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可是此刻的白景成,卻讓喬沁覺得,眼前的這個人,仿佛隨時會碎了似的。
早上兩人一起吃早餐的時候,他還不是這樣的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會讓白景成仿佛變了個人似的。
“是,我回來了。”喬沁道,走上前,舉高了手中的傘。
偌大的黑傘,遮擋著兩人上方的雨水。
“這裡的雨越來越大了,先回屋子裡去。”喬沁道。
可是白景成卻像是沒聽到這話似的,視線又一次地看向了麵前的這棵大樹,“你知道嗎?以前我母親很喜歡爬這棵樹。”
“什麼?”喬沁一愣,他的母親,喜歡……爬樹?
“她總是爬樹,眺望遠方,她想要逃離這裡,可是她卻被父親囚禁在了這裡,根本就逃不出去。”白景成道。
喬沁沉默著。
“喬沁,我不是我父親,也永遠不會像我父親!”他低低地道。
“嗯。”喬沁應道。
白景成身子一僵,猛地轉過頭看著她,“你信?”
“對,我信。”她道。
一種陌生的情愫,在胸口處漸漸蔓延開來。
這個世上,有很多人都說,他很像父親,說他將來也許總有一天,會像他父親一樣,成為一個瘋子!
可是現在,她卻信他不會像父親那樣。
“好了,走吧,你身上都濕透了,最好趕緊進屋,免得生病。”喬沁說著,抬步走了一步,卻看到白景成還站在原地。
於是乎,她伸手直接拉著他,朝著正屋的方向走去。
雨水,不斷地砸在傘上,發出點點滴滴的聲響。
白景成怔怔地看著那隻拉住自己的手,比他的手要小不少,指上有繭,雖然纖細,但是卻又有著一種力量感,和那些柔弱無骨的手截然不同。
她的手,讓他有種安心的感覺。
白景成就這樣,被喬沁牽著,一步步地往前走著。
仿佛他什麼都不用管,隻要跟著她的腳步,就可以朝著正確的方向走著。
到了彆墅裡,喬沁這才收起了傘,看著一身濕漉漉的白景成。
現在的他,身上充斥著一種破碎感。
他低著頭,視線一直落在兩人牽著的手上。
喬沁歎了口氣,乾脆直接牽著手,帶著白景成回到了他的臥室中,還給他在浴室的浴缸中放好了溫熱的水。
“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現在,先好好地泡個澡,驅驅寒氣!”喬沁道。
水滴,還不斷地從白景成的臉上,發絲中、身上滴落下來。
“那你呢,會在這裡等我嗎?”他道。
“嗯,會,我現在是你的保鏢,自然是要保護你的安全。”她回道。
“那如果你不是我的保鏢呢——”他聲音突然一頓,想起以前他也曾這樣問過她。
而她給他的回答是什麼呢?她說,就算她沒保護他,也會有很多其他的保鏢保護他!
“沒什麼,我去洗了。”他鬆開了她的手,匆匆地走進浴室,甚至怕進去晚了,會聽到他並不想要聽的話。
身體,被浴缸中溫熱的水流包裹著。
白景成隻覺得原本浸透身體的那股寒意,仿佛也在一點點地驅散著。
今天父親離開後,他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庭院中的那棵大樹下,想到母親曾經的那份絕望。
如果他對喬沁的感情,越來越深的話,真的也會像父親對待母親那樣嗎?
偏執……瘋狂……
就像是烙印在白家人靈魂上的烙印一般。
若是兩情相悅的話,那麼也許會很美滿。
可若是隻有一廂情願,那麼往往就隻會是悲劇收場,就像……他的父親和母親這般!
當白景成洗好了澡,穿上浴袍,走出浴室的時候,卻並沒有在房間裡看到喬沁。
刹那間,他的心陡然一沉。
她並沒有在這裡等他,所以她是丟下他了嗎?
可就在下一刻,推門而入的聲音響起,他猛地朝著房間門口看去,卻見喬沁正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原本充斥在心中的那份失落,倏然間消失無蹤。
她……並沒有丟下他!
“你洗好了啊,正好。”喬沁走近道。
白景成這才看清,喬沁端著的托盤中,放著一碗深褐色的湯,上麵還有些薑片。
“這是我剛煮的生薑湯,你喝下去,驅驅寒,不然容易感冒。”喬沁道。
白景成抿著唇,看著麵前的生薑湯,沉默不語。
“喝!”喬沁簡單明了,舉起碗遞到了白景成的麵前。
他伸手,乖乖地接過,然後低下頭一口一口喝著薑湯。
那張俊美的容顏,在喝薑湯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始終勻速地喝著。
喬沁滿意,這薑湯,是她母親教她的,煮的時候,還要加一些料,因此口感會比普通薑湯要更辛辣些,不過效果也更好。
以前她給隊友們煮薑湯喝的時候,那些隊友們,可都是臉皺成一團喝下去的。
可以喝得這麼麵無表情的,白景成倒是第一個。
“好喝嗎?”她好奇地問道。
“不好喝。”他如實回道。
“……”她有些無語,“那你怎麼表情一點都沒顯露出來,而且也沒拒絕一下?”
“是你讓我喝的,不是嗎?”他道。
喬沁一怔,這話……就好像隻要是她讓他喝的東西,他都會喝似的!
要她遞的是毒藥,他也喝嗎?
不過最終,喬沁這話沒有說出來。
等白景成喝完了薑湯後,她抬起手,朝白景成的額頭探去。
當她的掌心貼著他額頭的肌膚時,他的身子驟然僵直著。
“還好,沒發燒。”喬沁道,隨即收回了手。
白景成心中悵然若失,他竟然希望這手,可以碰觸得更久,一種渴求,在心中慢慢地滋長著。
在不知不覺中,似乎逐漸變得強烈起來!
接下來的兩天,白景成都沒有離開彆墅,而喬沁也跟著在彆墅中,直到彆墅中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喬文茵一臉詫異地看著喬沁,“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暫時住在這裡。”喬沁淡淡回道。
喬文茵的臉色變了變,這彆墅可是當初白景成父母住過的,除了傭人之外,白景成從不讓什麼人住在這彆墅中。
“喬沁,你彆以為你住在這個彆墅中,對景成來說,就是特彆的。”喬文茵突然冷笑道,“彆墅中有一間房間,景成從不會讓人進入,你也沒進去吧。”
喬沁一愣,在她住進彆墅的時候,白景成的確和她說過,不許進入三樓儘頭的那間房間。
“可是我進去過!”喬文茵趾高氣揚地道。
仿佛這一刻,她才是真正的勝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