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喝汽水,我喝啤酒。”
劉根來拿起那瓶啤酒嘗了嘗,又放下了。
熱啤酒真難喝。
“我想起來了。”程山川一拍腦門,“你二姐還說過,這玩意兒配上冰棍兒才好喝,你等著,我去大姐那兒拿點冰棍兒。”
程山川起身先去找了劉敏,拿著劉敏喝水的大茶缸去了供銷社,沒會兒,又拿著兩個茶缸回來了。
兩個茶缸裡各自放著三根去了包裝紙的冰棍兒。
程山川把新茶缸放在劉根來麵前,又開了瓶啤酒,倒進了劉敏的茶缸,啤酒沫子剛鼓起來,他就把嘴湊上去吸著。
倆人都用一個茶缸子了——這是當著他的麵兒秀恩愛嗎?
“你咋不買汽水?”
“大姐不賣我,說那是小孩子才喝的玩意兒。”程山川瞎話編的眼睛都不眨。
大姐叫的這個親,看來平時沒少湊近乎。
劉根來還想再跟程山川貧幾句,劉敏端著一盤菜來了。
上菜速度這麼快,也不知道是截胡了哪桌。
“你少灌根來點酒,他不能喝,再把他灌醉了。”劉敏放下菜,叮囑了一句。
劉根來立馬告上狀了,“二姐,你說的太及時了,我二姐夫剛剛還說啤酒沒酒味,他是想把我往死裡灌啊!”
“他灌你就喝啊,自己沒腦子?”劉敏瞪了劉根來一眼,扭身忙活去了。
“嘿嘿……告狀沒用吧?”程山川一臉的得意,“那是我媳婦,肯定向著我。”
嘚瑟啥。
劉根來撇撇嘴,端起茶缸,心念一動就把冰棍兒嚼碎了,再一嘗,味兒立馬不一樣了。
還是冰鎮的好喝啊!
程山川也嘗了一口,兩眼頓時一亮。
他茶缸裡的冰棍雖然沒怎麼化開,卻也有點冰鎮啤酒的意思了,程山川立馬體味到了冰鎮啤酒的爽感,緊接著,一口就把整茶缸啤酒乾了。
“還是你小子會享受。”程山川把剩下的啤酒倒了進去,又開了一瓶,繼續往裡倒著。
這茶缸挺大,起碼能盛一斤水,加上冰棍和泡沫,三茶缸就能盛兩瓶啤酒。
程山川一口菜沒吃,兩瓶啤酒就下去了。
劉根來都有點懷疑那捆啤酒究竟是帶給他的,還是程山川自己喝。
“根來,有個事兒跟你商量商量。”程山川拿起一個饅頭,邊吃邊說道:“城建局下屬一個木材廠招工,你問問咱爹想不想去?”
咱爹……叫的還挺親熱。
“讓我二姐回家問問吧!”
儘管早就猜到了結局,但劉根來還是想讓劉敏跑趟腿兒。
原因很簡單,得讓家裡知道女婿有這份心意。
親情不就是這麼處出來的嗎?
“你二姐不是忙嗎?”程山川又夾了口菜,“還是你替她問問吧!”
“快點吃。”劉根來把兩盤菜都往程山川麵前挪了挪,“吃完跟我二姐一塊回趟家。正好車在這兒,一來一回用不了一個小時,啥都不耽誤。”
“你小子……”程山川笑著搖搖頭。
“吃完就走,不用買東西,”劉根來挑挑眉毛,“越空著手,越說明你走的急,越能證明你這個未來女婿心裡想著他們,他們對你也就越滿意。”
“我這個秘書應該你來乾。”程山川吃飯速度明顯加快,顯然是劉根來的話說到他心裡了。
“快拉倒吧,我可不能給領導擋酒。”劉根來又端起茶缸喝了一口,“我就喜歡小口喝,這才是享受。”
“那你慢慢喝吧!我現在就走。”程山川放下筷子,起身去找劉敏了。
還挺雷厲風行的。
劉根來又把兩盤菜挪了回來。
程山川跟劉敏一說,劉敏就答應了。
何主任不在,也不用請假,收拾桌子這活兒張麗就能替她乾了。
兩個人一塊兒出了門,程山川又打開了吉普車後備箱,一氣兒往下拎了九捆啤酒,倆人又一塊搬上了劉根來的挎鬥,這才上車離開。
鬨了半天,給他的啤酒還在車裡放著。
我說程山川辦事兒不會這麼不靠譜,說是啤酒送給他,還一個勁兒的往自己肚子裡灌。
一下又多了九捆啤酒,這特麼哪兒喝得完?
我明白了。
劉根來忽的反應過來,啤酒不是程山川送給他的,是程山川他爹送給他的——程局長一個當長輩的,怎麼可能白要未來兒媳婦的風扇?
吃水不忘挖井人,送他啤酒,這是送到根兒上了,還搭上了一個木材廠的工作名額。
程家都是講究人啊!
就是彆打他的主意——劉根來又想起了那個叫程歡的小姑娘。
她是今年中考,還是明年中考來著?
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中專?
還是上高中考大學更有前途吧?也不一定,有個厲害的爹,中專畢業,早幾年工作,未必比不上上大學。
想這麼多乾啥?
程歡考中專還是上大學,跟他有個雞毛關係?
可千萬彆多嘴,一定不能在程山川麵前提程歡,萬一讓程家人誤會,那就麻煩大了。
還有劉敏,更不能在這個二姐麵前提。
辣椒是開胃,牛師傅的手藝也不錯,大熱天的,劉根來還是隻吃了一個大饅頭就飽了。
他走的時候,兩盤菜隻吃光了一盤,饅頭還剩下一個半。
那半個饅頭是程山川留下的,程山川把咬過的地方掰了下來,估計是想留給他。
這兩口子都把他當飯桶了。
蹬開挎鬥摩托,正要走的時候,劉根來無意中一轉頭,剛好看見張麗在收拾餐桌。
估計剩下的飯菜都會被張麗帶回家。
嫌棄?
那是沒餓著。
為什麼那麼多人羨慕國營飯店的工作,就是因為在國營飯店工作能把剩菜剩飯帶回家。
回到乾爹乾媽家的時候,家裡沒人,石唐之不知道又去哪兒了。廚房的水桶裡飄著一個西瓜,七八斤的樣子。
石唐之應該是留著他回來一塊兒吃。
劉根來拿起來敲了敲,聲音一點都不透,不用切開也知道,這破西瓜肯定不好吃。
劉根來的第一反應是從空間裡找個大小差不多的西瓜換了,再一想,又覺得不妥。
西瓜要是太好吃,石唐之還不得經常買?
這玩意,他空間裡有的是,花那冤枉錢乾啥?
快天黑的時候,石唐之回來了,隻有疲憊,沒有酒氣,應該是加了一天班,不知道在忙活些啥。
劉根來想給石唐之泡壺茶,石唐之擺擺手,“那兒有西瓜呢!把西瓜切了,咱爺倆一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