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媛不會有危險吧?
劉根來已經把肖望遠假定為殺害肖瑤的凶手了。
看他們臨走前寧媛的表現,多半是猜到了什麼。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如果肖望遠真是凶手,寧媛又想到了證據,說不定真會跟肖望遠拚命。
想要驗證肖望遠是不是凶手,關鍵的第一步是要確定肖瑤究竟是不是肖望遠的親生女兒。
劉根來實在不敢相信親生父親會對親生女兒做那種禽獸不如的事兒,這突破了他的道德底線。
工廠離肖家彆墅不算太遠,開車也就十來分鐘就到了。
到了工廠大門口,王亮一亮證件,門衛便直接放行,顯然,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工廠查案了。
要不,以工廠保衛科的德行,才不會把派出所的公安當回事。
保衛科長跟派出所所長可是一個級彆的,而且地位還高——他們保衛的可是工人老大哥。
到了人事科,王亮又亮出證件,想來個公事公辦,人事科的人卻不怎麼搭理他,喝水、聊天、扇扇子,肆無忌憚的笑著。
劉根來把他拉倒一邊,從兜裡抓出一把乾果,剛往桌子上一放,那個剛剛還對王亮愛搭不理的老阿姨就變戲法似的露出了笑臉。
劉根來說了自己的要求,又放上了第二把乾果,老阿姨連他的證件都沒看,立刻屁顛屁顛的拿檔案去了。
前後的變化把張群和王亮看的一愣一愣。
長見識了吧?
學著點。
劉根來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工夫不大,老阿姨就把人事檔案拿了過來,不是一份,而是兩份。
一份是肖望遠的,一份是寧媛的。
一問才知道,工廠每年都會組織領導乾部體檢,寧媛雖沒工作,卻因為是董事長夫人,每次體檢都會帶上她。
剛把檔案拿在手裡,劉根來立刻明白老阿姨為啥隨隨便便就把檔案拿給他看了。
檔案根本就沒封簽,用繩子一纏就完事兒。
這也不是正兒八經的檔案,準確的說,就是兩份體檢報告。但這對劉根來來說已經足夠,檔案上清晰記錄著肖望遠和寧媛的血型。
肖望遠是a型血,寧媛是o型血。
“呼……”
劉根來暗暗鬆了口氣。
上一世是孤兒,總盼著親生父母能找過來,他對血型遺傳常識的了解不是一星半點。
他就怕肖望遠和寧媛一個是a型血,一個是b型血,那樣,他們生出的孩子四種血型都有可能。那通過血型判斷肖瑤是不是肖望遠親生女兒這條路就徹底堵住了。
“老五,你還記得肖瑤是什麼血型嗎?”
從工廠人事科出來,劉根來問著王亮。
“記不清了,”王亮撓撓腦袋,“我都沒在意這個,哪兒知道能通過血型判斷是不是親生?”
“現在知道也不晚,”劉根來拍拍王亮肩膀,卻拍了一手汗。
工廠人事科辦公室裡真特麼熱,就這麼一小會兒的工夫,王亮的衣服就被汗濕透了。
不光王亮,劉根來和張群也好不到哪兒去。
張群早就把領口的扣子鬆了,還齜牙咧嘴的拿帽子扇著風。
“你出門還帶著乾果?給我來點。”
張群把帽子往劉根來麵前一伸,一屁股坐進了挎鬥,又把車鑰匙丟給了劉根來。
看在這家夥為兄弟這麼賣命的份兒上,劉根來沒跟他計較,把四個兜都翻遍了,乾果裝了小半帽子。
“怎麼沒濕?鬼子六,你不出汗啊!”張群捏了幾個花生丟進嘴裡。
“你以為我是你,身子虛的跟看門老大爺似的?”劉根來擰開鑰匙,蹬響了挎鬥摩托。
“還真沒出汗。”張群在劉根來後背上摸了一把。
沒出汗?
怎麼可能?
劉根來假裝掏兜的時候就用空間把汗都吸收了,黏糊糊的沾身上可難受了。
“往那點,給我騰個地方。”
王亮的心思都在乾果上,張群開車的時候,他還坐在張群身後,這會兒,直接擠進了挎鬥,沒等坐下,手已經伸到張群帽子裡了。
這貨家庭條件不咋地,本來就不大能吃飽,最近壓力又大,一見吃的哪兒還能忍得住?
劉根來沒理這倆爭食的家夥,一擰油門,挎鬥摩托轟鳴著躥了出去。
噪音大,動力小,差評。
還是部隊的東西過硬啊!
劉根來早就把王亮的派出所定位了,象征性的問了王亮幾句路,就一路開了過去。
到了派出所,劉根來和張群在院子裡等著,王亮一個人蹬蹬蹬的跑進了辦公室,不一會兒,又顛兒顛兒的跑了回來。
“肖瑤是b型血……是不是親生的?”
“不是!”劉根來緩緩搖頭,目光變得深邃起來,“a型血和o型血的父母生不出b型血的孩子。”
儘管猜到可能是這個結果,但這個結果真正出來的時候,劉根來的心情還是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沉重。
“真不是親生的!”張群卻來了精神,“那肖望遠和肖瑤……酒鬼,肖瑤還是黃花大姑娘吧?”
“這我哪兒知道?”王亮還在思索著,兩個眉頭都快擰到一塊兒去了。
“查呀!你要是找不著人,我去找。”張群都有點坐不住了。
“查你個頭啊,早就埋了,這麼熱的天,屍體能放得住嗎?”王亮罵了一句,又問著劉根來,“老六,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劉根來也在思索著。
光是證明肖瑤不是肖望遠的親生女兒,並不能推斷出肖望遠就是殺害肖瑤的凶手。
即便加上那道暗門。
肖望遠有的是推脫的借口。
那麼,問題的關鍵就在寧媛身上。
必須想辦法讓寧媛開口。
“去肖家,問寧媛。”劉根來給出了他的答案。
“這事兒怕是不好辦吧?”王亮有些猶豫,“萬一肖望遠不是凶手,咱們再把肖瑤不是他親生女兒的事兒抖落出來,那不是在人家心窩上又捅了一刀?”
“你這是婦人之仁。”張群給王亮定了性,“誰讓寧媛不守婦道?捅也不是咱們捅的,咱們隻是查案,哪兒有那麼多顧忌?”
“這話在理。”劉根來又蹬開了挎鬥摩托,“老五,彆糾結了,趕緊上車,沒時間跟你磨蹭。”
到這會兒,劉根來真有點擔心寧媛了。
如果肖望遠真是凶手,寧媛再跟他撕破臉,保不齊肖望遠會來個殺人滅口。
男人對背叛自己的女人從來不會心慈手軟。
什麼?
你說不但有,而且還有不少?
屁!
那種人也配叫男人?頂多算個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