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露餡?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肖望遠還是一臉沉穩。
“聽不懂?那我就告訴你。”劉根來沒有跟肖望遠兜圈子,“你一個學西醫的,會不知道a型血和o型血的父母生不出b型血的女兒?”
肖望遠一下怔住了。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眼前這個小公安居然懂血型遺傳!
這不科學啊!
知道狡辯沒用,肖望遠很快就穩住了心神,“那又如何?瑤兒是我從小帶大的,不管是不是親生的,在我心裡,她就是我的親生女兒。不信你可以去問,我這個當爹的對她究竟怎樣?”
“是嗎?”劉根來笑了笑,又轉頭問著寧媛,“肖夫人,你還記得你先生帶你去看女兒比賽是哪一年嗎?”
“四年前,那年瑤兒十三歲,剛上中學……”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往事,寧媛眼圈又紅了。
“你還記得從那次以後,你先生對你女兒的態度有沒有變化?”劉根來又問。
“我先生對瑤兒更好了。”寧媛抹了一把眼淚。
“再想想,還有沒有什麼具體的事兒?”
寧媛想了想,“我想起來了,那次比賽以後沒幾天,我先生就讓瑤兒從樓上搬了下來。”
“什麼理由?”
“說是獎勵她的。”
“這房間原先是誰的?”
“我大兒子的。”
這就對了。
劉根來問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兩個房間中間的通道是給大兒子留的,在老一輩的思想裡,長子才是家族的根。
至於肖瑤……
到現在,劉根來已經推導出了完整的證據鏈,但也僅僅是推導,想要證實,還得肖望遠親口承認。
想了想,劉根來又問著寧媛,“肖夫人,你女兒出事之前,有什麼反常的地方嗎?”
“沒……沒有。”寧媛搖搖頭,眼神明顯有些閃躲。
她在撒謊!
不光劉根來看出來了,一直聽了半天的王亮和張群也看出來了。
“肖夫人,你最好是實話實說,否則,就是跟無產階級對抗!”王亮又祭出了那一招。
可惜,這次沒起作用,寧媛還是沉默不語。
話說三遍淡如水,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劉根來想了想,決定再改變一下策略,詐她一下。
“肖夫人,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比如說……你女兒懷孕了?”
“啊?沒……沒……沒有,你不要亂說。”寧媛連連擺手,神色裡滿是慌亂,還求救似的看了肖望遠一眼。
“這位小同誌,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女兒都沒了,你還想敗壞她的清譽?我一定會向趙局長反映你的問題!”肖望遠麵沉似水。
慌了,慌了,他慌了!
劉根來精神一振,他原本隻是想詐一詐他們,沒想到竟一語成讖,肖瑤真懷孕了!
王亮和張群也都看出了問題,對視一眼,眼神裡都是意外和驚喜。
劉根來正想著怎麼問,張群忽然開口了,“肖夫人,你先生是不是跟你說,誰問都不要說你女兒懷孕的事兒,他會想辦法把欺負了你女兒的那個混蛋找出來?”
“啊?你……你……你怎麼知道?”寧媛張口結舌。
果然夠單純……還真是一隻金絲雀。
張群怎麼知道?
他就是個渣男,這種哄女人的話術是他的強項。
要是這家夥願意,把寧媛拿下,劉根來都不奇怪。
張群沒再吱聲,一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欠揍樣兒。
再看肖望遠,竟一屁股坐在地上,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精氣神,“瞞來瞞去,終究還是瞞不住,這下,你們滿意了吧?”
滿意?
還差得遠呢!
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把外圍的火力點都掃清了,到了該總攻的時候了。
總攻的突破點,劉根來還選在寧媛身上,一上來,他就火力全開。
“肖夫人,你想不想知道你女兒懷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想,我做夢都想。”寧媛用力點點頭。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劉根來一指肖望遠,“就是他!”
“啊?”寧媛一驚,滿臉的難以置信。
“年輕人,慎言。”肖望遠依舊不慌不忙,“念你年輕,剛才的話,我可以當做沒聽見,請你不要再說第二次。”
“你以為我在詐你?”劉根來一笑,“好,那我問你,你夫人成天在家,她為什麼不知道你經常保養書房和肖瑤臥室之間的通道?回答我!”
最後三個字,劉根來一下提高了調門。
肖望遠沒啥反應,寧媛卻是一個哆嗦。
“不用一驚一乍的,該回答你的問題,我自然會回答的。”肖望遠沉聲回應,“這種芝麻綠豆的小事,不需要跟她講。”
“你是怕她知道了會起疑心吧?”劉根來發揮著想象,“你趁肖瑤白天不在家,你夫人在樓上休息的時候,悄悄把那道通道的滑道塗上了潤滑油。
到了晚上,你又以在書房辦公為由,在你夫人睡著以後,悄悄潛入肖瑤房間,對她施暴。
肖瑤遺傳了你夫人軟弱的性子,不敢聲張,隻好任你為所欲為。等她懷孕了,醜事瞞不住了,怕她說出實情,你便起了殺心,趁她遊泳的時候,把她溺死在水裡。
肖望遠,我說的沒錯吧?”
“理由呢?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的女兒?”肖望遠依舊麵色不改。
“心理扭曲唄,還能是什麼理由?”劉根來分析道:“打拚了半輩子的家業被逼著交了公。你表麵上不在乎,心裡不一定有多憋屈。偏偏這個時候,你又無意中發現,疼了十幾年的女兒竟然不是自己親生的。
這種事要是宣揚出去,你的臉麵就會丟儘。
於是,你就想了這麼個惡毒的辦法——你偷我老婆,我就偷你女兒,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這個故事真是精彩。”肖望遠啪啪的鼓著掌,“想象力這麼好,你應該去當個說書先生,當公安,屈才了。”
“嗬嗬……”劉根來笑了笑。
他看出了肖望遠的有恃無恐,還是那句話,哪怕他的推斷一個字不差,那也不是事實。
沒有證據,誰也沒辦法給肖望遠定罪。
可惜,肖望遠高興的太早了,劉根來真正想撬開的不是肖望遠的嘴,他說了這麼多,隻是在引導寧媛的思維。
他不知道肖望遠在家都做了什麼,寧媛知道啊!
隻要把寧媛的思維引導過來,讓寧媛順著思維引導想下去,一定能想到肖望遠行為異常地方。
寧媛還在沉默著,隻是皺緊了眉頭。
火力似乎還不夠。
那就繼續引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