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劉老頭和劉栓柱都不在,根喜和根旺也都沒影了,李蘭香和奶奶把李芳帶回家的布鋪在炕上,畫畫剪剪著,彩霞在一旁乖乖的坐著,兩眼瞪得大大的,饒有興趣的看著。
“我爺爺和我爹哪兒去了?”劉根來坐在炕沿上,點了一根煙。
“你爺爺回家睡覺了,你爹給他送酒去了……媽,你抻著點布,彆皺了,不好剪。”李蘭香一邊用剪刀剪著布,一邊說著,“多好的布,怎麼就成了殘次品?”
“根喜根旺去哪兒了?”劉根來笑了笑。
這應該是劉芳帶回家的瑕疵布。
是不是真是瑕疵布,可能隻有劉芳自己知道。
她這個當女兒的肯定清楚老媽的性子,不說是瑕疵布,李蘭香真有可能把布存起來,一年年的在箱子底壓著。
“我打發他倆去給你王爺爺送點肉菜,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你找他倆有事兒?”
“沒事兒,我就是問問。”
劉根來本來還想去給老王頭送點東西,小哥倆去送了,他就省事兒了。
上周回家的時候,他去看了一次老王頭,老王頭活的還挺滋潤,暫時還用不著他擔心。
“你大姐夫沒事兒吧?”李蘭香還掛記著錢大誌。
“沒事兒,到家就醒酒了。”
“那就好,”李蘭香又道:“你二姐夫的酒量可以啊,他喝了得有二斤吧!我還沒見過酒量這麼大的人呢!”
“我也是頭一次見,”劉根來一笑,“你都不知道,他自行車騎得可溜了,都不像喝過酒的人。”
“我看著他挺不錯,敏子找了個好女婿。”奶奶插了句嘴,“敏子咋就不著急,非要等明年才結婚。”
這是跟劉敏說到結婚的事兒了。
劉根來來了興趣,“我二姐怎麼說的?”
吃飯的時候,五個男人一桌,四個女人和四個孩子一桌,一桌在炕上,一桌在灶膛間,劉根來沒聽到她們在聊什麼。
“你二姐說你二姐夫現在是關鍵時期,不能分心,等穩一穩,再跟他辦事兒。”李蘭香看了一眼劉根來,“啥關鍵時期,你知道嗎?”
“我二姐夫在爭取給領導當秘書,要是當上了,就得先安穩一段時間。”劉根來解釋了一句。
“啥是秘書?”奶奶問道,李蘭香同樣是滿眼的不解。
“就是領導的身邊人,乾好了,將來一外放,就是領導。”劉根來言簡意賅。
“領導身邊的人……”奶奶聽明白了,忽然又道:“那不就是慈禧身邊的李蓮英?”
“噗嗤!”
劉根來差點被一口煙嗆到,“奶奶,你這個比方挺對,我二姐夫乾的就是這個活兒。”
好好的秘書,到了奶奶嘴裡竟成了太監總管,不知道程山川聽到這話會不會胯下一涼。
“那他工資有你高嗎?”李蘭香問道。
“沒有。”劉根來知道李蘭香是什麼意思,就給了她一個確切的答案。
女婿再好,怎麼能比得過兒子?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程山川的工資應該隻比劉敏高兩級,離他還差得遠,就算當了畢建興的秘書,也不可能一下超過他。
“那將來當了乾部呢?”李蘭香又問。
“他什麼時候也超不過我。”劉根來又給李蘭香吃了顆定心丸。
畢建興的秘書又咋樣?
他可是石唐之的乾兒子。
“哦。”李蘭香點點頭,雖然什麼都沒說,劉根來還是能感覺到她鬆了口氣。
李蘭香的心思,他一猜就透。
她是擔心女婿本事太大,姑娘嫁過去會受氣。有兒子給女兒撐腰,她也就放心了。
當媽的就是這樣,永遠都有操不完的心。
……
劉根來在家住了一晚上,周一一早,又被劉栓柱早早喊起來上班。
挎鬥摩托還是劉栓柱蹬開的。
都不用劉根來動手,他自己都會插鑰匙了,就是臉上的嘚瑟勁兒讓劉根來有點不爽。
所裡還是沒啥事兒,劉根來跟著金茂巡邏了一天。
金茂又恢複了最早的模式,結合各種不同地形,給他做著實戰講解。
等下了班,劉根來回了乾爹乾媽家,剛吃完飯,他就睡下了。
臨近半夜,他悄悄出門,先把放在院子裡的挎鬥摩托收進空間,走遠了一點,又放出來,直奔簋街。
空間又被他開發出了新功能——鬨鐘。
上回學到的錢幣知識已經被他消化的差不多了,他要再去簋街看看能不能學點新東西。
騎挎鬥摩托比騎自行車能省不少時間,劉根來可不想像上次一樣,把自己累的跟孫子似的。
在距離簋街還有差不多一裡地的時候,劉根來把挎鬥摩托收進空間,溜溜達達的去了簋街。
跟上次一樣,劉根來還是挨個攤位找著,遇到有賣銅錢的攤位就停下來看一眼。
結果讓他有點失望。
差不多半個月沒來,攤位上的銅錢基本還是那些。
再一想,劉根來又釋然了,古董這玩意倒騰的哪有那麼快?想遇到沒見過的銅錢得靠運氣。
走到那個乾瘦老頭的攤位時,老頭一眼就認出了他。
“小兄弟,你可算來了,你是來給我送大白饅頭和鹵肉的嗎?”
“嗬嗬……”劉根來被老頭逗樂了,“你不是真餓著肚子等我吧?”
“可不是咋的,我早飯都沒吃,就等著你那頓呢!”老頭搖頭笑著,“我一個常年玩兒鷹的,竟然被鷹啄了眼,咋沒看出來你小子一肚子壞水。”
“你咋不說你想吊著我呢?”劉根來半點沒跟老頭客氣,“就許你吊我,不許我吊你?”
“你不是說你想學東西嗎?不拿點東西出來,就想白嫖,哪兒有那麼好的事兒?”老頭也不藏著掖著了。
“我還真白嫖到了不少東西,你說氣不氣人?”
劉根來笑吟吟的拿出一個麻袋片,挨著老頭的攤位擺上了十幾枚銅錢,顯擺道:“彆的不說,這些銅錢的來曆和價位,我都知道了。”
“吹吧你!”老頭撇撇嘴。
“不信?那我就講給你聽聽。”
劉根來拿起一枚銅錢,用手電照著來回翻看幾遍,就開始講了起來。
他的聲音不太大,足以讓老頭聽見。
老頭一直沒吱聲,劉根來手電照過去,他臉上全是不屑。
“咋樣,我說的沒錯吧!”劉根來故意露出一副嘚瑟的樣子。
“不錯?不錯個蛋子紋。”老頭哼了一聲,“你連班門弄斧都算不上,頂多就是一個看了兩頁書的小學生找大學教授顯擺學問。”
“那你說我錯在哪兒了?”劉根來一臉的不服。
“想知道?”老頭嘴角一咧,“就不告訴你。”
“你個糟老頭子壞滴很!”劉根來搖晃著手指,指著老頭,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