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
“乾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義者。何以成事?”
夜色裡。
陸遠靠坐在落地窗前,清晰的注視著這一幕幕,在見到江奕雲將食指攪進秘書的舌尖,並送上紅唇,他啞然失笑;在看到其走出幕後,並與亞力克·卡靈頓子爵一番博弈後,溫和的臉上笑容燦爛了一絲,笑著道。
說罷。
他站起身,看了一眼霓虹燈下的城市,還不太想休息,於是換了一件黑色的襯衫,走出了公寓。
……
深夜,二十四點的杭城,街頭巷尾變得安靜了很多,陸遠隨意的走在路邊,目光掃過城市,望見的是夜班的出租車司機,穿梭於燒烤夜宵攤的跑腿小哥,以及,剛加完班的上班族們。
“沒想到。”
“這個世界上還有您這樣的存在。”
公交車裡。
陸遠在一位年輕的大學生旁坐下,片刻後,長相普通,帶著眼鏡的大學生吳金豹不可思議道。
“我想起來了,上午發生在島國的那一個事情是真的?!”
吳金豹像是想起了什麼,看向陸遠,壓低了聲音問道。
“如你所見。”
陸遠攤開了手,笑眯眯的應道。
“真是……”
“真是不可思議。”
吳金豹驚的咂舌,連連感慨。
“您真的能夠收購壽命、友情、愛情,以及體質、精力,與智力嗎?”
“當然。”
深夜的公交車平穩的行駛在城市間,陸遠給出了肯定的答案,在其手裡,魔鬼典當行成長度也進入了第二顆星。能夠交易的東西更多了,比如體質與智力這些方麵。
得到了這一個答案,吳金豹臉上露出難掩的喜色。
“影視劇,或者小說裡,類似的交易典當,往往都是墜入深淵的開始,你就不害怕?”
陸遠溫和的臉上笑容濃鬱許多,提醒道。
他並不在意收購的這些小玩意。
更多的是將這一場場交易當成樂趣,能夠注視到不同人在人性方麵的交織,是他最大的愛好。
“不害怕。”
“我甚至覺得,遇見您,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機遇。”
吳金豹搖了搖頭,他此刻的神色反而極其冷靜,完全不像是其餘人在得知能交易壽命、愛情時的興奮或緊張。
“我馬上大四了,就是個普通的雙非一本學曆,現在這個就業環境,您也知道的,想要找到個好工作也不容易。”
“再加上,我家庭同樣很普通給不了什麼助力。如果我現在就能有一大筆錢,我就回老家四線城市,把錢存銀行,再找個普通點的工作……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就能度過一段普通但安逸的生活。”
吳金豹接連道。
說罷。
他推了推眼鏡,理性道:“壽命、友情、愛情,我都不想賣。先生,我如果想要販賣體質或者精力的話,應該怎麼計算?”
“不錯的想法。”
陸遠聽見後者的描述,臉上露出了些詫異,隨之讚歎道。
他將手掌攤開,在安靜的車廂裡,散發出水晶一般光芒的天平呈現,在對其進行稱量後,陸遠笑著道:
“你的體質還不錯,上限達到了普通人的最高水平,十點。精力,則為九點。”
在天平的稱量裡,普通健康的成年人體質往往在七到十點,這是一個人體質能達到的上限。當然,現代社會,絕大多數人鍛煉很少,體質上限雖有七到十點,但真實的身體往往要低上不少。
精力方麵,則與體質相似。
“體質、精力隻要在五點以上,就是健康的嗎?”
“是的。”
“我將以一百萬的價格收取每點的體質或精力,告訴我你的選擇。”
陸遠看向身旁這位青年,溫和道。
“呼!”
“先生,我賣三點體質和一點精力。”
吳金豹深呼了一口氣,攥緊了拳頭,短暫的停頓後,沉聲道。
“好。”
陸遠笑容變得燦爛。
不多會。
夜色裡,在又一個車站,陸遠不緊不慢的走下了車子,消失在遠處的道路間。安靜的九十二路公交車重新發動了引擎。
“呼!”
“呼!”
在公交車最後的一排,長相平凡的大四學生眼睛緊緊的透過玻璃看著不斷遠去的男人,當後者完全消失後,他才收回了視線。
他雙手緊緊抓住前座的靠背,整個人沉悶的喘息了起來,在這一刻,他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整個身體與曾經的區彆。
那是一種難言的虛弱和疲倦,自己的身體在方才交易成立的一瞬間,某種東西被抽離了。
“四百萬。”
“值得的,值得的。”
吳金豹看了一眼手機賬戶裡的餘額,不斷的低語道。
普通人一年如果能掙十萬,不吃不喝四十年才能掙到這些錢,這一筆錢隻要自己不作,再找個清閒工作,足夠他在老家平和安逸的度過一生了。
……
“先生!”
“終於!終於能再次見到您了!”
在上一次交易過的咖啡廳附近,正坐在肯德基裡的小資會計齊媛媛突然睜大了眼睛,看向窗外那個神秘的男人。
她一下子抓起了包,衝了出去。
“你在找我?”
陸遠的目光看向這一位精致時髦的女郎,在販賣了一年壽命後,與上一次相比,對方的身上明顯更貴氣了很多,脖頸間是一枚梵克雅寶的四葉草,肩膀上背著的是香奈兒包包。
他收起思緒,溫和的臉上掛著笑容,用肯定語氣說道。
“呼!”
“我最近每天都會過來,在附近遊走,就想要見到先生您。”
齊媛媛喘了一口氣,興奮道。
“我…我想要再賣一些東西。”
齊媛媛緊跟著又道。
上一次隻賣了一年壽命,四十萬的人民幣像是流水一樣就被花完了,那種紙醉金迷肆意花錢的感覺實在太讓她迷醉了。
“進店裡說吧。”
陸遠看了一眼身後的肯德基,輕笑道。說罷,他先一步走進了店裡。
不長的時間。
他再一次消失在了不遠處的十字路口,這時,精致的女郎拽著肩包匆匆跑出,與方才相比,她的體質好像更差了,很短的距離就喘起了粗氣。
“先生!”
齊媛媛看向陸遠的背影,出聲道。
“嗯?”
“那個……能不能留一個電話。”
齊媛媛有些畏懼,還有些渴望的說道。
“可以。”
陸遠迎向後者的目光,頓了頓後,溫和的臉上笑容變得燦爛。