打開手電,卻不是照著那人,而是照著哥幾個。
哥幾個已經拉好了架勢,每人手裡都舉著槍,五個黑洞洞的槍口同時瞄準那人。
公安,手槍,還有這排成一排的壓迫感,一下子就把那家夥壓垮了。
“彆……彆開槍,我……我不跑了。”
那家夥大口喘著粗氣,兩手高舉過頭頂,其中一隻手裡還握著什麼東西。
“把你手裡的東西放下,抱頭,蹲下。”呂梁一眼就發現了,立刻高聲命令著。
被五把槍指著,那人哪敢反抗?立刻乖乖照做。
劉根來用手電一掃那人扔下的東西,立馬樂了。
那是一個肚兜,還是紅色的。
這年頭,胸罩還沒普及,大多數女人貼身穿著的都是這種肚兜。
偷肚兜……果然是個流氓,就是有點猥瑣。
這時候,後麵追他的人也陸陸續續趕到了,誰都沒料到會是這個陣勢,搞不懂這六個公安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還擺了這麼大的陣勢。
“接下來怎麼辦?”哥幾個收起手槍,聚在一起小聲商量著。
流氓已經抓到了,接下來要考慮退路了。
跑是肯定來不及。
不說眼前已經聚集了幾十號人,兩邊的保安也越來越近——保安可是有手電的,他們就是想避也避不開。
可留下來也不是辦法,沒法解釋大晚上的他們為啥會出現在這兒?
要是被人家發現他們裝魚的麻袋,那丟人就丟大了。
唉,該死的責任心。
“彆急,有我呢!”劉根來比哥幾個沉穩的多,“你們忘了,我姐也是北大的學生。”
“對呀!我咋把這茬忘了,咱們可以說是來陪你看咱姐的。”
這幫家夥腦子轉的就是快,劉根來剛起個頭,他們就猜到了後麵。
“可問題是,怎麼跟咱姐說?要是有人先問她,那不就穿幫了?”
哥幾個又想到了另外一層。
“嗬嗬……”劉根來一笑,“這你們就不知道了。”
他也不解釋,立刻扯著嗓子喊了一句,“石蕾,我在這兒。”
石蕾是啥性子?
遇到這種事兒,怎麼可能老老實實在宿舍待著?要不是跑不過那些男的,估計她能衝到最前麵。
果然,劉根來話音剛落,石蕾就從人群後麵走上前來。
“根來?怎麼是你?你們咋在這兒?”石蕾大口喘著粗氣,明顯是累得不輕。
“過來,我跟你說。”劉根來一把拉住石蕾,把她拉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把實情跟她說了。
“大晚上的跑未名湖釣魚?虧你想的出來!”石蕾先是瞪了他一眼,又道:“我不能白幫你,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啥條件?”劉根來隱隱感覺不妙。
“下次再來的時候,叫上我。”
就知道你這瘋丫頭不是省油的燈。
可誰讓這會兒要求著石蕾呢,劉根來就是再不願意,也得捏著鼻子答應。
這會兒,北大的保安終於趕來了,先把那個偷肚兜的流氓控製住,為首的保安隊長又朝劉根來他們走了過來。
先說了一通沒啥營養的感激的話,緊接著話鋒一轉,問到了關鍵:“大晚上的,你們幾個公安怎麼跑這兒來了?是執行什麼任務嗎?”
哥幾個真想告訴他,他們是盯著那個流氓的,可問題是,他們都不是一個單位的,根本經不起查。
“張隊長,他們都是我弟弟的同學,跟我弟弟一塊兒來看我的。”石蕾站了出來。
“同學?你弟弟是那邊警校的學員吧!”張隊長明顯認識石蕾。
“嗯。”石蕾點點頭。
“怪不得他們都有配槍。”張隊長恍然點頭,“你們幫我們抓住了流氓,我會給你們學校送一封感謝信的。”
這年頭,正式的感謝信都會被記錄在檔案裡,升遷調級啥的都是加分項,可哥幾個都高興不起來。
他們夜間離校本身就是違規。
可張隊長代表的是北大保安隊,他們又沒法拒絕人家的好意,往回走的時候,一個個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沒了精神。
他們倒不是怕萬永剛,萬老師再嚴厲,頂多訓他們一頓,關鍵是李力那關不好過。
李力這個銀幣指不定會這麼折騰他們呢!
回到宿舍的時候,哥幾個都沒睡,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李力會出什麼損招,他們該如何應對,一直到半夜,才漸漸睡去。
第二天,跑操回來,哥幾個還在商量這事兒,正說著呢,呂梁忽然發現八仙桌下有個大麻袋,便問道:“誰把麻袋放這兒了,裡麵裝的啥玩意兒?”
“魚啊,我昨天拿回來的,你沒看見?”劉根來咬了口烙油餅,隨口應道。
“你拿了嗎?”呂梁皺著眉頭回憶著,“我怎麼沒印象?”
“你有印象就怪了,昨天那情況,誰還顧得老六拿沒拿魚?”李福誌笑看著劉根來,“估計老六也是隨手拿的,你要不說,他自己說不定都忘了。”
“今晚就把這兩條魚做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要死也要做個飽死鬼。”王亮一副混不吝的樣子。
“饞魚就是饞魚,找什麼借口?”張群毫不客氣的譏諷著。
“行了,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閒心鬥嘴,還是好好想想李老師會怎麼收拾咱們吧!”郭存寶一句話就把哥幾個的思路拽了回來。
頓時,一個個的又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